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來!”武落衡笑瞇瞇地招了招手,“姨娘前些時日得了塊寶玉,命將作監(jiān)打了一對同心鎖,你瞧瞧可滿意?”
“同心鎖?”安慶陽好奇地接過了她遞過來的玉鎖子,細膩的羊脂白玉躺在手心里,襯得她的皮膚越發(fā)得黑了,“這般玲瓏剔透,真真是上好的料子!”
“這對鎖子可有來歷呢,”武落衡故作神秘地說,“只要將心上人的名字刻在鎖頭上,便能求得真心?!?p> “竟有這般神奇?”
安慶陽小心翼翼地托著鎖頭,輕輕流轉(zhuǎn)的眸子里塞著呼之欲出的期待。
“那是自然,”武落衡目光柔和地看著她,“本宮讓人在鎖里刻上了你與瑾兒的名與字,最多一個月,你便能得償夙愿?!?p> 安慶陽的眼瞼驀地舒展,如獲至寶般地將同心鎖塞進了袖子里。
片刻又覺得有些不妥,便又小心翼翼地取出來奉到了她面前:“多謝姨娘美意,仁皎不能收……”
“你若不收,便是與我生分了。”武落衡巧笑盈盈地將鎖塞回了她的袖子,“你知道姨娘的脾氣,若是不收,此后便再不讓你來了!”
“……”安慶陽垂眸,轉(zhuǎn)瞬抬起頭福了一禮,“多謝姨娘,仁皎卻之不恭了?!?p> “跟我還這般客氣,”武落衡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笑得像只老謀深算的狐貍,“阿兄誕辰在即,囑咐你的事兒可幫我打聽了?”
“唯,”安慶陽應(yīng)聲,錯開目光掃了下她身旁的小曇,將安祿山囑咐的話原原本本的重復(fù)了一遍,“阿爺這些時日迷上了弩機,閑暇時候便在家練弩。”
“弩機?”武落衡眉頭微揪,“阿兄近日迷上這個了?”
她雖不曾上過戰(zhàn)場,但也曾跟隨仁宗巡視過幾次兵營;弩機笨重,需得兩人合力才能轉(zhuǎn)動絞車。
安祿山?jīng)]事兒在家里練這個干什么?
“嗯,”安慶陽應(yīng)聲,“有個東洋遠渡而來的和尚造出了弓般大小的手持弩,阿爺瞧著新奇,便買了把?!?p> “手持弩不是有人做過了么?”武落衡想起了江采萍做的手弩,故意隱去了她的姓名,撇了撇嘴道,“造價高出弓矢三倍之多不說,還只能射出五六寸長的鐵棒?!?p> “上弦頗為費力,射程還遠不及弩車。”她一口氣說了七八個缺點,“鐵礦就那么些,軍械農(nóng)具都打造不過來呢,哪里有多余的浪費?”
“姨娘說的可是梅妃娘子造的‘乘風(fēng)’?”安慶陽追問,“仁皎倒是覺得挺好的?!?p>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吧,”見她幫江采萍說話,武落衡見多不怪地酸了句,“至于是不是采萍姐姐做的,我就不得而知了?!?p> “應(yīng)當(dāng)就是乘風(fēng)!”并未看出異樣的安慶陽眉飛色舞地說,“仁皎之前便托人將娘子的喜好一一打聽仔細了,將笨重的弩車改成手持弩的,應(yīng)該就梅妃娘子一人?!?p> “梅妃姐姐可真是不同于常人,這般有趣的點子都能想到,”她越夸得起勁,武落衡的臉越黑得徹底,“只可惜英年早逝,姨娘入禁中之時,她便乘風(fēng)歸去了。”
“嗯……”安慶陽淚眼婆娑地點了點頭,如果她活著,自己也就不用成天跑這兒刷好感了,“梅妃娘子得了急癥,圣上都沒來得及她最后一面?!?p> “人各有命,只能說造化弄人吧,”武落衡惋惜地抹著淚,“梅妃姐姐是個福薄的,像姨娘這把年紀便早早去了。”
“姨娘也莫過于傷心了,”安慶陽有些動搖,“若是梅妃娘子在天有靈,也會難受的?!?
鴟尾
古代沒有手弩(?????)準確地說,現(xiàn)在也沒有連發(fā)的手弩。材料技術(shù)落后的古代,即使有,威力可能都不如部分威力大的彈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