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小棧。
坐落在大荒的盡頭,再往前走,大地不再是荒原,而是山野縱橫,丘陵密布的地勢。
沿著此地。一路向北,就是玄武之國。
幾百年以前,神龍帝國和玄武帝國之間可是死敵,那時節(jié),萬妖山中的妖物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強,而魔教的出現(xiàn)也仍然只是方興未艾,大地是屬于人類的。
當(dāng)時身為大地上最強的兩國時常兵戎相見,就砸國界相交處的大荒里兵鋒掃蕩,廝殺不止。
不過世易時移,如今妖族強盛,而人類則出現(xiàn)式微的趨勢,各大帝國都面臨著不同的困境,這種情況之下,他們之間的來往反而更加密切起來。
大荒,身為兩大國度之間的交界處,開始成為一個緩沖的地帶,再者大荒靈氣稀薄,也不能引起帝國爭奪的樂趣。
兩國之間的貿(mào)易往來增加,大荒之上的商旅開始多了起來。
但與此同時,由于這篇地域不屬于任何國家,所以這成為許多通緝犯的樂土,這些人都身負(fù)帝國的追殺令,逃進(jìn)大荒,搖身一變,開始成為各方人物。
帝國的軍隊自然不會來尋找他們,但是由于他們的人頭很值錢,所以廝殺爭斗在所難免。
陳鷹揚現(xiàn)在也算是這類人之一,雖然他不算是帝國的通緝犯,但他的人頭也值錢了起來,當(dāng)然關(guān)于一點,他還沒有足夠的自覺。
荒原小棧獨自屹立在大荒盡頭,客棧很小,陳鷹揚縱馬過橋,吩咐伙計牽走馬匹,好生喂養(yǎng)。
這時節(jié)即將進(jìn)入隆冬,商旅們都不怎么走了,這間客棧變得十分凄涼,陳鷹揚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叫醒柜臺上的老者。
老者睜開昏花的老眼,莫名其妙的看著陳鷹揚,看樣子好像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這老梆子是個聾子?陳鷹揚用加大的音量叫道:“住店,掌柜的?!?p> 沒想到老頭被這一聲大吼嚇的差點跌了一跤,連忙指了指旁邊,陳鷹揚順著他的指著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一個壯漢正拿著一把巨大的菜刀看著自己,差點嚇得拔刀。
“我才是掌柜的。”大漢道。
這家伙身穿一身臟舊的短打,就在剛才,陳鷹揚還吩咐他把自己的龍駒牽走,好生伺候,并順手給了他一點銀兩,權(quán)當(dāng)小費,沒想到這家伙竟然是這家店的老板。
“你不是店小二嗎?”陳鷹揚道。
大漢道:“我既是店小二,也是老板。”
好吧,陳鷹揚看他說話間手里一直提著一把巨大的菜刀,奇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大漢將巨大的菜刀如若無物一樣提了起來,道:“我不但是老板,店小二,還是這家店的廚師?!?p> “那他呢?”陳鷹揚指向老頭。
“他只管記賬?!贝鬂h道。
“那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在客人很多的時候,你怎么能兼顧得過來呢?首先你一個人就做不了那么多道菜。”陳鷹揚肯定道。
大漢聞言,不屑一笑,從身后掏出另一把巨大的菜刀,陳鷹揚倒是嚇了一跳,沒想到他的身后還藏著這么一把菜刀。
大漢手持雙刀,道:“信不信由你,我一個人可以同時做八道菜,人再多我也能應(yīng)付的過來?!?p> 陳鷹揚聽著,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欽佩的神色,因為他早已看出來,這大漢的刀法定然是深不可測,只從他在這虎狼縱橫的大荒之中安然無恙的開著客棧,也足以看出其必然不簡單。
大漢聽著陳鷹揚說的幾樣菜式,果然就提著兩把刀做菜去了,陳鷹揚剛剛找了個位子坐下來,外面剛剛吹了兩陣風(fēng),掌柜的就端著幾樣菜飛速趕來,其速度令陳鷹揚不禁咋舌,始知這家伙能夠兼任店小二、掌柜和廚子三大重任,絕對不只是說說而已。
風(fēng)卷殘云般的掃蕩了飯菜之后,陳鷹揚忽然感到客棧之外呼號的夜風(fēng)之中有人趕來,而且是一批人馬,陳鷹揚略一沉吟,猜測可能是今天在荒原上看到的那批人。
自從了解到自己現(xiàn)在是通緝?nèi)藛T,陳鷹揚開始變得謹(jǐn)慎了一點,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端,陳鷹揚連忙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剛剛走近,身后就傳來人喊聲,果然是那批人。
“老大,看來今天下午遇到的那個小子果然就是陳鷹揚,這么一看,咱們可真是當(dāng)面錯過了?!?p> “唉,沒想到就那么被騙了,這家伙真是能裝?!边@個老大嘆道。
“……”
陳鷹揚在屋內(nèi)聽了這句話登時牙疼起來,沒想到自己剛剛來到荒原就惹上這等麻煩,真是頭疼至極。雖然說他不是害怕麻煩的人,但是面臨這么一幫作風(fēng)粗狂的悍匪,陳鷹揚也覺得不應(yīng)該硬碰硬。
“是否該跳窗溜之大吉呢?”陳鷹揚暗忖,雖然心內(nèi)非常抵觸,但是這確實是上策。
一念至此,陳鷹揚打開窗戶,那外面的狂風(fēng)便一下子灌了進(jìn)來,荒原上一片漆黑,黑暗之中似乎有鬼哭聲隱隱傳來,再看那大地的遠(yuǎn)處,更似有鬼影重重,十分瘆人,陳鷹揚一時間躊躇了起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陳鷹揚緊張道,手已經(jīng)按上刀把,若是敵人膽敢沖進(jìn)來,保管他一頭扎進(jìn)黃泉路。
“是我?!遍T外的人答道,聽聲音,竟然是那個掌柜。
陳鷹揚暗中松了一口氣,關(guān)上窗戶,打開大門,現(xiàn)出掌柜那魁梧的身形。
“什么事?”陳鷹揚皺眉道。
掌柜的看著陳鷹揚道:“我是來問問你,要不要洗個熱水澡,畢竟剛剛從外面來,肯定很冷,這是本店獨有的周到服務(wù)。”
熱水澡?陳鷹揚頓時打消了連夜出逃的想法,相比于在陰風(fēng)怒號的大荒上亡命奔逐,洗個熱水澡這個提議太過于美妙了,陳鷹揚本人最喜歡的就是在寒冷的冬季,在外面大雪紛飛的時候,獨自在屋內(nèi)洗個美妙的熱水澡。
“好吧,那就有勞掌柜的了。”陳鷹揚道。
大漢應(yīng)了一聲,走了。
過了一會,門外又傳來一陣敲門聲,陳鷹揚還道是掌柜的已經(jīng)安排好熱水了,不過出于謹(jǐn)慎,事先還是問了一聲,誰知外面?zhèn)鱽砹硪粋€聲音。
陳鷹揚一聽,便知不好,這是今天下午遇見的那個匪首。
陳鷹揚以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隨意答了他一下,與此同時,掏出一個面具戴在臉上,登時變成疤臉大俠,披上大衣,就要飛身跳出窗外。
就在這時,那大門就那么被打開了,那匪首就那么走了進(jìn)來,看起來喝了不少,醉眼看著陳鷹揚,奇道:“你……這是干嘛?”
陳鷹揚以沙啞低沉的聲音尷尬道:“開窗……看看風(fēng)景?!?p> 匪首一雙醉眼狐疑的看著陳鷹揚,道:“我是來問問你,能不能先將這盆熱水讓給我,你洗下一盆?”
“也不是不可以?!标慂棑P假裝猶豫了一下,以沙啞的聲音應(yīng)道。
“好?!狈耸讘?yīng)了一聲,就往外走。
陳鷹揚暗暗松了一口氣,正要繼續(xù)他的逃命大計。哪知大漢忽然轉(zhuǎn)回過來,奇道:“奇怪,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覺得你很眼熟,我今天有見過你嗎?”
我怎么知道你今天也沒有見過我?陳鷹揚一派悠然鎮(zhèn)定,道:“沒有?!?p> 匪首狐疑道:“那……你今天有沒有見過我?”
陳鷹揚聳了聳肩,道:“我從沒見過你這張臉?!?p> 匪首聞言,點了點頭,道:“你一臉滄桑,但是那小子卻是乳臭未干,確實不是同一個人。”
言罷推門出去了。
陳鷹揚哪里還有二話,打開窗戶,飛身一躍,來到客站外面,乘馬旋風(fēng)般朝著遠(yuǎn)處飛去。
“真是晦氣,分明有熱水澡可以洗,卻要在這黑咕隆咚的夜里逃命?!标慂棑P一邊縱馬一邊罵罵咧咧。
心中暗忖,出了莫劍平以外,應(yīng)該沒有其他人會給他下這種套子了,可是轉(zhuǎn)念一想,武耀空的臉就浮現(xiàn)上來了,陳鷹揚搖了搖頭,他很不愿意想起這個家伙。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因為這大半夜的,叫人分不清方向,總感覺像是在兜圈子,陳鷹揚厭倦了飛奔,看到前面有一塊林地,便乘馬一頭扎了進(jìn)去,走到一棵大樹下面,坐了下來。
狂風(fēng)勁吹,大樹上的葉子發(fā)出沙沙的聲響,但陳鷹揚卻感到自己像是處在一個獨立的空間,大風(fēng)都被大樹擋在外面了。
陳鷹揚掏出酒壺,喝下一口烈酒,以作驅(qū)寒之用,很奇怪,在這大樹之下,他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沉悶,有一種心驚肉跳之感,卻又感到難以站起身來離去。
這種感覺越來越深沉,到最后竟然隱隱有欲罷不能的趨勢。陳鷹揚一個激靈,趕緊讓自己醒過來,與此同時,在腦中浮現(xiàn)出神龍圖騰,開始觀想修煉起來。
一旦進(jìn)入修煉的境界,所有的煩躁和迷幻都盡都遠(yuǎn)去,運轉(zhuǎn)神功,陳鷹揚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就在這樹下,他要沖關(guān)!以進(jìn)入后天境界第四重天
四周的海量元氣,進(jìn)入陳鷹揚的丹田,以供他吞噬吸收,四周稀薄的元氣都快被他抽干了。在他的體內(nèi),第四顆穴竅仿若星辰,在黑暗的夜空之中開始發(fā)出閃耀的光芒,正越發(fā)的凝實,要成為真正的星辰。
這個過程不知道進(jìn)行了多久,陳鷹揚終于成功!來到后天境界的第四重天。
陳鷹揚欣喜的睜開雙目,可是睜眼一看,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