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陳書生苦笑,卻也沒有其他辦法好想,他心中知道若是讓白紅得逞,他只會利用白家的資源挖掘這方世界的秘密,直到心滿意足后才會考慮完成任務(wù)。
可那個時候這個縣城還是否存在?
我們幾人又是否存在?
官衙與捕房本是一體,也就在捕房隔壁,做了決定之后,賈語開始往官衙方向打洞,最遲明晚事情沒有明顯的變數(shù),便冒險綁架縣老爺,強行且粗魯?shù)刈尮俑鍪终D鬼。
賈語斷斷續(xù)續(xù)地打洞開路,外界,事情也向著幾人預(yù)料的方向發(fā)展著,三木之下馬三爺很快就招了,楊胡子、陳書生、賈語和林不出所料被捕房通緝,只有白紅的名字沒有出現(xiàn)在通緝名單上。
天黑之后,因為捕房也很安靜,三人中只留了沒什么事做的林值夜,疲憊的賈語和陳書生都休息了。只是林途中叫醒過賈語一次,本著不浪費藍條的原則,賈語醒來打洞,將藍條揮霍一空之后再躺下休息。
第六天
賈語再次被林拍醒,睜開眼發(fā)現(xiàn)陳書生也醒了,卻發(fā)現(xiàn)林眉頭有些焦急地盯著陳書生,賈語納悶問道:“什么事?”
林說道:“后半夜書生一直輾轉(zhuǎn)反側(cè),開始我只以為是做噩夢了,可事情不對,書生在夢中叫都叫不醒,一直到天亮書生才醒來?!?p> 病了?
賈語不解,等了一會兒陳書生才道:“不是做噩夢,準確地形容應(yīng)該是夢魘,似是捕房深處的怨魂一直在慘呼,就在我耳邊,明明沒有聲音我卻聽得見,明明我很清醒,卻一直在夢魘中無法醒來?!?p> 賈語和林同時一呆,問道:“什么狀況?”
陳書生搖搖頭不得其解。
賈語凝眉想了一會兒:“前一夜還沒這樣的情況,昨夜卻出現(xiàn)了,莫非是因為斬首大刀?”
斬首大刀供在捕房,本就是為了鎮(zhèn)壓怨魂。
楊胡子盜走大刀,怨魂都鬧騰起來了,最早受影響的就是擁有超聽力的陳書生。
超聽力連怨魂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現(xiàn)在還能聽見嗎?”
“天亮之后,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所以我才能醒來?!?p> 麻煩了,三人都沒想到斬首大刀的功用這么強,從一開始他們就各自打定主意要把斬首大刀帶走,可現(xiàn)在看帶走斬首大刀是在作孽,誰知道天長日久這些怨魂是不是會形成新的“鬼”。
賈語自問自己不是什么“圣”,比如他從來就沒想過要去救馬三爺,昨天有一瞬間甚至還考慮過在馬三爺招供之前弄死他,以此打亂白紅的計劃,至少讓己方三人不至于被捕房通緝。
可也就是想了想,即便林真如他想象般實力超強,也沒法無聲無息進入捕房悄然弄死馬三爺。
對于馬三爺這種人,賈語從來都是愛莫能助的。
即便他自認不是圣母圣父,但明知拿走斬首大刀會遺禍無窮,這樣的事情也是在他底線之下的。
“有情況!”盡管沒休息好,陳書生仍然很盡責的監(jiān)聽著捕房。
捕房外站了一個男人,沒人看見他什么時候來的,黑衣黑袍的男人,一直站在那兒。
男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捕房,似是能一眼看到盡頭。
捕房有捕快發(fā)現(xiàn)不對,想要趕走黑袍男,可黑袍男似乎天生有一種氣場,讓捕快感覺像是在面對自家捕頭一般,在這方世界當捕快時間長了,難免遇到鬼怪異人,對危險極為敏感。
黑袍男身上有危險的氣息,讓剛走出來的捕快有些不敢作聲。
半響,捕快終于鼓足勇氣問道:“這位先生,何事到此?”
“有事,”黑袍男說道:“你們有事。”
頓了頓又道:“城里有鬼,數(shù)日來已經(jīng)害了三四十條人命,捕房為何無動于衷?”
這也是陳書生想問的,不止是陳書生,六名輪回者心中都有這個疑問,很明顯鬼就在周胖子家附近游蕩,很難查嗎?
官府捕房為什么對鬼視若無睹?
趙捕頭確實被周胖子的事情分了心,可這不是理由,北城死了幾十口了,都是大戶人家,他一個小小的捕頭壓不住的,那縣老爺為什么不管?
捕快啞口無言,他也搞不清為何捕頭和縣老爺遲遲沒有命令下來。
“捕房該怎么做你說了不算?!辈斗客獾拇蠼稚虾鋈蛔邅砹艘粋€人,捕快一見如釋重負,趙捕頭來了。
趙捕頭有自己的房子,除去少數(shù)情況都是回自己家住。
黑袍人轉(zhuǎn)身打量著趙捕頭,只見趙捕頭右手扶著腰間的長刀,左手自然下垂,左手小臂上銬著一對墨黑色的銬子,銬子有鏈,墨黑色的鏈,一圈一圈自下而上纏繞著左手,一直延伸到左肩后,左肩后是鏈的另一邊——枷,墨黑色的枷就斜掛在后背,如同一面小小的盾牌。
一邊銬、一邊枷,這就是金剛鎖,可以捕殺鬼怪的金剛鎖。
趙捕頭不高,可往前一站便有不輸于黑袍人的氣場。
“城里是不是有鬼;鬼是不是殺人;在哪里殺人;什么時候殺人,記住,是由我、由縣老爺、由官府、由朝廷說了算。尤其是你這樣的外道,殺人食心的邪魔,有什么資格對朝廷指手畫腳?”
黑袍人恥笑一聲:“我殺的都是該殺該死之人?!?p> 趙捕頭突然向前跨了一步,再次高聲道:“我再說一次,誰有罪,該不該死,自有朝廷說了算,也只有朝廷說了算。”
黑袍人一擺手:“也罷,我本就不是來與你爭辯的,我們必須聯(lián)手合作?!?p> “合作?”趙捕頭譏笑道:“我現(xiàn)在要抓捕你,罪名是你故意使用蠱術(shù)謀害本縣李小七、莊兵、周山三人,你可認罪?”
黑袍人再次擺手,指著捕房說道:“你自己進去看看,里面怨氣翻騰,鬼已經(jīng)進去了。應(yīng)當是昨晚感知到捕房內(nèi)的怨氣,這怨氣能夠加快這只鬼的晉階,它進去了。”
趙捕頭不擅感知,對黑袍人所說將信將疑,卻又想到斬首大刀被盜走,怨氣四溢,確實有可能吸引鬼怪前來。
黑袍又繼續(xù)道:“今晚若是被它順利吸收捕房內(nèi)的怨氣,明天這個時候,或許它就可能與我們一同在此曬太陽了?!?p> 趙捕頭心情沉重大步走向捕房,黑袍人也不怕趙捕頭為難他,緊跟著就進了捕房。
捕房地下,陳書生一邊監(jiān)聽,一邊小聲敘述者他聽到的。
賈語和林一頭冷汗,昨晚鬼來了!
難怪陳書生后半夜才夢魘,竟是鬼進了捕房,引發(fā)了捕房內(nèi)的怨氣翻騰。
劇情的發(fā)展讓三人措手不及,黑袍人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是意料之外,而聽黑袍人所說的鬼進捕房,最多再一晚的時間便可完成晉階,行走在太陽之下,不用黑袍人再多贅述,三人也可以想象這只鬼的實力將會突飛猛進到何等程度。
捕快們一個不少都到齊了,鬼進來了沒死人?
黑袍人說道:“它在晉階,已經(jīng)擁有了靈智,不再渾渾噩噩,它很聰明,它知道它需要時間,而附近又有它忌憚的東西存在,所以昨晚它克制本能沒有殺人。況且,吸收怨氣也遠比殺人剝皮吸收氣血來得直接,只需要再一晚,它便能完全蛻變,成為我們根本無法觸及的存在,屆時,這個城里的人都要死?!?p> 趙捕頭臉色難看,他能明確感知到左手左肩金剛鎖的躁動,即便是白天,捕房內(nèi)的氣溫也比平日低了許多,這些,絕不僅僅是失去了斬首大刀鎮(zhèn)壓的緣故,它真的來了。
可白天是找不到鬼的。
“你想怎么聯(lián)手?”趙捕頭盡量壓低聲音問道。
黑袍人低著頭像是在回憶,又皺起眉似是不想回憶那些難堪的過往,半響才說道:“我不是它的對手,之前就被它所傷?!?p> 趙捕頭大怒:“原來它是追著你來的!難怪你要放蠱殺人,是在療傷?”
黑袍人爭辯道:“我沒錯,誅鬼驅(qū)邪哪里有錯,只是它太強,遠超我們認知里的低等鬼,我一時不慎重傷,殺幾個該死之人療傷又有何錯?沒想到它竟然能追到縣城?!?p> 趙捕頭惡心道:“誅鬼?別惡心我,你僅僅是想讓你的蠱吃掉鬼氣吧?在我看來,你才是該死之人。”
黑袍人不理其他,又道:“它更強了,我們聯(lián)手,再加上縣老爺?shù)墓儆『蛿厥状蟮兑捕凡贿^它?!?p> 趙捕頭壓著火氣再問道:“我是在問你,你打算怎么聯(lián)手?怎么做?”
黑袍人自懷中取出兩本冊子,先取一本遞給趙捕頭:“八方困邪陣,就在捕房布下陣法,今晚它一出現(xiàn)便將它困住,你再以金剛鎖鎖住拖它出去,把它與怨氣隔離,沒了怨氣它無法晉階,只等天一亮便是灰飛煙滅。”
趙捕頭臉色依舊不好:“如你所說,它這么強,我即便能鎖住它,又哪里有能力將它拖出去?即便拖出去了,又哪里能與它耗一晚上拖至天明?而且,斬首大刀失竊,即便真拖住它了,捕房內(nèi)的怨氣也可能被它吸引,直接破門而出助它晉階?!?p> “斬首大刀的事我不管,你要么天黑之前找回來,要么把正大光明匾或者縣老爺?shù)墓儆≌堖^來鎮(zhèn)壓怨氣。至于壓制它的辦法,我們都不是它的對手,但集全城之力,一定能夠壓住它的鬼氣,讓計劃順利進行,記住,今晚它晉階,我們都要死?!?p> 黑袍人說著,將手中的另一本冊子交給了趙捕頭。
“金剛經(jīng)???”
地下,陳書生、賈語和林三人也是一身冷汗,他們的預(yù)感果然沒錯,拖得越久鬼越強任務(wù)越難,即便沒有楊胡子盜刀引了鬼來捕房吸收怨氣,那鬼也可以殺人剝皮吸收氣血晉階,而一旦晉階,滿城盡滅。
黑袍人不是鬼的對手,官府又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一直沒有對鬼有作為,這樣拖下去,鬼晉階只是時間問題。
許多的巧合合到了一處,今晚必須對鬼動手,除非趙捕頭想死,否則他不敢再拖沓。
賈語三人心頭苦,兜來轉(zhuǎn)去他們又處在了劣勢,手頭上一件對付鬼的道具都沒有。
賈語苦著臉轉(zhuǎn)身對林問道:“林,有句話我一定要問?!?p> “什么?”
“你能拳打妖魔鬼怪,腳踢魑魅魍魎嗎?”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