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瑾瑤起了個大早,山里的空氣十分清新,她深吸了一口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一旁的侍女為她梳洗打扮。她望著鏡中的自己,又想起了昨日的情景,一絲紅暈慢慢爬上了她的臉頰。
“小姐,你的臉怎么這么紅啊?!闭跒樗嵯吹难诀邌柕?。
“可能是有點(diǎn)熱吧,呵呵?!壁w瑾瑤尷尬地笑了笑。不想了,不想了,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深吸了一口氣,將一切都拋之腦后。
用過了早膳,趙瑾瑤無事,便在院中閑逛。院子看似小,實(shí)際卻很大。她沿著一條石板路走著,身旁花香撲鼻,鳥鳴悅耳。淡粉的桃花在枝頭綻放,一朵接著一朵,一片連著一片。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遠(yuǎn)處似有泉水叮當(dāng),趙瑾瑤漫步前去。一條溪流緩緩流下,不知何時,幾瓣桃花飄落河中,順?biāo)畺|流。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沿著溪流向下游走去。
走了許久,河水漸漸平緩,最終在一個低洼處匯成了一片湖。湖中心有一個亭子,僅有一條長廊通向亭中。
趙瑾瑤沿著長廊走到亭中,放眼望去,湖水寬廣,湖面平靜。一陣風(fēng)刮過,湖面卷起淺淺波紋。陽光漸漸暗淡,趙瑾瑤抬頭望著天空,太陽逐漸被烏云掩蓋。
要下雨了,趙瑾瑤心想。果然,不多時,幾滴雨水打在亭子上,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響。雨滴聲逐漸密集,逐漸響亮。走不了了,她嘆了口氣,不急不慢地坐在亭中,手指輕輕敲打著石板桌,只好等雨停了再走吧。
雨滴敲打著亭子,滴落在湖中,發(fā)出不同的聲響,形成一道清脆的交響樂,滴答聲不絕如縷。趙瑾瑤不知等了多久,困意漸漸襲來,她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當(dāng)李灝玥趕到時,就看見趙瑾瑤趴在桌子上熟睡的樣子。風(fēng)輕卷起她額前的秀發(fā),露出她白皙的臉龐,長長的睫毛在她的臉上投影出淡淡的陰影,粉嫩的唇微嘟,模樣煞是可愛。
李灝玥輕笑,搖了搖頭,走到她的面前,解下身上的披風(fēng)給她披上?!斑@都能睡著,也不怕著涼,真是服了你了。”他的語氣里有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寵溺。
趙瑾瑤察覺到動靜,漸漸轉(zhuǎn)醒。她輕輕揉了揉迷離的雙眼,睜開眼,瞧見了李灝玥溫柔的雙眼。
她一愣,問道:“你怎么來了?”她的聲音糯糯的,輕輕撥動著他的心弦。
“下雨了,我來接你回家。”李灝玥答。趙瑾瑤又是一愣。
李灝玥卻不等她回答,一把將她拉起。“走吧,一會兒還有事。”
趙瑾瑤依舊迷迷糊糊的,她看向亭外,雨小了許多,卻沒有要停的樣子。李灝玥在她的面前半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扭頭對她說:“上來。”
“嗯?”趙瑾瑤不解。
“我背你,外面下著雨,地上滑,你走路不方便。”李灝玥挑眉,“快上來。”他又催促道。
趙瑾瑤不知怎么的就上了他的背,等李灝玥背著她走了好一段路,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十分不妥。
“要不,你還是放我下來吧?!壁w瑾瑤一手環(huán)著他的脖子,一手撐著傘,頭靠在他的肩上,輕輕地說。溫?zé)岬臍庀娫诶顬h的脖頸,微癢。他的耳朵漸漸泛紅。
“路上不好走,還是我背你吧。”他輕掂了一下背上的女孩,繼續(xù)走在泥濘的路上。
趙瑾瑤感覺到他走得有些吃力,繼續(xù)問道:“我是不是很重???”
“怎么會?!崩顬h笑道:“你太瘦了,勒得慌?!壁w瑾瑤不語,臉微微泛紅。
雨聲滴答,在空曠的山間回蕩。趙瑾瑤趴在李灝玥的背上,寬厚的背讓她有了一絲安全感。她的心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了她的身體。有多久沒有這種安全的感覺了,她自己也不記得了,或許有一年,兩年,或許更久。此時,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寧,其實(shí)這樣,就已足以。
雨水順流而下,李灝玥的鞋襪早已被浸濕。他的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身后的人很安靜,不吵也不鬧,緊貼的身體讓他明顯地感覺到她撲通撲通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充滿活力。這樣真好,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充實(shí),內(nèi)心的空缺好像已經(jīng)被填滿。多少年了,他終于覺得生活也是有意義的。
無意間,他闖進(jìn)了她的生活,強(qiáng)行打開了她內(nèi)心的大門,同時,她也在無意間占據(jù)了他內(nèi)心最柔軟的地方。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卻陰差陽錯地發(fā)生了偏轉(zhuǎn),從此產(chǎn)生了交集。
未來如何,誰也不知道?;蛟S他們會越纏越緊,越繞越深,最后融合為一條線,又或許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們依舊還是兩條不相干的平行線。不管結(jié)果如何,此情此景終是最美的。
只愿風(fēng)浪過后。依舊能美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