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智遠(yuǎn)牽過一匹快馬,不情不愿的對林玉埋怨道
“你倒是瀟灑,可這一走,那蕭綽醒過來還不得瘋了”
林玉隨即跨身上馬,臨走前只囑咐道
“替我照顧好她們母子,若我回不來,今后就別和孩子提我了”
“喂!林玉,你這是說什么呢?”
智遠(yuǎn)只覺得這句話說的奇怪,怎么忽然間林玉神色變得那么消極?回想當(dāng)年意氣風(fēng)發(fā)的白衣世子,身旁蕭綽一襲紅裙嬌俏可人,端的是一副大好姻緣,可是竟然成了這幅地步,真是造物弄人
看著林玉策馬遠(yuǎn)去,只得轉(zhuǎn)身回了寺廟,
這時天色微亮,蕭涼帶朝政奏折騎馬剛到定安寺的小道外,卻看到一匹白馬奔馳而去,定神一看,竟是林玉,心下思慮
這近一年來林玉對蕭綽百依百順,一步也不曾離開,卻為何出外?
林玉自然也看到了蕭涼,隨即策馬停下后說道
“涼姑娘,有禮了”
蕭涼看著一派溫潤如玉的他,心也不禁跳了一下,走近后問道
“林帥這是要離開?”
“是”
“林帥要離開娘娘么?只怕是天真了,沒有娘娘的允許,您是走不出也都的,娘娘她不愿意的事情,就不可能發(fā)生”
“林玉知道涼姑娘的意思,只是職責(zé)在身,如今天下大亂,我一介武夫,也不該在也都平享富貴”
“這不是重點,”
蕭涼雖然平時話少,但是卻十分注意林玉,這段時間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體貼是出自內(nèi)心,可是眼睛在蕭綽看不到的地方,總是一副愁容
林玉卻忽然大笑起來,那種笑聲,無奈又彷徨。
“陪她余生,是我年少時期的承諾,可是如今,歲月早已改變了很多,我心里過不去這個坎!我對不起景陽,卻無法脫離蕭綽的感情,情深不壽,慧極必傷,我不想讓蕭綽看到我這樣,若我能死在邊境,或許是最好的解脫方式,”
“涼姑娘,求你成全”
蕭涼看著曾經(jīng)也都城最耀眼的世家公子,如今滿眼皆是一片死寂,眼睛一閉,讓開了路,
“走南門吧,那邊是宋風(fēng)的屬下,”
“多謝”
隨即林玉策馬而去,
卻沒有看到蕭涼流下的淚水,
忽然覺得這一別,以后再也見不到這個讓她動心的男子了,又想到自己對蕭綽的背叛,
“林玉……你這又是何苦,順著娘娘,不好么?”
這邊,已近午時,蕭綽才悠悠醒過來,只覺得這一覺睡得十分熟,等她習(xí)慣性一伸手沒有感覺到林玉,卻看到了身旁兒子,已經(jīng)醒了,小眼睛一閃一閃的盯著自己
想著平時都是林玉起得早,照顧孩子,
“呵呵,小瑾,你爹爹去哪里了?怎么今天不管你了呢,還是娘陪你去找吧”
蕭綽起身收拾了一下,想著林玉平日里,這時候都在廚房,一手抱過蕭瑾,蕭綽走了出去
卻看到蕭涼跪在院子中,一旁智遠(yuǎn)也坐在那里,一言不發(fā),
蕭綽看著,一驚,只心道不好,把整個院子走了個遍,果真不見林玉蹤影,轉(zhuǎn)身回了蕭涼身旁
“說!怎么回事?”
蕭涼也不隱瞞,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說了一遍,并且提起,這是兩個時辰前的事情了
隨即一腳踹在蕭涼身上,氣道
“放肆!誰給你的膽子敢欺瞞本后,”
“立刻去也都令,給本后在出關(guān)的十八座城池都設(shè)下關(guān)卡,不許鎮(zhèn)國將軍出關(guān)!”
蕭涼只跪著,卻不動彈,蕭綽想著林玉在宋風(fēng)的隱瞞下,只怕早就出了也都,只能在回孤狼關(guān)的必經(jīng)之路阻攔
而智遠(yuǎn)卻直接對著蕭綽說道
“蕭綽,林玉他去意已決,你若是真心為他,就別攔著了難不成你要困他一生么?”
蕭綽不以為然道
“攔著?是他答應(yīng)我不再離開,如今又跑了,難道怪我!”
這時蕭瑾忽然哭了起來,蕭綽看著懷里的兒子,越發(fā)覺得林玉這是蓄謀已久的離開,只覺得氣惱,蕭涼也跪在一旁,智遠(yuǎn)看不過去,便小心翼翼的接過哭鬧的蕭瑾,躲出了院子
看著身后蕭綽震怒的情景,只覺得冷汗直冒,看著懷里的蕭瑾,小聲嘟囔道
“你小子,也真會挑時間鬧,你娘可是脾氣不好,看來林玉說的對,咱們啊,還是躲躲吧”言罷抱著蕭瑾去了自己的禪房
隨后蕭綽吩咐暗衛(wèi)準(zhǔn)備了車駕,只留下口信,讓智遠(yuǎn)照顧蕭瑾,便帶著蕭涼回了也都
過得三日,蕭綽在天啟殿中收到暗衛(wèi)的稟報,各關(guān)卡都沒有林玉的蹤跡,只怕如今林玉已經(jīng)到了孤狼關(guān),一切都來不及了
又想著今日看到的奏折,西夏已經(jīng)徹底撕破臉了,大軍一戰(zhàn)即發(fā),為了穩(wěn)定朝局,只能先發(fā)制人了,
“來人!”
殿外的侍女應(yīng)聲而來,說道
“太后娘娘,”
“去請皇帝過來用午膳”
這邊,已經(jīng)九歲的遼圣宗耶律隆緒忐忑不安的走在路上,心里只在盤算,最近有沒有惹母后生氣,怎的忽然傳詔自己?
這邊蕭綽坐在主位上,看著耶律隆緒不動筷子,便問道
“皇帝這是不和胃口?”
“沒有,母后,兒臣不是……”
耶律隆緒急忙拿過筷子吃了起來,卻有些急
“慢些吃,”
蕭綽難得的溫情一些,遼圣宗看著自己母后的神情并無異常,索性也放開了一些,
過程中,簡單說了些對西夏用兵的事,耶律隆緒年幼,都順著蕭綽的意思聽,倒也和諧。
晚間,蕭綽帶著耶律隆緒直接去了平政殿,那里早早的等候著軍機大臣,過后,遼國圣宗發(fā)布了和西夏解除結(jié)盟的的詔書,并且揮鐵騎二十萬支援邊境,立在奪得燕云十六州,
這邊,林玉在孤狼關(guān)的帥府,輾轉(zhuǎn)反側(cè),連日來,蕭府暗衛(wèi)多次傳書,只言明一句,蕭綽想讓他回去
這一回,直接派出二十萬大軍壓境,原本楊家軍是在抵御作戰(zhàn),而他也不愿太過廝殺,可是事不遂人愿,穆桂英陣前掛帥,形式急轉(zhuǎn)直下,孤狼關(guān)的軍隊也討不了好,
多次交手,林玉對穆桂英的英才也深深拜服,若不是兩國征戰(zhàn),真的不會成如此地步,
這一回,遼軍二十萬統(tǒng)帥乃是蕭天佐,此人勇武過人,卻行事嗜殺成性,實是一員悍將,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片甲不留,林玉一直不認(rèn)同這樣的行軍作戰(zhàn),過于殘暴,可是戰(zhàn)爭,多是無奈多
蕭天佐此回帶著皇帝的圣旨,成為了邊境大軍的統(tǒng)帥,半月里一連三戰(zhàn)卻都敗給了穆桂英。一時惱怒,竟然吩咐軍隊瘋狂強攻,一時間血流成河,
林玉看著覺得太過冒險,直接勸諫道
“蕭元帥,這樣,我軍傷亡太大,過于慘重,這……”
蕭天佐卻打斷了他的話,
“林帥多慮了,戰(zhàn)爭哪里有不死人的,那宋朝的燕州守軍不過三萬,而我大遼有精銳十萬鐵騎,就算她穆桂英再能兵法,也不能硬碰硬的再算計”
林玉看著不忍,卻帶了護衛(wèi)隊走了,
這時,蕭綽在天啟殿做些刺繡,蕭涼在一旁伺候著,自從上一回跪了一天后,修養(yǎng)了好幾天才緩過來,蕭綽也不說什么了,,
“等這件衣服好了,瑾兒穿起來一定好看”蕭綽手下不停,嘴角也掛著笑容,
蕭涼知道她是想兒子了,離開定安寺時,智遠(yuǎn)抱著蕭瑾抹眼淚的訴苦,爹爹娘親都走了,卻把兒子丟給他一個和尚養(yǎng),
“娘娘,昨日奴婢看了,瑾公子吃的又胖了些,很好”
聽著蕭綽卻不說話了,一雙美眸流轉(zhuǎn),卻看著后院的一株桃花樹,
手里不自覺的又撫摸起青玉鴛鴦扣,輕不可聞的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