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一想到能去鎮(zhèn)上逛逛,花惜顏樂滋滋地連連點(diǎn)頭,“正好給阿爺帶些干糧?!?p> “箱子里已備下了,”花炫笑言,“打一開始便不是去瑯琊,車上箱子里自然也不是給舅爺備的禮?!?p> “誒?”花惜顏微滯,“那……箱子里難不成全是干糧?”
“不全是,也有你我去敦煌一路上的小食,”花炫稍稍偏頭,笑著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只巴掌大的錦囊,松開抽繩倒出了一把巴旦木,“此行少不了三五月,走的又都是荒郊野嶺。長途無趣,難免想吃個(gè)零嘴兒?!?p> 說著、剝了一顆,隨手遞到了她眼前。
“多謝阿兄,”花惜顏笑著接了過來,本來聽完他剛剛的話還懊惱出門前沒多備些瓜子啥的來著,“還是阿兄想得仔細(xì)?!?p> “為兄是做兄長的,”花炫笑了笑,又遞過來了一顆,“自然得事事想到你前面?!?p> “嘿嘿,”花惜顏巧然一笑,沒有再接,“我吃一顆就行了,西域如今有戰(zhàn)事,日后這東西怕是得金貴了。阿爺愛吃這口兒,給他留著吧?!?p> “無礙,箱子里多著呢?!被攀种篙p捻,搓開了她的掌心,“往來西域這么多年,這點(diǎn)兒小物什咱家還是不缺的。”
“誒?”花惜顏呆萌地眨了眨眼,開玩笑道,“咱家這么富的嗎?”
雖然知道花炫在西域的生意做得很大,但巴旦木直到21世紀(jì)初才走進(jìn)大眾的視線,往來這么不方便的古代,少說一斤也得大幾百錢吧?
“富不富的,得看你怎么定義‘富’的度了,”花炫笑而不答,繞了個(gè)彎彎說,“若是同市井人家比,咱家怎么也是富裕之家;可與商賈官宦之家比,夜里宅中連燈盞都不舍得長燃,自然算赤貧之戶?!?p> “阿兄話里有話呀?”花惜顏挑了挑眉,揶揄道,“咱家怎么也得是小康之家嘛,畢竟阿爺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接濟(jì)著無數(shù)位叔叔伯伯?!?p> “這事你竟也知道了?”花炫的眸子中劃過微微驚色,“分明除了二哥同我,家中兄弟皆不知情?!?p> “誒,是嗎?”這下輪到花惜顏詫異了,難怪孟家娘子送雞蛋時(shí),花煜一開始說什么也不肯收了,“此事也并非壞事,阿爺何故瞞著諸位兄長呢?”
“此事‘好說不好聽’,自然是知情者越少越好,”花炫一語點(diǎn)破了內(nèi)情,“若是別有用心之人聽去了,少不了要參阿爺一本?!?p> 花惜顏一時(shí)沒反應(yīng)過來,愣愣地看著他:“???阿爺做好事也要被參?”
“某些好事之人眼中,阿爺所做之事皆是‘出頭鳥’之行徑。他們本就想著法兒迫害阿爺,此時(shí)若是世人皆知,少不了污蔑阿爺拉攏黨羽,或是造謠阿爺安撫傷病殘的兵士是變相地責(zé)怪圣上昏庸無能等諸如此類的罪名。”花炫嘆了口氣,無奈一笑,“朝堂之上,巧言令色之輩者眾,舌尖皆有龍泉?!?p> “阿兄是因?yàn)檫@個(gè)才不肯入仕的嗎?”見他點(diǎn)頭,花惜顏的心里隱隱觸動(dòng),雖然六個(gè)兒子里五個(gè)都走上了老爹的老路,“其實(shí)顏兒倒是不覺得他們說的有錯(cuò),圣上昏庸不早已人盡皆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