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計元奉揉著眉心從床上起身。
明晃晃的大太陽透過窗子照在他臉上,計元奉有些恍惚,似乎昨晚他做了一個噩夢……
低頭看見自己皺巴巴的衣服,和枕邊出鞘的利劍,又覺得那好像并不算夢。
他目光無意識落到房門上,看到并未上栓,腦海中有個畫面一閃而過。
青蛙……盤子……還有鯰魚……
從床上一躍而起,他先是檢查了自己的身體,發(fā)現(xiàn)除了衣服凌亂沾了一些灰土外,并沒有什么損傷。又忙提著劍去隔壁看計家商隊的人。
“郝叔,是我,開門?!鼻昧税胩鞗]人應(yīng)答,計元奉干脆直接推開進(jìn)屋,卻見屋內(nèi)被褥有些凌亂,郝叔并不在里面。他心中一跳,正要往后廚去時,計家商隊的人已經(jīng)瞇著眼睛一臉困頓疲憊的過來了,見了他紛紛叫公子。
計元奉仔細(xì)打量最前面的干瘦老頭,“郝叔,你……你們是從后廚過來的?”
老頭臉上的褶子能夾死蒼蠅,他低聲道:“公子,這里確實不對勁,咱們還是早點離開吧。”
計元奉自然點頭,又問他們有沒有受傷,還記不記得昨夜發(fā)生了什么。
眾人檢查身體,除了一些磕磕碰碰的淤青外,也沒有少塊肉,只是昨夜的事情卻斷斷續(xù)續(xù)不太清楚,但知道很可怕就是了。
計元奉于是又讓他們回屋去收拾東西,看少沒少什么,他自己往安平的屋子去了。
他才剛站定要敲門,誰知隔壁云覺就出來了,好整以暇的和他打招呼。
計元奉心里百轉(zhuǎn)千回,面上半分不露,兩人客套了幾句,屋里的安平就被吵醒了。
睜開眼睛就對上虎視眈眈的客棧妖怪,她略驚了一下,就若無其事的說道:“我要洗漱穿衣服了,請注意你的客人的隱私權(quán)?!?p> 大眼睛又盯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反正慢騰騰的挪走了。
安平趕緊掀開被子收拾自己,推開門一看,兩個人還在那假笑打太極。
看她出來,腦中驀地閃過一個瓷白的盤子,他忍不住上下打量安平,試探問道:“先生睡得可好?”
“還行?!闭f好她自己都不信,眼睛底下倆黑眼圈遮都遮不住。
哎,來到這里后就沒熬過夜,每天畫符抽干精力,晚上到點倒頭就睡,這還是第一次這么晚休息呢。
見她精力不濟,云覺提議:“不如再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卑财饺嘌?,被個妖怪盯著,再怎么也睡不好。
說話時又有一人從一樓走上來,定睛一看,那一身狼狽的,竟然是卓重升。
他頭發(fā)有些散亂,衣擺上,靴子上都粘了泥土,臉色很臭。
安平上下一掃,很想嘲笑幾句。好啊,你個霸道皇子也有今天?天破王涼呢?
但想想她認(rèn)識人家,人家卻不認(rèn)識她,就把到嘴的話給咽了回去。這時候就有些想念奚沛璘了。
見他們幾個在這里說話,尤其計元奉還提著劍,卓重升便過來與他們交談,說起昨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