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給我打

　　本來悠哉悠哉吃著茶點(diǎn)的姜蕪?fù)蝗徽酒饋?，瞪著李茹樂一字一句地說：“我姜家的丫鬟何時(shí)輪到你李茹樂來教訓(xùn)了？莫不是李小姐根本不把我丞相府放在眼中？”

　　姜蕪的眼神透漏著一絲絲冷意，李茹樂準(zhǔn)備落下的巴掌頓時(shí)停在了半空。

　　“哎呀，我有點(diǎn)頭暈，青橘，快扶我一下……”姜蕪?fù)蝗婚g纖手抵在額間，單薄的身子將倒欲倒，青橘立馬上前扶住姜蕪，仿佛剛才的眼神只是幻覺。

　　“我家小姐身體羸弱，李小姐和程小姐卻一再再而三地刺激我家小姐，是何居心？”青橘氣急敗壞地沖程雪雁和李茹樂說道。

　　“程小姐自詡與我家小姐交好，又與李小姐是閨中密友，那為何不出面阻止李小姐刺激我家小姐，反而袖手旁觀？”

　　青橘的聲音說大不大，卻剛好能讓姑娘席的官家小姐們聽到。在坐的各位姑娘都是人精，聽青橘這一說自然就明白其中的含義。

　　姑娘席里頓時(shí)議論紛紛，程雪雁和李茹樂顯然沒預(yù)料到這一茬，頓時(shí)說也不是走也不是。

　　畢竟姜蕪是被請到她家做客的，若是出了什么問題，她們可承受不起丞相府的怒火。

　　被青橘扶著坐在椅子上“柔弱”的有氣無力的姜蕪此時(shí)心里樂開了花：不就是可憐嘛，她姜蕪自幼體弱多病，夠可憐吧！

　　“蕪妹妹，你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蕊芝，快帶姜小姐去西廂房歇息。”此時(shí)的程度顯然還開罪不起丞相府。

　　蕊芝正想上前來，白梔橫手擋住，青橘則看向姜蕪，請求示意?！盁o妨，我身體不適，便去西廂房歇息吧！”姜蕪“有氣無力”地說道。

　　蕊芝帶著姜蕪、青橘、白梔一行人來到了程府的西廂房。姜蕪從前與程雪雁交好時(shí)來過程府多回，西廂房向來是程府用來招待客人的。

　　西廂房再往北有一處池塘，栽滿荷花，塘中還有一處涼亭，是夏日用來賞荷避暑用的。

　　如今冬日不是荷花開的季節(jié)，池塘里就剩幾片殘存的荷葉，倒是池塘旁邊還有一小片梅林，開得正盛。

　　走到西廂房門口，姜蕪?fù)蝗晦D(zhuǎn)頭看著蕊芝說：“蕊芝，我突然想起一事要與你家小姐說，你且去回稟你家小姐，讓她過來西廂房一趟?！?p>　　“是”蕊芝福了福身子，便往回走了。

　　姜蕪看著蕊芝越走越遠(yuǎn)，直到人消失時(shí)才放開被青橘扶著的手。

　　“小姐……您不頭疼了？”青橘看著恢復(fù)生龍活虎的姜蕪，一臉詫異。

　　“走，進(jìn)去再說?！苯忣^也不回地進(jìn)入了西廂房。

　　西廂房內(nèi)，姜蕪坐在桌前，看著一臉疑惑的青橘和白梔兩人。

　　“青橘，我可是你們小姐？”姜蕪問。

　　“是的，您就是我們的小姐?！鼻嚅俜浅？隙?，她陪伴了姜蕪十幾年，姜蕪的身體她知道得一清二楚，早前的姜蕪絕對是她們的小姐。

　　“白梔，是不是我下的任何命令，你們都會服從？”姜蕪又問。

　　“是，小姐，您下的所有命令都會服從?！卑讞d沒有任何遲疑地說。

　　白梔她們四人本是逃難的難民，若非姜行救了她們，她們也不會活到現(xiàn)在。

　　況且，姜剛不僅救了她們，還讓她們讀書習(xí)武，姜蕪這些年更是對她們?nèi)缬H姐妹般。她們四人都認(rèn)為，自己的命就是姜家的，她們會誓死效忠姜蕪。

　　姜蕪滿意得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說道：“我現(xiàn)在做的事情，你們還不需要知道緣由，你們只需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姜家?！?p>　　這幾個丫頭這些年沒經(jīng)歷過什么大風(fēng)大浪，現(xiàn)在貿(mào)然說出緣由，只怕會讓這些丫頭驚恐憂思。

　　她們還需要成長，因此姜蕪還不打算告訴她們姜家即將要面臨的禍端。

　　“是，小姐?！鼻嚅俸桶讞d兩個整齊劃一得回應(yīng)，眼底皆是堅(jiān)定。

　　“青橘，你待在這西廂房里，等程雪雁到了就讓她獨(dú)自去西廂房附近的涼亭找我。程雪雁走后半個時(shí)辰，你就去涼亭尋我吧！”

　　“是，小姐?！鼻嚅賾?yīng)聲。

　　“白梔，你隨我去涼亭?！?p>　　“是，小姐”白梔應(yīng)聲。

　　姜蕪贊賞地看著這兩個丫頭，便出發(fā)去了涼亭。

　　而待在姑娘席面上談笑風(fēng)生的程雪雁在聽到蕊芝的回稟后也是詫異了一下。從今晨姜蕪的表現(xiàn)就可以看出來，姜蕪如今并不待見她。

　　不過以她對姜蕪的了解，姜蕪是個心軟的人，這突然間叫她過去，指不定是要向她重新示好的。

　　程雪雁越發(fā)肯定心中的想法，帶著蕊芝一搖一擺地往西廂院走了。

　　程雪雁走到西廂房時(shí)，青橘把姜蕪的話說了一遍給程雪雁聽。程雪雁倒覺得沒什么，只認(rèn)為是姜蕪性子羞澀，不想在丫鬟面前向她示好。

　　姜蕪坐在涼亭上看著魚兒在水中嬉戲，聽到一陣腳步聲，抬起頭便看見程雪雁滿面春風(fēng)地走來。

　　程雪雁剛踏上涼亭，姜蕪就突然對白梔說：“白梔，給我打，只是不要留下痕跡?！?p>　　程雪雁還未反應(yīng)過來，白梔就朝程雪雁撲了過來，只見白梔手法詭異，拳頭落在程雪雁身上不留痕跡，卻拳拳疼到內(nèi)里。

　　程雪雁向來是個嬌小姐，一點(diǎn)拳腳功夫也不會，面對自小習(xí)武的白梔自然是只能任她擺布。

　　“白梔，給我塞住她的嘴把她扔到水里?！?p>　　“撲通”一聲，程雪雁就被白梔點(diǎn)了啞穴扔到了水里。程雪雁是不會水的，她在水里不停地掙扎著，沒了一絲平時(shí)的端莊勁。

　　“白梔，把她給我撈上來?！苯徰劭粗萄┭憔ＡΡM將要沉入水里時(shí)，又吩咐白梔把她撈了上來。

　　被撈上涼亭的程雪雁再也沒有力氣了，像一攤爛泥般癱在地上。此時(shí)還是冬天，池水冰冷徹骨，此時(shí)在地上冷風(fēng)一吹，讓程雪雁更是如墜冰窖。

　　此時(shí)，程雪雁頭上的釵環(huán)掉落了一地，發(fā)髻凌亂不堪，臉上精心畫的妝也花了。精致的衣裙因?yàn)闈裢噶司o緊貼在少女的皮膚上，隱隱約約可看見雪白的肌膚，玲瓏的身段更是一覽無余。

　　“知道我為什么要這樣做嗎？”姜蕪一邊在程雪雁面前散步般地走來走去，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問。

　　“因?yàn)槟愕男袨樽屛液懿凰?，所以我只能打你一頓來開解我的心情?！辈坏瘸萄┭慊卮?，姜蕪就在程雪雁面前停了下來，居高臨下地說。

　　姜蕪還未穿越前，有一個散修不知死活地找姜無一個師兄的麻煩，被姜無知道了，二話不說就找人把那個散修給打了一頓。

　　姜蕪做事的準(zhǔn)則就是：誰惹了老娘，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頓解氣！

　　姜蕪慢悠悠地走到程雪雁身邊，扯下了程雪雁腰間的香包。

　　“嘖嘖嘖嘖，這璇息香可真是好聞吶，也難為你一個這么喜歡桂花香的女子為了送我上路特意日日戴在身上往我跟前晃來晃去?！?p>　　程雪雁驚恐地抬起頭“你……你……”

　　“怎么，你很詫異我知道嗎？”姜蕪冷眼看著程雪雁。

　　“我不僅知道璇息香，我還知道這香是別人給你的吧，否則以你區(qū)區(qū)程府又怎么買得起這價(jià)值千金的璇息香呢？”

　　璇息香是一種極為稀有的香料，價(jià)值千金。普通人更是聽都沒聽過。

　　姜無也是在是葉青緹時(shí)隨父親行軍打仗，偶然在一位蠱師那里聞過才知曉。

　　而程雪雁一個養(yǎng)在深閨的小姐不可能知道，程家也不可能買得起。

　　“哈哈哈哈哈哈，姜蕪，你知道這璇息香是誰給我的嗎？是你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啊！”程雪雁此刻渾身如針扎般疼痛，她蜷縮在地上，瞪著姜蕪眼里滿是恨意。

　　她已經(jīng)不管不顧了，此時(shí)此刻她只想讓姜蕪?fù)纯啵吘菇徳?jīng)與她說過，她是如何愛慕謝元基的。

　　沒錯，從前的原主是愛慕豐神俊朗的謝元基的，在知道葉青緹即將與謝元基成親時(shí)，原主還找過當(dāng)時(shí)的好友程雪雁痛哭過一場。

　　可是任程雪雁再怎么想都想不到，她眼前的姜蕪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姜蕪，現(xiàn)在的姜蕪聽到謝元基這三個字，心里只有“惡心”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