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勢突變。
在場的所有人里,除了薛衍與戒空小和尚,全都愣住了。
按道理,以楊非劫的心智,不至于到現(xiàn)在了,還看不懂那倆人究竟在打什么啞謎。否則,他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入選為神捕門門主座下的七大弟子之一。但他頹廢了四年,已大不如從前了。某種層面上,心智與武功、學問沒兩樣,都是用進廢退的。
如此愚鈍,當是給師父與眾師兄弟們丟臉了!
一念及此,楊非劫腦中靈光乍然閃了一下,他看向岳巒山,“但若你另有一個幫手,在腿有殘疾的情況下,還是可以做到隔空殺人的?!?p> 他依稀記得,在七歲那年初入師門時,大師兄與二師兄曾合力破獲過一起這樣的案子。
“楊少俠,你竟然也懷疑起岳某來了?”神捕門弟子說出來的話,極有影響力,岳巒山不敢置信,他當即辯駁,“那么,我有什么理由殺害阿盈呢?她是我夫人的女仆,從小服侍她,自將軍府一路跟隨到岳家,與我無仇無怨……”
“或許,正是她一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才遭人滅口。”戒空和尚悠悠道出。
“什么不該看到的?”沁兒抬起朦朧淚眼,問道。
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她的小念姐姐不知何時不見了,四下翹望了起來。
“比如,岳施主害死岳夫人的全過程?!苯淇蘸蜕屑仁腔卮鹆怂彩钦f給在場眾人聽。
“出家人不打誑語!”岳巒山氣到拐杖點地,不停發(fā)出“噔噔”聲,“你有何證據(jù),說是我害死了自家夫人?當時小念姑娘與沁兒姑娘都在場,我的膝蓋被……被盧氏以毒箭射傷!根本無法挪動半步。當時,還是尚少俠將我扶回房中的,之后便再未出過房門半步。薛老弟,我的傷勢……可是你親自查驗的啊!我哪里來的時間,哪里來的氣力,去行兇作案呢?”
“唉,岳大老板,你還要裝模作樣到何時?”
此刻,薛衍的情緒,已經(jīng)從出離的憤恨,轉(zhuǎn)化成了帶著七分傷感的無奈。
“我……”
“你的膝蓋當時并未真正被盧夫人射傷,否則,以那七蟲七花七草膏的毒性,毒入了骨髓,岳大老板此刻早已是個死人了。”說著,薛衍踱步到了盧嫮生跟前,將她頭上發(fā)釵取下,小心置于手中,才又道,“當時,袖箭射偏了,而岳大老板你,做出一副受傷的樣子,騙過了小念與沁兒,待她們將盧夫人扶回房中,而尚少俠也去找我來為你瞧傷的空當兒,便是你回到自己房中,將自己的夫人害死的機會了,唉——”
“可是我的膝蓋明明……”
就在這時,任小念與尚游回到了這間屋子。
他們一人手上握著一個精致的胭脂盒,盒蓋上鑲有金絲孔雀紋飾,一看便知價值不菲;另一人則拎著一網(wǎng)兜的魚、蝦,濕噠噠地滴著水,看樣子是剛才海里撈上來的,可奇怪的是,蝦不跳、魚兒也不動,似是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