“嘔……”
聽完烏質(zhì)勒的話,孫思明忍不住干嘔了一聲,念及李瑾在場,強行把反胃的感覺壓了下去:
“咳……殿下英明,您如何得知他們在水中做了手腳呢?”
“吐蕃雖已在城外駐扎了幾日,但卻一直不曾進攻,”李瑾答,“想來是在等待時機?!?p> “兵者,詭道也。攻其無備,出其不意?!?p> 他把手繪的布防圖遞給了孫思明:“本王查看了各個哨卡,花將軍的布防可謂固若金湯?!?p> “若是能從內(nèi)部瓦解民心,便可趁亂攻下城池?!?p> 孫思明呆滯地接過布防圖,納了悶:我昨兒明明把圖拿走了,他是何時臨摹出來的?
“這水潭的源頭是數(shù)十里外的大通河,只要在城池和大通河連一條線,在周邊隨便挖上幾個洞便能找到地下暗流?!?p> 李瑾說:“烏質(zhì)勒在哨卡上觀測到距離城池200余米處有幾處泥沙翻動過的痕跡,想來吐蕃人便是自那處傾倒的金汁?!?p> “悉諾邏恭祿這狗雜碎的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這么損陽壽的招兒都能想的出來……”
孫思明前后一聯(lián)想,氣得吹胡子瞪眼:“若是下毒,中毒者的消息回稟后,奴定然便不會讓人再飲那水了?!?p> “可癆病本就極難治愈,又如瘟疫一般易傳染……”
“縱使察覺,也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抑制蔓延,”他越想越生氣,拍案道,“唯小人不可同語也!”
李瑾開口:“本王倒是有一計,不知孫太守以為如何?”
孫思明拱手施了一禮,道:“殿下請講!”
“悉諾邏恭祿不是擅長三十六計么,那本王就給他一個將計就計?!?p> 李瑾從袖子里取出了提前寫好的作戰(zhàn)方案,攤在了他面前。
“金汁本是污穢之物,抹于創(chuàng)傷處、則創(chuàng)口久治不愈,傷者終會因全身潰爛而死?!?p> 這招……好像也挺損的。孫思明眨了眨眼,沒想到面若謫仙的永王也有壞壞的一面。
“殿下的主意聽來不錯,”他先贊同了一下,又把想法照實說了,“只是悉諾邏恭祿詭計多端,未必有您設(shè)想的那般順利?!?p> “他似是猜到了城中軍備,故而只是每日派一兩個人上前叫陣。”
孫思明接著說:“奴不堪其擾,只得先將免戰(zhàn)牌掛了出去?!?p> “明日選兩匹快馬,依著葫蘆畫瓢;他們怎么叫陣,我們也怎么叫?!?p> 李瑾示意他看看宣紙:“本王不曾親自上陣殺敵,也深知紙上談兵終歸過于理想?!?p> “你且先瞧瞧此計有何不妥之處,本王再拿回去改?!?p> “唯,其實奴也是文官出身?!?p> 孫思明拱手施了一禮,謙遜地端起了宣紙:“請容奴拜讀片刻?!?p> 隔了約半炷香,他的眸子忽的一亮:“殿下,此實乃絕妙之計啊!”
“實不相瞞,”他激動地說,“城中軍備有限……”
“奴一直不曾主動出擊,正是擔(dān)心彈盡糧絕之時,援兵不能及時趕到而致使石堡城失守……”
“承蒙花將軍與江大都護信任,奴奉命駐守石堡城,雖九死其猶未悔。”
他深吸了一口氣,如釋重負:“若是失守,奴愧對二位將軍的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