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拒絕
“沒想到你的動作這么快……我還在趕來的路上你就搞定了”,安托萬走在血色的水潭中,正拿著掃帚用力地將積水向外掃,稀稀落落的紅雨從飛空艇上灑落。
“他們一進門就對我開槍了,禮尚往來”,毅斌正把玩著那柄銀白的遺跡槍,他意識到這玩意可以極大地抬高這個小團隊的戰(zhàn)斗力,隨即向著躲在角落的胖子問道,“這槍叫什么名字?”
“毒蜂”,此時的胖子已不再顫抖,大概是死了心,正安靜地躲在一角等待著質(zhì)問與審判。
“不錯的名字”,毅斌拂過那流線的銀白槍身,感受著這份來自于未來的設計美感,“你們干這行多久了”
“我不知道,我加入才沒幾天……”,名為小麥的胖子低聳著腦袋說道。
毅斌雖然看不出他是否在說謊,但他并不著急,不喜撒謊的他自認為對謊言有著不錯的嗅覺,臨時胡編的話語經(jīng)不起時間的考驗,“那么你把你加入的詳細經(jīng)過說說,部分隱瞞等于撒謊,我相信你明白后果”
這時傳訊術里傳來了小家伙的催促詢問聲,“還沒好嗎?”,“我可以停止裝哭了嗎?”,“空匪怎么樣了?”
毅斌安撫了一下他們,并讓他們再耐心等待一會,自己則與安托萬默默地聽著小麥的陳述。
這位胖子人如其名,曾經(jīng)是一位小麥商人,在各地運輸?shù)官u谷物為生,幾年前他所駕駛的運輸艇遭遇了空匪大隊,失去了貨物與飛艇的他最終只能求生于空匪,遭遇了這次襲擊在外面欠了一大筆貨物欠款的他也不可能再回到社會循環(huán)之中,從此在空匪團隊里做著諸多雜活如同奴隸一般地存在,空匪之中并不缺乏像他這樣的人,很多遭遇了空匪襲擊的幸存者最終也只能成為空匪,這個黑色行業(yè)如同一盤吞噬血骨的石磨一般不斷地重復著惡性循環(huán)。
小麥作為一個會開飛空艇的雜活員,日常在維護空匪的食居與交夜班開飛艇間不斷地切換,作為半個戰(zhàn)利品貨物的他也曾輾轉流離于多個空匪團隊之中,最終幾個月前他作為打賭的賭資被交付到了這個極小的空匪團隊手上。
毅斌聽聞后揉了揉太陽穴,從小麥的自白里聽不出虛假,只是是否有隱瞞就不得而知了,他思考著如何處理這個家伙,雖然是個可憐人,但也算半個幫兇,“這兩個空匪叫什么名字,有沒有懸賞金?”
“阿蘭和貝爾,懸賞金我不知道”
安托萬插話進來,“這種小股勢力不會有人懸賞的”
“那就算我把空匪帶回去也沒有獎勵咯?”
“沒錯”
毅斌一時間沒了想法,這個行業(yè)乃至政府國家的獎罰機制在他看來問題不小,怪不得空匪會如此猖獗。
“那把這兩個人身上有用的行裝都扒下來,人丟下去”,毅斌淡然地說道。
“這個還沒死的也丟下去?”,大男孩指著那個臉部被生石灰嚴重燙傷正處于昏迷的空匪確認道。
“嗯”
雖然剛才的那次短劍搏斗是毅斌人生中的第一次殺人,但他內(nèi)心卻沒有什么起伏,自己多少有點嫉惡如仇的傾向,這兩具失去價值的惡人在他眼里和糞土沒什么兩樣。
很快兩人的行裝被脫了下來,毅斌好奇地查看了一下之前所見到的圓環(huán)物件,結果如他所料——電磁鐵,空匪們依靠著這種強力且可切換磁力有無的器具從而攀附侵入進別人的載具,可惜電源來自于一塊蓄電池,并不是無限能源的那種。
兩具空匪從幾百米的高空被推了下去,地面上的血水也被打掃得差不多,于是毅斌把瑟瑟發(fā)抖的小麥領進了一間休息室,并從外堵上了房門,隨后把眾人叫到了客廳里開了個會。
“事情就是這樣,那艘凱特作為戰(zhàn)利品已經(jīng)到手,只是這個小麥要怎么處理,我要聽聽你們的意見”
安托萬抱起了胸,神情復雜地說道,“他這個狀況我設身處地思考了一下,換做是我估計也會和他一樣吧,不如先留著觀察一段時間”
“他的經(jīng)歷沒有撒謊是沒錯,但我們依舊不能確定他是否有參與過空匪的行動,很多地方都是他的一面之詞,既然警察不收他,找個城市把他放下去就好了”,毅斌攤了攤手,反正這個國家沒有戶口制度,他作為一個外來人都可以輕松注冊到駛空證,無非讓小麥換個身份從頭來過就是了。
三個小家伙也報以了同情的態(tài)度,詢問毅斌能不能讓他留在飛艇上工作,眼前的這一幕讓他回想到了在士郎家討論如何處理慎二的情景,只是與慎二不同,他這次堅決表達了反對。
“絕對不行,我再補充一個細節(jié)吧,我剛剛滑滾到對面飛空艇的時候,這家伙正在哼著小調(diào)準備過來,被空匪襲擊無疑會是一個慘烈的情景,他也曾經(jīng)是受害者的一員,但他如今面對著即將見到的地獄還能坦然自若地哼著小調(diào),換做是你們做得到嗎?”
幾個人面面相覷。
“他雖然是個可憐人,但沉浸在這個墨缸太久了,內(nèi)心無疑已經(jīng)變色,我沒把他一起丟下去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但留在艇內(nèi)絕對不行”,毅斌斬釘截鐵地說道。
“聽你的”,大男孩表示了贊同。
“那就回南特嶺的時候把他放出去,我們也要回去修船了”,毅斌打板一拍,給方案做了定稿。
隨后他把決定告訴了小麥,這位胖子喜極而泣,感謝毅斌的不殺之恩并表示回去后一定好好做人,毅斌對此表示了懷疑的態(tài)度,不過這位沉浸于空匪業(yè)脫離社會多年的商人究竟會是洗心革面還是重操舊業(yè)就不在他關心范疇內(nèi)了。
那艘凱特小艇駕駛起來確實復雜,比自己那艘紅土豆要難開的多,毅斌在回程的幾天都待在上面讓小麥負責駕駛,他此刻也終于明白那位飛空艇注冊協(xié)會的考核人為何會如此輕描淡寫地放過他們的實操考核,與凱特系列的操作難度相比,博特三型簡單得如同玩具一樣。
最終兩艇安全地回到了南特嶺,眾人給小麥指了個挖掘場打日工的明路后就放他離開了,而他們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都會呆在這里,因為紅土豆除了原有的維修外,即將進行大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