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馳放下捂著左眼的手,眨巴兩下,隨后看向Trash道,“你之前不是說只有謝煕堯有不想經(jīng)歷,不想面對的事的時候,你才會出現(xiàn)嗎?”
Trash坐起身來,仔細回憶了下自己蘇醒前謝煕堯主導身體時所見到的畫面,嗯,也沒什么問題啊?
抬起左手摸索著自己的下巴,喃喃道,“正常情況下,我確實不應該出現(xiàn)啊,這次我也有些莫名其妙。”
宋晏陽皺了皺眉,“以前有過這種狀況嗎?”
今天Trash的心情看起來還不錯,面對他們的問題也一一回應了,“沒有?!?p> “你?!币讋P風和宋晏陽交換了一個眼神,得到對方點頭的應允后,開口問到,“你可以給我們講講煕堯三歲生日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
Trash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嘆了口氣,“那一年,我也只有五歲,能夠記得的只有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穿著白衣服的男人;顏色詭異的針管;還有我藏在櫥柜里,透過縫隙看到有一群帶著槍的蒙面人沖進來;再然后,就是漫天的大火……其他的真的都記不得了。”
“??!”蘇禾突然想起了什么,“晏陽,那張照片!”
“在樓上,我去拿?!?p> 宋晏陽離開后,幾個人就在客廳大眼瞪小眼。
“喂……我說能別像看稀有動物似的盯著我看嗎?”
Trash實在受不了幾人火辣辣的視線,感覺自己跟動物園里的猴子一樣。
“咳咳……不好意思?!币讋P風拿過剛才謝煕堯吃過的薯片,“要吃嗎?”
“……”
“……”
“……”
“……”
場面更加尷尬了,好在宋晏陽也帶著照片下來了。
“你看一下,是這個男人嗎?”
Trash接過照片,仔細看了一會,隨后搖了搖頭,“記不清了。那時候意識本來就不太清醒,根本沒看清那個男人的臉?!?p> 宋晏陽收回照片,隨意的掃了一眼,對了!
“Trash,你可以把上衣拉起來給我看一眼嗎?”
聽到這話,Trash的表情明顯有些不善,他看起來很好說話嗎?先是他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再被問了一大堆的問題,最后居然讓他把上衣撩起來給他看?有病吧!
李俊馳和易凱風,蘇禾尷尬的對視了一眼,這什么情況……
沒有得到回應,宋晏陽直接走上前,伸手想去拉Trash的上衣,被Trash一手拍開,此時的Trash耐心已經(jīng)到達了極點,“我警告你,謝煕堯?qū)櫮悖铱刹粫??!?p> 宋晏陽抬眼看了一眼Trash,繼續(xù)去抓他的衣服。
“艸!”Trash怒罵一聲,反手格擋,隨后一個右側(cè)踢直接朝宋晏陽的面門,后者微微側(cè)身,左手成刀劈向Trash踢過來的右腿麻筋。
Trash進攻失敗卻并不氣惱,反而揚起了嘴角,“呵,不賴嗎?!?p> 話音未落,一個箭步上前,招招朝著致命點襲去。宋晏陽神情淡淡的,一邊躲避Trash的攻擊,一邊尋找著破綻點。
這邊的戰(zhàn)斗逐漸焦灼化,那邊李俊馳卻出了一身冷汗,從小到大,他和謝煕堯在一起的時間最多,每次訓練也都是和他一組,對于謝煕堯的招數(shù)再清楚不過了,可現(xiàn)在……
謝煕堯是他們幾人中體術(shù)最差的,但Trash的體術(shù)明顯在他之上,并且招數(shù)詭譎,難以預測。次人格居然可以超越主人格嗎?
扭頭看了一眼一旁的易凱風,易景融的表情也不太好,顯然也是發(fā)現(xiàn)了這不對勁的地方。
Trash本朝著宋晏陽不停的逼近,眼看對方就要退無可退了,突然腦中一陣刺痛傳來,隨后直直的倒了下去。
宋晏陽看著倒下來的Trash下意識去接,卻不小心絆了一跤,二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嘭——
“……”
“……”
“……”
蘇禾率先反應過來,跑過來想拉開宋晏陽身上的Trash,奈何自己力量有限,最后還是李俊馳過來一把拉起了Trash,蘇禾才得以扶起被砸在地上的宋晏陽。
“沒事吧?”
“沒事?!彼侮剃柕谋砬闆]什么變化,在蘇禾轉(zhuǎn)頭的下一秒悄悄伸出手揉了下自己摔疼的腰。暗暗道,“謝煕堯這家伙該減肥了吧?!?p> 李俊馳把陷入昏迷的謝煕堯拖到沙發(fā)上,嘆了口氣,“我去聯(lián)系蘇祁哥?”
宋晏陽點了點頭,隨后客廳陷入了冗長的靜默。
看來謝煕堯變成這樣子和那對是科學家夫婦脫不開干系。
Trash的突然出現(xiàn)又究竟會帶來怎樣的變故呢……
在醫(yī)院忙了一天手術(shù),回到家想著舒舒服服的泡個澡放松一下的蘇祁,在接到了李俊馳打來的電話后,連忙從泡了不到5分鐘的浴缸里爬出來。
流年不利,本想偷個懶打車去找宋晏陽他們,一開門就發(fā)現(xiàn)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無奈,轉(zhuǎn)身去車庫提車了。
“唉,照這個情況下去,我會英年猝死的吧。”蘇祁頂著碩大的黑眼圈看著前方的紅燈,嘆了口氣。
所謂,禍不單行,這一路上總共要路過10個路燈,9個都是紅燈,還有一個路口發(fā)生了車禍。本來30分鐘就能到的路程,蘇祁用了1個多小時還沒到……
嘟嘟嘟——
深吸了口氣,打開藍牙,劃開屏幕上的接聽鍵。
“哥,還沒到嗎?”
“快了,10分鐘?!?p> “嗯。哥你慢慢開車,路上小心。”
“嗯?!?p> 一路“披荊斬棘”,蘇祁終于到了目的地,下了車,身心俱疲的往屋里飄。
進門過了玄關(guān),就看到客廳幾人詭異的氣氛,“額……你們干嘛呢?玩木頭人?”
“啊,蘇祁哥!你可來了!”易凱風上前迎接蘇祁,拉著他到客廳沙發(fā)坐下。
“咦?蘇禾?你回來了?”
“額……蘇祁哥好,我回來了。那個,您,要不先看看煕堯哥?”
看著沙發(fā)上失去意識的謝煕堯,蘇祁挑了挑眉,“從你給我打完電話后一直沒醒?”
李俊馳搖了搖頭。
“凱風,扶他進房間,我給他檢查一下。”
“好?!?p> 易凱風和李俊馳一人架起一個胳膊,抬著謝煕堯上了樓。
宋晏陽和蘇禾也上了樓,路過蘇禾的房間時,宋晏陽拉住了她,“你先回房間休息吧,你剛回來,別太累,煕堯哥那邊我會盯著的,有什么事會第一時間告訴你?!?p> “可是……”看著宋晏陽堅定的神情,蘇禾還是改了口,“好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guī)椭木瓦^來喊我?!?p> “嗯,去睡吧?!笨粗M房間的蘇禾,宋晏陽伸出手拉住了她,猶豫了許久,也只是嘴邊道出的一句,“晚安。”
“嗯,晚安?!?p> 宋晏陽站在原地看了幾眼緊閉的房門,嘆了口氣朝謝煕堯的房間走去。
蘇祁正在給謝煕堯做全身檢查,宋晏陽走過去掀開了他的上衣,沒有。又不死心的去拽褲子。
一旁的蘇祁愣愣地看著宋晏陽這一舉動,拿著儀器的手僵在半空中,“晏陽,你干嘛???”
胎記倒是沒有,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長達16厘米猙獰丑陋的疤痕。
“俊馳哥,你知道這道疤是怎么來的嗎?”
聞言,李俊馳湊過來仔細看了看,“這道疤是在他被義父帶回來之前就有的,怎么了嗎?”
“胎記。之前從安亭路帶回來的合照里,那個孩子這個位置有一個月牙形的胎記?!?p> 宋晏陽指了指謝煕堯疤痕側(cè)面靠近胯骨的位置,把合照遞給了李俊馳。
李俊馳和易凱風看看照片,看看那個疤痕。
李俊馳眉頭緊蹙,目光直視著仍緊閉雙眼的謝煕堯,“會是巧合嗎?”
蘇祁繼續(xù)給謝煕堯檢查,宋晏陽雙手抱胸,道:“不好說。這個疤痕范圍比那個胎記大太多,不排除是單純受過傷。但還有一種可能是為了遮蓋掉那個小胎記故意劃傷的。”
單看這個疤痕就知道當初這個口子劃得有多深,就算下面有胎記,也早已被埋藏在隆起的新肉下,無從辨別。
“他沒事。”蘇祁放下手中的醫(yī)療設(shè)備,表情卻并不輕松,“之前Trash的出現(xiàn)還是因為煕堯的情緒波動,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毫無征兆了,并且出現(xiàn)的頻率也升高了。按照俊馳跟我說的,Trash的體術(shù)甚至超越了本體,這不是個好兆頭,如果Trash出現(xiàn)的頻率持續(xù)升高,不排除可能會吞噬掉煕堯的情況?!?p> 三人均是倒吸一口冷氣,宋晏陽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有什么辦法可以遏制嗎?”
蘇祁看了眼床上的謝煕堯,開口道,“雖然心理這方面我也有研究,但畢竟不算精通,我想辦法聯(lián)系下這方面的頂尖人才,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p> 李俊馳拳頭握得極緊,蘇祁這話謙虛了,即使他不是專攻心理學,但他在心理學上的成就也不容小覷,他都沒有辦法,那可以遏制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宋晏陽點了點頭,拍了拍李俊馳的肩膀,“俊馳哥,別太擔心,相信煕堯哥好嗎?”
鎮(zhèn)定如宋晏陽,此時心里也有一絲恐慌,且這絲絲縷縷的恐慌纏繞住他的心臟,他用了十成的定力才勉強維持住了面上這層冷靜的假面。
“凱風哥,煕堯哥的事先不要和景融哥說,他現(xiàn)在在林子澈手下,本就是步履薄冰,莫要讓他再分心了?!?p> 易凱風點了點頭,表情也十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