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野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有個帶著漁夫帽的的女人過來跟他們說:“兩位這個遮陽傘和躺椅是要租的哈!”
黎清跟禾野對視了一會,確認(rèn)對方都無需再休息了,黎清便拉著禾野離開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這就走。”同黎清在一起久了,禾野知道闊氣不過是虛面上的事。
太陽往西方緩緩下墜,浪頭一個比一個高,漲潮了。
“我們等下?lián)Q完衣服回來看海好嗎?我好像還沒有和你一起看過海?!崩枨逖鲋^看禾野,少年的臉被夕陽染上一層溫暖的光。
黎清以前是不太注意一個人的外貌的,可最近頻頻對禾野的臉著迷,她總要忍不住感嘆:禾野真好看??!
禾野對于黎清滿是愛慕的眼神很受用,他覺得自己心中盈滿了愉悅和滿足,好像不捂緊一點,下一秒就能全部跑出來似的。
他本不想笑,可看向黎清的眼里全是笑意?!昂冒?,你想看海我們就看海。”
“那我要是想看雪呢?”黎清從小生活在南方,嵐市也不下雪,她從來沒有見過現(xiàn)實中的雪。
禾野緊了緊手中涼涼的小手,“那冬天的時候我就帶你去長安街看雪?!?p> “離你家近嗎?”黎清沒去過BJ,她也不知道禾野家在哪,她很想知道。
“以后我?guī)闳ツ憔椭懒??!?p> 黎清輕哼了一聲,“你就喜歡賣關(guān)子?!?p> 禾野不答只笑,他是堅信的,他一定會帶黎清回家的。
而黎清只純當(dāng)他說個了笑話,以后的事情誰知道呢。
可與禾野相識相處的經(jīng)歷激起了她心里的漣漪,黎清覺得自己本不該如此。
她本來只想在小城與世無爭、平平淡淡地陪著母親一輩子,可是她遇見了禾野,她就想到其它地方看看,至少是去禾野生活的地方看看。
她應(yīng)該出去看看的,她還這么年輕。
禾野的愉悅沒有保持太久,回到俱樂部換好衣服后,黎清沒有繼續(xù)穿他買的鞋子,而是一意孤行地穿上了自己的小高跟鞋。
禾野幽怨地看著黎清的腳,“你把鞋換了。
“我不換?!崩枨逡郧安挥X得,可是跟禾野在一起后就覺得自己太矮了,她的頭頂都夠不上禾野的肩膀,但是穿上高跟鞋后就稍微高了一點點。
禾野沒想到黎清會拒絕得那么干脆,“你不喜歡我送你的鞋子嗎?”
“喜歡的呀,可它和我的小裙子不太搭,我改天配別的衣服穿嘛,你看這雙高跟鞋配這個小裙子多好看!”
黎清說完還朝前走了幾步,跑在禾野面前提著裙擺給他看。
禾野一看到黎清彎彎的眼睛就滿足得難掩笑意,“好看,確實好看,阿黎真好看?!?p> 黎清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她重新走回禾野身邊牽起禾野的手,就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已經(jīng)是多么自然熟悉的動作了。
“禾小野,你跟誰學(xué)的嘴這么甜?”
禾野愣了一下,憋著笑問道:“你叫我什么?”
“你明明聽到了,好話不說第二次!”黎清說完轉(zhuǎn)而又笑了。
兩個人說著笑著很快就到海邊了。
一到海邊黎清就把鞋子脫了,她提著裙子跑進(jìn)海里,周圍有很多人,但禾野還是覺得黎清簡直像一條美人魚一樣好看,但美人魚長什么樣呢?算了,黎清肯定比美人魚好看。
“把鞋脫了才好玩,真的,你相信我?!崩枨逄嶂棺诱驹诤K餂_禾野喊。
禾野看著赤腳的黎清,心底生出無限溫柔,他拎著黎清巴掌大的鞋子放到臺階下邊,再把自己的鞋子擺過去,整整齊齊的,一大一小擺在一起。
禾野把褲腿挽到膝蓋上面,也走進(jìn)海水里。
“怎么樣,好玩吧?”黎清因為自己說服了禾野而開心得不得了,這個小鬼平時是多么一絲不茍啊,誰能想到有一天他也會赤著腳,挽著褲腿呢,而這一切都被自己看到了,黎清想想就想笑。
“好玩?!焙桃罢驹诶枨迳磉叄匆粋€又一個浪花朝他們涌來。
天漸漸黑了,浪花反而變得雪白。
“為什么你的褲子打不濕,我的裙擺已經(jīng)全部濕掉了?!崩枨宓椭^看著濕噠噠的裙子。
“因為我腿長,小短腿?!?p> “你好煩!”黎清說完順手推了禾野一下,誰知道正好過來一個大浪花,腳底的沙子一下子就被抽空了,她重心不穩(wěn)就要摔倒,慌亂中又將手伸向禾野,沒想到禾野還真把她抓住了。
禾野稍稍用力就把她帶進(jìn)了懷里,黎清剛剛的慌亂還未平復(fù),就又添新的慌亂。
無論什么時候,無論多久,她與禾野在一起時總要緊張,一緊張嘴唇就發(fā)干,嘴唇一干她就忍不住要舔嘴唇,禾野每每趁此機(jī)會親她,事后說起還總把原因推到黎清身上,說自己只是順勢而為。
黎清每要跟他爭辯,都無果,因為禾野總會立刻說:“好好!是我,是我太饞阿黎的美色了,總是情不自禁?!?p> 說罷又沖黎清得意地一笑。
黎清自是不愿意過多談?wù)撨@個話題,她臉皮薄。不過她也好奇,都是第一次談戀愛,為什么禾野那么會!
男生果然是無師自通的嗎?
每想到這,黎清又要懊惱,談戀愛果然是會讓人的智商降低,自己為什么總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你看那些浪花像不像水鬼?”禾野看著遠(yuǎn)處的浪花突然問道。
天已經(jīng)黑了,黎清順著禾野的視線看過去,潔白的浪花在一片黑暗中好像確實有點像……果然人只要接受了某種設(shè)定,就忍不住會往那個方向想。
黎清又好氣又好笑,“就算你說不出‘風(fēng)卷浪花翻雪’這樣的詩句,也不至于把它比作水鬼吧,多美的海,叫你一說我都害怕。”
“那我們走吧,你衣服都濕了,別生病了?!焙桃氨緛砭蛽?dān)心黎清,現(xiàn)在正好讓他找到機(jī)會。
禾野用毛巾把黎清的腿圍住,車上又開了暖氣,裙子濕的也不多,加上布料本就薄,倒也很快就干了,只是上面殘留著些許白白的海鹽,黎清搓了一會沒搓掉。
“怎么了?”禾野開著車,就看見黎清一直在低頭弄她的裙子,于是把車停在了路邊。
黎清抬頭看禾野,無奈地說:“沾上鹽漬了,搓不掉?!?p> 禾野沒說話,從后座拿了一瓶水,又對著裙子留有鹽漬的地方倒了少許水,布料浸濕后,鹽漬也消失了。
“等下干了就好了。你化學(xué)咋學(xué)的?嗯?化學(xué)系的高材生?!焙桃氨镏Χ豪枨濉?p> 黎清一面在心里暗罵自己笨,另一面趕緊吹彩虹屁,“那是因為你聰明呀,你真的太棒了!”
禾野看著黎清的眼睛,知道她耍的什么把戲,但終究還是被哄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