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靈山意識到胡悅說得還真有幾分道理。
之前胡悅撞破了他殺死真正劉一刀的那一幕——之前徐靈山不相信胡悅說的這件事,現(xiàn)在也由不得他不相信了。而現(xiàn)在,他也撞破了這個冒牌劉一刀的秘密。
胡悅捋了捋自己的長發(fā),嘴唇有些發(fā)白。
她問:“你今天晚上打算怎么辦?”
徐靈山認真地思索了片刻,提議:“找個地方驅(qū)邪?”
徐靈山其實只是想開個玩笑,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胡悅竟然一臉認真地點了下頭,然后問他:“你知道哪里可以驅(qū)邪嗎?”
徐靈山:“……”
“我不認識什么驅(qū)邪的,我只認識一個算命的?!?p> “那也行?!焙鷲傉J真地對徐靈山說,“走,你帶我去找他!”
徐靈山只好趕緊喊住胡悅,“你等等!”
胡悅一副“你還在磨蹭什么”的表情,看著徐靈山。
徐靈山一臉欲言又止的便秘表情。
胡悅有些不耐煩:“你說話啊。”
徐靈山抬起手,往馬路斜對面指了指。
胡悅臉上不耐煩的表情瞬間僵硬住,意識到什么,動作緩慢地轉(zhuǎn)過頭看去。
在馬路對面,原本已經(jīng)乘坐地鐵離開的劉一刀站在拐角一面凸面鏡下面,微笑看著他們,沖他們招了招手。
一聲尖叫劃破長空。
徐靈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進退維谷的局面。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前面是不知道什么東西的冒牌“劉一刀”,后面的地鐵,更是那個冒牌“劉一刀”出現(xiàn)過的地方。誰知道劉一刀會不會又出現(xiàn)在那里面?
劉一刀就像一個鬼魅一樣,神出鬼沒。
隔著一條馬路,兩邊形成截然不同的局面。
如果說徐靈山還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恐慌,胡悅已經(jīng)完全花容失色,兩只手緊緊地抱住了徐靈山的手臂,臉上充滿驚駭,瞳孔放大,而她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些舉動。
她死死地盯著劉一刀,好像只有這樣,她才能夠防止劉一刀下一秒忽然從某個地方突然冒出來。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一個人在遇到恐怖東西的時候,一開始往往是尖叫、驚嚇以及失控的舉動,但是當恐懼的情緒持續(xù)過后,又往往走向另一個極端。比如此時此刻的胡悅。
胡悅忽然間被憤怒取代了她之前的恐怖,她就站在馬路邊上,指著馬路對面的劉一刀,手指還有點哆嗦,可是卻爆發(fā)出了由憤怒組成的怒吼:“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劉一刀朝他們這邊走過來。
“你別過來——”胡悅尖叫,“你再過來試試——”
劉一刀不為所動,依然保持著勻速的步速。
徐靈山看著馬路對面往前走的劉一刀,忽然覺得不太對勁。為什么他覺得劉一刀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樣了?
什么地方不一樣了?
忽然,胡悅彎腰脫下了自己腳下的高跟鞋,就像扔一枚炸彈一樣朝馬路對面的劉一刀扔過去。
而劉一刀距離他們還隔著一段距離,以胡悅的力氣,根本沒有辦法把她的高跟鞋扔到劉一刀的身上。
可是劉一刀卻停了下來。
他就站在馬路對面,臉上浮現(xiàn)出了難過的表情。
他難過地看著胡悅,說:“小悅,我們回家吧。”
他臉上難過的表情真摯、誠懇,就像是一個真正的、跟女朋友吵架了、哄女朋友回家的男人。
連他臉上的刀疤透出的那點煞氣都溫柔了不少。
如果不是之前親眼目睹劉一刀憑空出現(xiàn)在地鐵車廂里,又親眼看著他明明跟著地鐵離開,結(jié)果下一秒就出現(xiàn)在地鐵站外的馬路對面,徐靈山都要覺得這個人是真的情真意切了。
等等,刀疤!
徐靈山記得自己白天見到劉一刀的時候,他臉上的刀疤是在右邊才對,怎么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在了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