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會幫你么?”武落衡將絹布拂落在地,“你休想再利用我分毫!”
“我勸你最好識相些,若不是瞧著你還有幾分利用價值,我斷不會這般心平氣和的與你講話。”
武國忠彎腰撿起絹布,慍色浮面:“只要你幫我做成了這事,我保證新入宮的妃嬪皆再不會出現(xiàn)于你面前。”
“當(dāng)真?!”武落衡驀地看向了他,“只要我?guī)湍惚O(jiān)視勤王與安祿山,你便幫我鏟除那兩個小賤蹄子?”
“自然,”武國忠點了點頭,緩緩地湊了過來,“若是我沒猜錯,勤王與云南王、渤海王私通已久,近幾日恐有大動作。”
“你是說……”武落衡睜大了眼睛,“他們……他們要謀反?。俊?p> “是與不是,就得看你帶回來的情報了。”
武國忠把絹布仔細(xì)疊好,不慌不忙地說:“天下本就是咱們武家的天下,若是落入了他人之手,如何對得起圣薨的姑媼娘①?”
“阿兄莫不是也想……”
武落衡條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話音如動作一般顫動著:“姑媼娘雖稱了帝,但薨逝后還是以圣后的身份入陵的……”
“箭已在弦上,由不得你發(fā)還是不發(fā)了。”
“若是有什么消息,差小曇送與我即可。”武國忠起身,補(bǔ)充說,“岐王不日將接過京兆尹的印信,你我還是少見面為好?!?p> —
步入百草堂,入眼便是一字排開的草席。
有身著粗布衣物、戴著口罩坐在席上的平民,有裹著露紙絮的被子躺著的重病患者;
還有的人瞧著已經(jīng)痊愈了大半,正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聊天。
麥伽羅摘下帷帽,露出了一張四十歲出頭的面容。
“這位娘子可是來抓藥的?”
案前撰寫醫(yī)方的藥童見她直奔后院,忙起身攔住了她的去路:“您想瞧什么病癥,說與奴聽便是?!?p> 麥伽羅挑起門簾,環(huán)視了一圈院子,并未看到張時羲的身影,遂問:“張疾醫(yī)外出了?”
“師傅去城南收藥了,”藥童答道,“這幾日城中罹患疫病者日趨增多,枇杷葉供不應(yīng)求,師傅便出城去收了?!?p> “何時去的?”麥伽羅將抓在手里的帷帽帶上,“去哪個鎮(zhèn)了?”
“說是去太平鎮(zhèn),卯時(約為6時)便去了,”藥童說,“約摸得三五日才能回來?!?p> “我去尋他。”
麥伽羅丟下這句話便往外走,剛出門就和一名中年男子撞了個滿懷:“呃……”
她后退了一步,看清來人的臉時,驀地變了臉色,壓低聲音說:“在下忙于趕路,沖撞了閣下,還請見諒!”
“不妨事,是吾唐突了,”換了粗布衣服的仁宗笑著個身讓開了路,“娘子請?!?p> “多謝?!丙溬ち_垂首回禮,弓著肩離開了。
“大……”家。
高力士剛要攔住她,就被仁宗一扇子擋了回來,只得叉手施了一禮、低聲道:
“阿郎,那人瞧著行蹤詭異,當(dāng)真不需要奴將他抓回來仔細(xì)盤問嗎?”
“只是個疲于趕路的旅人罷了,”仁宗并未在意,“你我今日出來另有目的,何必為了這些小事而傷神呢?”
鴟尾
①姑媼娘:結(jié)合前面媼娘的設(shè)定,姑媼娘即姑奶奶。武惠妃是武則天的侄孫女,此處指武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