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花惜顏以為自己聽錯了,“學(xué)梵文……算哪門子的辱沒門風???”
老爹書房里梵文的書一摞一摞的好嗎?她心想,話脫口而出:“阿爺自己不是收集了許多梵文兵法么?”
雖然剛剛打眼一看沒認出來是梵文吧。
“你何時偷溜進了阿爺?shù)臅???p> 花炫的眸子審視似的打量了她一下,將信將疑:“阿爺?shù)臅繖C關(guān)重重,素來不讓我等小輩靠近。”
“別說你了,二哥進去都未必能全身而退?!?p> “!”花惜顏被他的話唬住了,愣了幾秒。
“你看,你都不知道阿爺房內(nèi)有機關(guān),怎么可能進過阿爺?shù)臅磕???p> 花炫忽而笑了,自認識破了她的謊話:“日后莫要開此類玩笑了,阿爺?shù)臅渴钦薪?,溜去宗祠都不可溜去書房?!?p> “哦……”花惜顏點了點頭,腦海里飄過了花爍的臭臉,難怪他當時要放風呢。
忽然有點兒想他。
花惜顏恍了恍神:雖然他平日里老是欺負自己為樂,可仔細想想,還是挺慣著我的。
“嗯,”花炫把吹到她腮旁的發(fā)絲撩回到她的耳后,笑了笑,“回車內(nèi)歇息片刻吧,為兄接著趕車便是?!?p> “阿爺?shù)热思纫央x開了甘州,咱們便改道去敦煌吧?!?p> 他補充說:“他們要同聯(lián)盟軍作戰(zhàn),少不了要花上一些時日?!?p> “此番自敦煌折返回玉門,時機自當時剛剛好。”
“嗯,”花惜顏脆生生地點了點頭,接著又愣了愣,“可是……從奉天出來的時候,不是說甘州那邊可能也有憶往昔嗎?”
“要不咱們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去甘州吧,”她看著門簾子,視線仿佛透過門簾落在了里面昏睡的尤盧身上,“瞧一眼多少放心些?!?p> “如此……倒是要多花上不少時日?!?p> 花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忽而寵溺地笑了:“倒也無妨,左右也是陪你出來走走的,哪條道都無所謂遠近?!?p> “誒?”花惜顏察覺到他話里有話,狐疑地湊了過去,“阿兄這話……似是有弦外之音?”
“若我說不愿你同李瑾匯合,你可相信?”
花炫也湊近了些,褐色的眸子亮晶晶地看著她,似有期盼。
“顏兒自然信,”花惜顏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只是……不知阿兄為何這般?”
“先前往來于西域之路時,曾在天竺遇見了然大師?!?p> 他收回了脖頸,扶著車架換了一個更為舒服的姿勢,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接著說:
“他算出你不宜嫁入帝王家,平日里最好也是少與皇室糾纏不清。”
“那個愛嚼薄荷葉的肥和尚說的話雖然不能盡信,但有時也會靈驗幾分?!?p> 不等花惜顏開口,他接著說,面色稍稍凝重了些:“阿爺同阿兄轉(zhuǎn)戰(zhàn)玉門,永王留守甘州?!?p> “此去甘州,若有伏兵,為兄很難護你周全?!?p> 花惜顏的注意力被“永王留守甘州”幾個字所吸引。
腦海不知怎么飄過了李隆范曾準備拉自己入股、去安東都護府開分店的提議;
繼而又想到了李龜年說他開分店是為了給手下的信息網(wǎng)打掩護:
“阿兄這般了解甘州城內(nèi)的動向,莫不甘州城內(nèi)也留有眼線?”
“可以這么說,”沒想到他很干脆地承認了,“只是并非眼線,而是留了些‘家丁①’?!?
鴟尾
①家?。涸庵父患澋扔姓加靡欢ㄉ鐣Y源的名門望族家守護家院等的仆役,這里借用唐朝“坊丁”(類似于片警)的意思,引申為家里圈養(yǎng)的暗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