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廣皺著眉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李楚堯,姜蕪甚至能看到他因緊緊捉住座柄而發(fā)白的指節(jié)。
“陛下,您向來仁愛,厚愛子民,承王自幼喪母,且剛從梁國回來,一時不習(xí)慣也是有的,陛下您就寬厚他吧!”
云貴妃柔柔的聲音響起,聲音靈動婉轉(zhuǎn),她這一番話既為李楚堯的所作所為提供了理由,更是抬高了謝廣。
“愛妃所言極是,那便依愛妃所言吧!”謝廣的臉色好了不少,贊賞地看著云貴妃。
“謝陛下?!痹瀑F妃面帶羞容,眼含秋波,仿若得到心上人重視的嬌羞少婦,一時之間空氣中彌漫著裊裊春色。
令人膽顫心驚的局面總算是結(jié)束了,李楚堯和李妙然也坐在了宴席上?;屎蟀才盼杓雸霰硌?,一時之間笙歌燕舞,倒看不出原來的不愉快了。
姜蕪正喝著茶杯里的碧螺春,一只手“踏踏”地敲著檀木桌,這是姜蕪平日里的習(xí)慣性動作。
姜溫瑜看著姜蕪如此輕松,只覺得是自家小妹不諳世事,看不出方才劍拔弩張的局勢。又想到總歸姜家是會護著她的,天真爛漫些也沒什么不好的。
正想著,姜溫瑜就把自己桌上的零嘴推給了姜蕪,摸摸她的腦袋說:“妹妹多吃些,你還是太瘦了,女娃娃還是胖點好。”
姜蕪表面淡定地喝著茶,內(nèi)心卻炸毛了:她一個活了五百多年的老家伙被一個二十歲的小伙子當(dāng)福娃娃養(yǎng)了!
“皇帝陛下!”李妙然清脆的聲音在宴席上響起。
“不知公主有何貴干?”正在和云貴妃眉目傳情的謝廣被打斷,顯然有些不愉快。
李妙然卻仿佛看不出謝廣的不快,自顧自地鼓著腮幫子說:“皇帝陛下,這載歌載舞的宴席本公主在梁國也已經(jīng)看膩了,本公主有些不同的想法,不知皇帝陛下可能應(yīng)允?”
“公主但說無妨,若是無傷大雅的,朕自然是可以應(yīng)允的。”
李妙然得令,一只肉嘟嘟的玉手突然指向?qū)γ嫜缦詈竺娴鸟R立婧。
“本公主在梁國時曾聽聞柏麟國有兩位驍勇善戰(zhàn)的女將,一位是定國大將軍府的葉青緹,一位便是馬家將軍府的馬立婧?!?p> “聽聞葉青緹已死,本公主倒想看看這位馬小姐在戰(zhàn)場上如此驍勇,卻不知舞劍如何,馬小姐,可否為大家舞劍一曲?”李妙然的語氣充滿了挑釁。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馬立婧的身上,姜蕪微微皺眉看向了馬立婧。
梁國的公主點名一個臣女舞劍,為了維持兩國友好,謝廣是一定不會拒絕的。
別人或許不了解馬立婧,但姜蕪了解。曾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奮血搏斗的天之驕女,如今只能在這種宴會上舞劍為別國公主取樂。這對于孤傲的馬立婧來說,是恥辱。
葉青緹與馬立婧曾經(jīng)不止一次與梁國的士兵交戰(zhàn),梁國皆沒能從她們的手上取得便宜。這位嬌養(yǎng)的公主是專門來羞辱馬立婧的。
但見馬立婧不卑不亢地站了起來,臉上依舊是那副孤傲的神情,仿佛這對她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皇帝陛下,這好的舞劍也得配上好的曲子啊,依本公主看……”
“本公主聽聞丞相府的公子個個才華橫溢,想必姜四小姐的琴藝也是不錯的,不去就讓姜小姐為馬小姐的舞劍彈一曲吧。”李妙然說。
“姜小姐貴為丞相府嫡女,讓姜小姐演奏琴藝,也能表示柏麟國對梁國的重視啊?!?p> 坐在座位上的姜家人頓時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