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羈旅歸鄉(xiāng)初識侄女,稚子臨門再現(xiàn)國寶
卻塵有水族血統(tǒng)進(jìn)不了無盡球,又晝夜死死抓住姑姑不放,冬兒沒辦法只得抱著孩子,一起過關(guān)回國。
近些年,奉圣交的贖戶不少,再加上暗地里的逃民,人頭稅收得有些力不從心,對于國民出境管得越來越嚴(yán)了。
再加上此次結(jié)陣對付慕海,需要大量性命做填料。當(dāng)兵的不知道內(nèi)情,只知道上頭發(fā)話了,對去慕海的,一律嚴(yán)查。
有之帶回垂暮的“祖父”還好說,兵丁無非就是看了一下老的戶籍,連人都沒見??蓞s塵這么個頂著娼籍身份的漂亮小姑娘要被帶走,邊關(guān)的自然是要多查問幾句。
有之和白大夫都暗中運了靈力準(zhǔn)備闖關(guān),誰知冬兒只是淺淺一笑:“遙知表妹流落風(fēng)塵之所。在奉圣再無血親,故特來帶回慕海撫養(yǎng),這也是兩國律條里都允許的。我們可以當(dāng)場驗血緣,還請大人明察?!?p> 官差將信將疑,請來大夫一驗,居然證實真是血親。有之的嘴快到慕海城墻邊都沒閉上。
“她是?”
“呵呵,我與那郭公子是同父同母的孿生兄妹。只是我運氣好因為是狐身爹爹不要我。這才遇見了你?!闭f罷,放出六條尾巴依偎在了有之肩頭,“咱倆100個都帶了,不差我侄女這一個,昂。”
有之瞬間解脫了:“都帶回來了,我能退回去?再說了,咱們千勝夫人再弄來100個咱也養(yǎng)得起,我怕什么?!?p> “呦,今天怎么敢說這話了?不怕神明誤會?”
“不怕,”應(yīng)聲的居然是一臉嫌棄的白大夫,“前幾天三哥特地帶了一整桌貢品去了娘娘廟還愿,還讓我做的見證。
你可不知道,那份虔誠啊,連你的像都拜了三拜。臨了還怕廟被法陣毀壞,神仙聽不到。讓我?guī)兔Υ虬?,現(xiàn)在就在你們院子后面那塊空地呢?!?p> 冬兒的嘴角抽搐了起來,抱孩子的手都僵了。
“放心,這次他就是求你倆此生別再多兒女了。有什么子孫緣直接送給關(guān)雎、蒹葭、柏舟他們。哼,人家坑爹。你家這位是真坑娃啊?!闭f著,四人笑作一團。
進(jìn)了城,了兒習(xí)慣性地顯出了原形。剛一睜眼,發(fā)現(xiàn)另外三人都愣住了。了兒奇怪地看著三人:“怎么了?”卻沒有任何回音。
“花花,大花花”童言無忌,卻塵指著了兒叫道。
這可把了兒嚇壞了,將花彎道鼻尖一看,一下子就慌了。
“你的花期……不該是下個月嗎?”白大夫也出了一身冷汗。
“沒錯啊,這怎么會……”
“大概……因為這個?!庇兄噶酥秆b有忘憂閣的小球,又尷尬、又好笑。
了兒恍然大悟,“原來是時間亂了,那現(xiàn)在怎么辦?”
白大夫故作鎮(zhèn)定地伸出手:“沒事兒,掐了就行?!?p> 了兒放下心來點點頭。誰知白大夫掐了半天也掐不動,嘴里都嘟囔了起來“怎么這次跟牛皮筋似的?”
“算了,你忍一下我的刀是新磨的?!卑状蠓螂S手化出外傷用的小刀。
“啊,疼疼疼疼疼。”過了半天……白大夫呆呆地看著正沖自己耀武揚威的花,有些不知所措看:“了兒,這個……半天就劃破些皮,一停手又長好了?!?p> 有之在一旁拍著冬兒的肩膀大笑:“這倆貨還沒搞清狀況嗎?”
瞬間兩道寒光射向了有之。白大夫轉(zhuǎn)回頭,說起話來又心虛了幾分:“要不……我?guī)湍惆蜗聛戆??!?p> 了兒點點頭,看著已經(jīng)笑成真身坐在地下的有之兩口子,心里也越發(fā)慌亂。
一下、兩下花依舊紋絲不動。甚至還用葉子捂緊了花朵繼續(xù)跟白大夫?qū)?。于是,滿城墻的守衛(wèi)和來往的人見證了影石戲都想象不到的一幕:
憤怒的白色蛟龍前爪拽著什么往天上飛,地上的參娃使勁往土里鉆,兩邊像拔河一樣僵持著。仔細(xì)一看,繩子居然是一朵驚恐萬狀的國寶參娃花。
一個當(dāng)過兵的路人邊拿影石邊感嘆:“俺的娘啊,原來當(dāng)年大營里發(fā)的參娃花是這么采的啊?!?p> 僵持了一刻,白大夫無意間看了一眼努力躲進(jìn)葉子里的花,便認(rèn)命般地化回人形落了地,臉卻比真身還白?!耙荒憧纯催@花?我看可能是拔不下來了?!?p> 有之已經(jīng)爬不起來了,用尾巴撐著好容易翻過身:“你們倆還認(rèn)不清現(xiàn)實嗎?床拆了多少回了,還跟我們說是做戲。你這戲演得夠真的啊,連果兒都演出來了?!?p> “姑姑,演什么果兒?”
“沒演什么果兒,來吃個果果?!?p> “果果,果果!”
毫無懸念,觸及了媳婦逆鱗的貉子,又被一腳踹得打了個滾。
了兒呆呆地看著花。花蕊已經(jīng)變了,花也活了?,F(xiàn)在正在自己面前拼命賣萌,努力給討自己歡心。了兒越看越慌,心里還有幾分委屈:“可我這次沒覺得想吃葷的啊?!?p> 可越過白大夫的肩膀看著卻塵在吃的仙果,了兒心下頓時有了答案?!笆前?,天天吃靈氣、身體雙補的仙果確實不需要別的了。”
有之好容易爬起來,拍著白大夫的肩膀露出一個過來人的壞笑:“認(rèn)清現(xiàn)實吧,你沒挨揍已經(jīng)是不錯的了?!鳖D時,有之背后一涼,“咳咳,咱店里有藥,你個大夫自己也有手段。好好考慮清楚吧?!?p> 說完,一溜煙地搭上了冬兒的肩膀:“夫人,咱回家!多少年了,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啊?;厝ビ嗭垼o咱們卻塵接風(fēng)!晏兒的卦太靈了,稚子臨門,回頭也給咱小蟈蟈看看,哈哈哈哈哈?!?p> 兩人很快消失在了城里,徒留白大夫和了兒曬著太陽。
等到真的有些熱了,白大夫才僵硬地開了口:“你想留嗎……”
泡子黑了,了兒無奈地伸伸腿,一副啥都跟你們說了的表情。
瑞姐悠悠地品了一口茶,很滿意地收下了今天的八卦談資:“還以為你會跟我一樣呢?;蛘吒纱嗖灰!?p> 了兒搖搖頭:“依我和那白木頭的血脈,這兩個只可能還是參娃。五行之物都打不下來,即便是真的毀了花,這雙份的債我倆也不大好了。
延子丹也不是沒考慮過,關(guān)鍵我也不愿意一直頂著花過啊。尤其這朵,太有個性了,沒事兒就跳舞炫耀劫后余生?!庇涗泦T噗嗤笑了出來。
“更何況,”了兒嘆了口氣,“國中現(xiàn)在除了我和晏兒以外,只有羽兒隔三差五現(xiàn)個雌身。晏兒一心求仙誰都知道。所以,幾乎所有人都在盼著羽兒定下雌身,免得我哪天升仙了,找不到果子供國珠?!?p> “羽兒那性子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沒事兒?!?p> 了兒搖搖頭:“她的性子我能不知道。那孩子好自由、樂逍遙,卻心里卻特別在意別人。成婚生子流連于家庭,不會是她現(xiàn)在最本真的想法。
她喜歡無拘無束,隨心隨遇,即便有了意中人怕也不會是整日黏在一起那種。將來就算升仙我們?nèi)肭樘炀?,她怕也是要入逍遙境吧。
而且我看她最近心里總有事兒,腦子也呆了不少,怕是遇到桃花了。我就擔(dān)心她為了‘大局’貿(mào)然曲了自己的心,將來即便升仙也有遺憾?!?p> “所以你就想給她弄個弟弟妹妹分擔(dān)一下?”瑞姐“純良”地笑著。
了兒化回了原形,撫摸著接近赤紅的果子:“時間不多了,趁著明蚌那邊有王族血統(tǒng)的姐姐還有4個在人間。還是讓國珠有一個完全成熟的果子當(dāng)核的好。萬一將來又是千年結(jié)不了果呢。嗯,我是為了國事。”
“少來,還不知道你?”瑞姐笑著反駁道,“你怕是想著‘來都來了,別攆人家娃娃走啊’。歸根結(jié)底還是自己不舍得吧?!?p> 了兒的臉一下子就紅得和果子一樣了:“……可能也有吧。有之嘴里抱怨著,那真是打心眼兒里喜歡小娃娃。我沒什么特殊想法,也許是之前定過給白木頭生娃娃的契約吧??傆X得兩人情力所化的新生靈還是留下的好。反正我覺得羽兒、晏兒都還好啊。沒你們說的那么邪乎?!?p> 記錄員又笑了出來:“咦……了兒姐臉都紅了。”
“討厭?!?p> 咚咚咚,敲門聲拯救了捂著臉的了兒。
隨著了兒的應(yīng)門聲,三個陌生人走了進(jìn)來,規(guī)規(guī)矩矩地拜見了屋里的幾個人:“小人殷知恒、石湖、連綰,拜見幾位大人。我三人為金蘭兄妹,以前結(jié)伴在奉圣行醫(yī)。因仰慕慕海圣手,新入國中,剛剛拜在太學(xué)醫(yī)學(xué)院?!?p> 殷大夫低頭說著,身后的兩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還沒化形的了兒,目光黏在那顆通紅的果子上就下不來了。
瑞姐笑了:“咦,你們這么盯著人家,國寶大人可是要生氣的哦?!?p> 三人嚇壞了,趕緊低頭賠不是。了兒連忙擺手:“沒事兒哈,咱們醫(yī)學(xué)生永遠(yuǎn)都是開方便之門的哈?!?p> 令殷大夫他們不理解的是,了兒這話一出口,其他人全部發(fā)出了不懷好意的大笑,停都停不下來??伤麄冐韥磉@里也是有目的的啊,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又行了一個禮。
“抱歉,其實我們兄妹是冒昧來做交易的,還望侍郎大人應(yīng)允?!?p> 了兒謹(jǐn)慎地化為人形,瞇起了眼:“哦,你們說的是什么交易?”
殷大夫一抬手,他身后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便走了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