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前面路窄,您慢著些!”
小薇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掐著岔了氣兒的腰在身后喊著,狼狽的模樣只換來了楊湞環(huán)回眸一笑:“無礙,本宮心里有分寸?!?p> “娘子……”小薇哭笑不得,快步走過去攙著她說,“您帶著那么重的身子,就不要再去將作監(jiān)捏泥巴了嘛……”
“我又不愛琴棋書畫,就剩這點兒愛好了,你還要剝奪???”楊湞環(huán)抬手勾了下她的鼻子,笑道,“放心啦,我又不燒窯,就是捏些胚子。”
“娘~子~”小薇又好氣又好笑,嗔怪道,“殿里的瓷器、陶器都有近百件了,回頭都能去市里開家店賣瓷器了?!?p> “哈哈,如果我說我未入禁中前確實在市里有店呢?”楊湞環(huán)神秘一笑,道,“訂單日日爆滿呢!”
“真的?”小薇眼底升騰起了崇拜,星星眼地看著她說,“女子開店者甚少,娘子您也太厲害了!”
“哪有什么厲害的,只是以愛好做個糊口的買賣罷了,”楊湞環(huán)淺然一笑,腦海里閃過了花惜顏的樣子,她回頭看向大角觀的方向,“真要說厲害,惜顏才真擔(dān)得上‘厲害’二字。”
“娘子,您是說青蘿的事兒?”小薇想了想,說,“花家七小姐行為處事確實怪異了些,先前除夕宴和拂菻王斗武已夠驚世駭俗的了;若婢是她,絕不會留青蘿的命?!?p> “青蘿活著,安慶陽乃至安祿山干得那些事兒便不會蒙塵。”楊湞環(huán)笑了笑,說,“這便是惜顏的厲害之處,她知進退、明大義,哪怕青蘿做了那么多過分的事,她仍以大義當前?!?p> “原是這樣?!毙∞泵┤D開,連連點頭,“難怪您一直那般欽佩于她……”呢!
她的話還沒說完,楊湞環(huán)忽然停下了腳步,抬手示意她噤聲:“!”
她順著楊湞環(huán)的視線看過去,遠處斑駁的殿門外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側(cè)臉和仁宗有七八分相似,以至于她都一眼認了出來:“勤王殿下?”
“世人只道勤王殿下恭順勤勉,卻不知他在河北如何魚肉百姓?!币幌氲铰尻柕氖鍫敚瑮顪澀h(huán)不由得喃喃道,見小薇面露驚恐地看著她、便說,“沒什么。本宮不想與他有交集,你我繞過去吧?!?p> “唯?!毙∞睉?yīng)聲,攙著她往旁邊的岔道走。
才走了沒兩步,一串鈴鐺聲就到了跟前:“楊芳儀欲往何處?”
楊湞環(huán)抬頭,武落衡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面前,她這才恍然勤王剛剛竟是從……衡安閣出來的!
“見過惠妃娘子?!毙∞被厣瘢B忙福禮,“娘子萬福?!?p> “見過姐姐,”楊湞環(huán)回神,托著腰笨拙地福了福身,“還望姐姐恕罪,妾身著實是身子笨重、不便行禮?!?p> “妹妹這是說哪里話,”武落衡心情很好,還好心地攙扶了她一把,“聽尚醫(yī)局說,妹妹千秋節(jié)過后便臨產(chǎn)。這孩兒當真和圣上一般,都是個有福的?!?p> “……”楊湞環(huán)知道她是想說這個孩子生在了豐收的秋后,但這話怎么聽都有點兒別扭,“姐姐言重了,誕于豐收之時的圣上,才是全天下最頂頂有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