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送飯的一男一女穿著平民的粗布衣裳,跪在地上,仔細(xì)看臉上還帶著傷
男的顫抖著聲音說道“大……大人,草民一時被金錢蒙了心,翻下滔天大錯,求大人給草民一個機(jī)會”
袁妄高高的坐在太師椅上,眉毛難得的舒展開來,手里拿著一把小刀在手中細(xì)細(xì)把玩著
袁妄用抹布擦著那把匕首,那把刺傷了林又喬的匕首,薄唇輕啟“說說看,他給了你多少銀子”
“…二……兩”那的男的跪在地上聲音顫抖著說道
袁妄聽了這話,不禁笑了出來,是嘲弄的笑,為了二兩銀子,還真是……
隨即他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用腳踢了踢那俯身跪著的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那說說看,你覺得你的命,值多少銀子?”袁妄那一慣會蠱惑人心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那跪在地上的人瘋狂的顫抖起來,一直在給袁妄重重的磕頭,直到額頭破了皮,流了血“請大人饒恕草民”
袁妄戲謔的說道“別緊張,我只是想知道,在你眼中,你的命值多少銀子而已”
那人只是跪著,一言不發(fā),袁妄的目光便落在了那個女人身上
袁妄唇角笑意冷冽,看上去非常和善,但那笑意卻不達(dá)眼底“那不如你來說說,自己的命值多少銀子吧”
那女人年紀(jì)比那個男的小點(diǎn),她剛一抬頭就看見了袁妄那雙陰沉的瞳子
那雙瞳子散發(fā)出好看的棕色光芒,眸中算計精明,仔細(xì)看那里面映襯著那女人的模樣
她剛一抬頭就又低下了頭,動作一氣呵成,與生俱來的低賤讓她畏懼袁妄那樣身上帶著戾氣的人
她手上滿是劃痕和血跡,頭發(fā)臟亂不堪,趴在地上顫抖著說道“大人我哥做的什么事情,我全都不知道,求求你放了我吧”
袁妄所問非所答,皺眉一副好像被傷害到了的樣子“你們一個兩個的看見我都這么害怕,總會讓我誤以為自己長得很丑”
旁邊的下屬聽了這話,不禁在背后偷偷的狂翻白眼,那跪著的兩人聽了這話沒有任何輕松的神情,反而變得更加害怕
袁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冷聲沖身后的人吩咐道“既然楚乾朝用二兩銀子就能讓他賣命,那我就給他們兄妹二人每人三兩銀子買下他們的命,謝恩吧”
話落在了地上,便生了根,手下的人跟了袁妄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手起刀落,那兄妹二人就連聲音也沒有發(fā)出,人頭就落了地,崩射出了鮮紅的血跡
花兒每年都比去年要紅,有詔獄一半的功勞
至于那六兩銀子,也遣人送到了他們家人手上,用六兩銀子買下了他們的一雙兒女,對于他們這樣的貧困人家來說,也不知道是喜還是憂
袁妄語調(diào)變得冷冽,語氣有些不耐煩,伸出手吩咐道“對了,把那裴峰繚放了,送到城外”
下屬問道“大人,那要不要看管一下三盜的行蹤,方便我們下次捉拿他們?”
袁妄意味深長的說“不必,他的事,我們可管不了”
那兩名下屬低頭聽從吩咐,說道“是”
袁妄徑直走向了關(guān)押過林又喬的牢房,那門鎖好端端的掛在上面,好似真的沒有被動過一樣
但袁妄走進(jìn)只輕輕一拉,那門鎖便掉在了地上,他皺了皺眉走了進(jìn)去
他想到了林又喬昨作為一個賊,應(yīng)當(dāng)會撬鎖之類的技巧,所以早早的布下了埋伏,但他這次沒想到的是那平日里看上去吊兒郎當(dāng)?shù)某纳矸?p> 地上寫著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祝袁大人一生平安喜樂,幸福順?biāo)臁?,那顯然不是女子的字體
他腦海里甚至能聽到林又喬操著那獨(dú)特的帶著鼻音的嗓音,挑釁一般的說道
袁妄難得的牽了牽唇,下次見了一定要折了她的腳筋,這樣就不會跑了,接著目光轉(zhuǎn)向墻角,墻角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
可能是小動物對危險的敏感性較高,它突然冒了個頭,是老鼠,還真被袁妄想中了
袁妄素來有潔癖,看到這骯臟的老鼠不免有些頭皮發(fā)麻“肖遠(yuǎn),肖勇,把這給我收拾干凈”
他的聲音其實(shí)與他的臉不太相配,他一張臉本該是冷俊嚴(yán)肅,可偏偏生了一雙含情目,給人一種多情又具有吸引力的獨(dú)特魅力
而他的聲音在正常講話時有種有內(nèi)而發(fā)的少年感,像是不諳世故,但若是他好笑的說一件事情時,便有一種撩人的磁性
但是剛才的怒意,還是第一次聽到,那是一種顫抖的威嚴(yán),感覺很矛盾,怕他吼壞了那一副好嗓子
肖遠(yuǎn),肖勇對于這位脾氣不好,性子又陰晴不定的主子只能供者,恭敬的答道“是”
林又喬宛轉(zhuǎn)悠揚(yáng)的聲音響起“老板,再來一碗面,不放香菜,多放辣椒啊”
在離開詔獄之后,林又喬,楚乾朝和裴峰繚三人差點(diǎn)把云來面館給吃黃了
她絲毫沒有女兒家的樣子,大口大口的禿嚕著面條,再喝上一口暖暖的熱湯,最后發(fā)出一聲享受的哈氣
店家動作很快,馬上又送上來了一碗熱騰騰的面條,林又喬接過筷子,甜甜的說了一聲“謝謝哥哥”
然后把盛放辣椒的罐子打開,向面里倒進(jìn)去一半,又拿著盛放醋的瓶子不要錢的往面里倒
他們?nèi)I的狀況都如出一轍,只不過裴峰繚不吃醋,楚乾朝不放辣,吸溜面條的聲音很大,周圍的人向他們投射出不悅的目光
林又喬又哈了一口,嘴里還塞著不少面條,含糊不清的說道“那牢里的飯真不是人吃的”
裴峰繚聽了這話,停下了動作,語氣帶著歉意和與生俱來的不拘小節(jié)“此事怪我,還要多謝兩位兄弟出手相救”
楚乾朝停下了吃面的動作,意味深長的說道“哎,兄弟,此事也不能全然怪你,那去自首的餿主意可是她想的”
林又喬還在吸溜著面條,拿起手邊的辣椒灌重重的砸在了楚乾朝的腦袋上,喝了口湯,然后耀武揚(yáng)威的瞪著楚乾朝
裴峰繚爽朗的笑笑“哈哈哈,裴某是個粗人,大字也不識幾個,行事魯莽也做了不少錯事,但裴某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就是與二位拜了把子”
楚乾朝疑惑的摸了摸鼻子說“說起不識字這件事我想起來了,我本在牢中讓人給你送去了一張字條”
“可我后來才想起你不識字,所以我親自去找了你,但我發(fā)現(xiàn)你好像明白了那張字條的意思”
“就連鎖都撬開了,我想問問,難道我們平日打字都不識幾個的林大小姐,想要開始走才女路線了?”
林又喬吧唧吧唧嘴“是我隔壁那個老伯,我把筆畫念給他聽,他給我翻譯出來的”
楚乾朝“你生命力果然是極強(qiáng)的啊,在哪都能活,在哪都能找到知己”,林又喬白了他一眼
偷來梨蕊
袁妄“一章沒見面了,你想我沒有?” 林又喬“如果你很有錢……” 袁妄“有” 林又喬“那我勉為其難的想一下你……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