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 帝后

　　應(yīng)寧和玉雙在一簇菊花叢中站立，手上拿著從管理御花園的內(nèi)侍那借來的剪子，看著花型好看的方小心翼翼將其剪下。其余妃嬪見此也讓自個手下的丫鬟也去摘些花，遂御花園中竟是浩浩蕩蕩的摘花團隊。

　　但那些名貴的花兒倒是沒人去碰，都是在宮中摸爬滾打了些年的人自是知曉什么做得什么不做不得。

　　齊晏遠遠的便瞧見了御花園中一派熱火朝天的樣貌，自也瞧見了那笑盈盈站在花叢中的人。

　　乾明帝和齊晏在一路，一行人剛下了早朝，如今是打算往勤政殿商議政事。勤政殿其實和上早朝的雍太殿相距不遠，但乾明帝也是瞧見今日天氣甚好，又想著好幾位大臣連著好些時日都在為前朝余黨之事操勞，便又想著領(lǐng)著人往御花園轉(zhuǎn)悠轉(zhuǎn)悠也讓人輕松些。

　　眼見乾明帝和一眾大臣因著男女大防往御花園另一側(cè)走去，一些妃嬪便忙忙上前去行禮。應(yīng)寧看著如妃和昭貴人好似也在勸著齊皇后，便急急走了過去。

　　應(yīng)寧捧著花給幾人行了禮，才站到的齊皇后身后。

　　方站定應(yīng)寧果不其然便聽見如妃在勸齊皇后：“娘娘您平素極少主動見官家，不若現(xiàn)在去官家跟前說幾句話？畢竟您也是一宮之主，如今那些妹妹都去了，倘要是咱們沒去倒顯得無理了。”

　　如妃自是知曉齊皇后和乾明帝的糾葛，應(yīng)寧看著如妃面帶擔(dān)憂，言語間皆是為齊皇后謀劃。眼見如妃對齊皇后的關(guān)懷做不了假，應(yīng)寧便也放心了。卻見齊皇后搖搖頭，不答應(yīng)。

　　“官家此刻怕是不愛被人叨擾，咱們便不去了吧。”

　　齊皇后話畢如妃怔住，而后看看乾明帝又瞧著齊皇后，只是嘆了口氣。昭貴人倒也是有些失落，不過是一會但也被應(yīng)寧瞧見了。應(yīng)寧想著昭貴人雖說已然是齊皇后陣營的人了，但總歸也是后宮中的一員，對乾明帝還有些小女兒心思。

　　雖說應(yīng)寧想著讓齊皇后和乾明帝早些和好，但確實此刻不是撮合倆人的時候。畢竟此刻有那般多的大臣在，雖齊皇后是一國之母但朝政之事還是避開為好。但若是此時能將乾明帝為何對昭貴人差點流產(chǎn)之事不為所動做出解釋的話，也算是好事。

　　思及此應(yīng)寧開了口：“娘娘，婢子聽說今日民間有頗多的前朝余黨生事，想來官家近日也是在為此事頭疼著吧。前些時候婢子去御膳房是遇著了童中侍了，說是官家為著這是幾日都沒好好用過膳了?！?p>　　應(yīng)寧打量著齊皇后的神色，見其神色不為所動，應(yīng)寧知曉撮合乾明帝和齊皇后之事還得是讓人在中間撮合，齊皇后自個的心思怕也是不會自個對乾明帝敞開的。

　　倒是昭貴人身邊的青葉似有所動，不過其也只是偷摸著打量齊皇后。

　　應(yīng)寧心中思忖著這青葉還是要費些神識摸摸這人的底細。

　　齊皇后頷首：“咱們畢竟是后妃，想來官家此刻方下早朝必是還有些國事尚未商議，倘要是現(xiàn)下去了怕是不太方便?！?p>　　如妃昭貴人聽了齊皇后說話后，才一副明了的模樣。如妃連聲道：“還是娘娘想得周到?！?p>　　方才應(yīng)寧走過來時玉雙也跟著過來了，只不過落后幾步。見幾人皆是不為乾明帝所動的模樣，玉雙面帶不解，但也不愿在勸齊皇后去邀寵了。

　　“不過娘娘，如妃娘娘倒也說的是。其余娘娘皆是過去行禮了，娘娘倘要是沒甚表示，也不大好。不若讓婢子代娘娘前去跟官家請安，娘娘們既能讓禮數(shù)周全又能避過政事不落人口舌。”

　　齊皇后思忖了會，而后笑著看著應(yīng)寧：“去吧?！?p>　　玉雙意動看著應(yīng)寧，應(yīng)寧只像沒看見一般直直往乾明帝那邊去了。玉雙在后面使了氣，但卻有沒說什么只專心侍候齊皇后等人。

　　乾明帝身前一群鶯鶯燕燕，身后除了齊晏都是些帶上的風(fēng)霜的面容。只見乾明帝面色已有不虞，但卻又不時看向齊皇后這邊。齊晏跟在乾明帝身后不遠，可見雖是低位官職，但乾明帝卻也是十分喜愛齊晏。

　　乾明帝瞧見應(yīng)寧往這邊來了，便辭退一眾妃嬪只是。其余妃嬪見此也只得悻悻退居一旁。

　　應(yīng)寧上前見了禮：“娘娘遠遠便瞧見官家了，只是礙于有諸位大臣在，便只派婢子來問好?！?p>　　應(yīng)寧說話間便感到有人在打量自個了。待乾明帝免禮后，才瞧見是齊晏在乾明帝身后看著自個，而一旁的齊晟也是見是應(yīng)寧后便露出了笑臉。應(yīng)寧回以笑臉厚又仔細聽乾明帝的話去了。

　　“圣人向來身子不大好，怎的就出來了？”乾明帝遙遙看著坐在帷幕中顯得隱隱綽綽的親皇后一行人。

　　“是兩位有著身子娘娘瞧著天氣漸好便央著娘娘出了門，說是天氣見好，娘娘出來走走也是好的。娘娘向來喜愛孩童、又念著當(dāng)年懷大皇子時因著身子不好受了些苦痛，便格外仔細有身子的娘娘?！?p>　　言語間應(yīng)寧抬眼注意著乾明帝，只見乾明帝聞言也未見有甚動作，只是其眼角往下耷拉了些。

　　應(yīng)寧知曉乾明帝這是對自個的話有所感觸，只是皇家威嚴，自是不能輕易透露情感。

　　“皇后娘娘真是深明大義，頗有國母之威儀。”乾明帝身后站著的一面白蓄著些胡須，雙目含笑，穿著絳紫色繡的仙鶴公服。站在一眾官員之中道顯得格外面善。

　　應(yīng)寧一眼便瞧出這人是乾明帝幼時的太傅，如今的左相盛徐律盛右相。

　　乾明帝點了點頭算是應(yīng)承了右相所言：“朕瞧見你們在摘花，這又是為何？”

　　應(yīng)寧便又將玉雙說的一番話拿來向乾明帝說了：“韶鳳殿的幾株茶花也開了，娘娘還夸說好看來著。許是娘娘親手侍弄的便看著更好看些，婢子倒是一竅不通。官家若是得空，便可來瞧瞧?！?p>　　乾明帝頷首，也沒應(yīng)應(yīng)寧的話只是道：“天漸涼，你們仔細候著圣人?！闭f完便欲要帶著大臣往勤政殿走去。

　　應(yīng)寧見此行目的到了便直退居一旁，送乾明帝離去。

　　一行人經(jīng)應(yīng)寧身旁過時，盛右相瞧著應(yīng)寧笑了笑。應(yīng)寧有些不知所以，這人前幾世應(yīng)寧皆是只聽聞過其名，甚少來往過自也便拿不準右相的心思。而后走在盛右相身后的齊晟齊晏兩兄弟路過應(yīng)寧也是對著應(yīng)寧笑了笑。

　　應(yīng)寧心中雖是存了疑，但也只是待乾明帝領(lǐng)著大臣走過去后回到了齊皇后身邊。

　　回去后，應(yīng)寧便在齊皇后跟前侍候著。不多時御花園中的妃嬪便零星來齊皇后跟前輕退各自回寢殿去了。齊皇后一行人又坐了小會，才準備和昭貴人回韶鳳殿。而如妃則是準備回其資格的宮殿。

　　齊皇后又仔細吩咐了如妃身邊的丫鬟，待如妃頻頻說都知曉了，才笑著放人離去。

　　如妃一走，齊皇后便帶著昭貴人回了韶鳳殿。

　　幾人剛落腳歇一會，便有內(nèi)侍來通傳說是午膳乾明帝準備在韶鳳殿用，讓準備著。

　　彼時應(yīng)寧正得了空，將這些日子侍候在昭貴人身邊，也是跟在齊皇后身邊有些日子的二等宮女茹玲喚來說話。平日里茹玲是跟在應(yīng)寧身邊的，只是這些日子昭貴人在韶鳳殿養(yǎng)胎自是不能放其主仆二人在韶鳳殿，齊皇后便派去了些人在昭貴人身邊侍候著。

　　“昭貴人在韶鳳殿可好？”

　　茹玲因著是跟在應(yīng)寧身邊的，性子也有些像應(yīng)寧。還不待應(yīng)寧詢問清楚，茹玲便說了清楚：“自是好的，倒是昭貴人身邊的青葉是個不知感恩的。這些日子婢子在昭貴人那時候，青葉從未讓婢子近身時候過昭貴人，只讓婢子侍候著些雜活。偶爾還能聽見青葉對昭貴人說娘娘的不是，說是娘娘是不能生育的……”

　　自從覺察到青葉的不對，應(yīng)寧便讓侍候著昭貴人的茹玲仔細著青葉。如今瞧來倒是沒錯，怕是青葉對齊皇后有了敵意，誤會齊皇后是想將昭貴人的孩子占為己有。

　　“昭貴人可有說什么？”

　　茹玲想了想：“那倒沒有，還讓青葉不許再說那些話了。應(yīng)寧姐姐咱么接下來怎么辦？”

　　應(yīng)寧頷首，還沒給出答案，便有人來說齊皇后找了。

　　應(yīng)寧只得忙忙扔下句：“不用有甚動作，你只需盯著便好?？倸w昭貴人的心是向著娘娘的?！北忝θ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