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張塵熟練地在地里收著骨樁,動作極嫻熟且迅速。
“他干嘛收那么快,這一轉(zhuǎn)眼功夫就收了一小半,不會天星還沒到,他就已經(jīng)收完了吧?”
楊志玄低聲與廣善道。
廣善嘴角噙笑,并不言語。
金素兒與何、趙二人在另一處。
看向月下張塵忙碌的身形,金素兒疑惑地道,“在這種窮鄉(xiāng)僻壤,張師兄修行卻未丟下,現(xiàn)下竟然也已是七級靈徒了!”
“這位張師弟啊,是個人才呢!”何長青微微一笑,又道,“金師妹不是更厲害,一年前就已經(jīng)成為了七級靈徒,我等就快被你們這些師弟妹們拍在沙灘上嘍!”
幾人倒并不擔(dān)心那天星道人,有大荒劍派高人在此,想來也不會出什么岔子。
張塵心里苦,他是跟天星道人指使的鬼魅交過手的。
作為棋子,他有做棋子的覺悟,但這并不代表自己不會自救。
眼下卻又不禁自嘲,前幾日自己還在感慨歲月靜好。轉(zhuǎn)眼間,接連兩次斗法,差點丟了小命。
如今,雖說有人在后掠陣,自己卻時時刻刻身處危機之中。
手上動作不停,心里把那天星道人和陳二狗罵了個狗血噴頭。
此時他已將石膚術(shù)施展開。此術(shù)在他升入七級后,在從前一炷香的基礎(chǔ)上,又可以再延長一半時間以上。
因此,趁著石膚術(shù)未散,收旱骨樁的時候,他的手腳特別利落。
“旱骨樁收完,天星道人沒來,那就不能怪我了!”張塵心里這樣想。
正收著,就見明亮的月光下,自己身側(cè)不知何時突然多了一個身影。
悚然一驚,還沒來得及回頭,一個聲音傳到耳邊,“你挺忙的啊!”
張塵也不回頭,扔下布袋子就直接沖了出去,正是往陳家峪方向。
只聽“?!钡囊宦?,繼而又是一聲“咦”。
張塵只覺后心一痛,緊跟著一股大力擊在自己背上。
他忍著痛,也不多言,將石膚術(shù)運轉(zhuǎn)到極致,只管奪路狂奔。
“如此,便不要怪我心狠了!”
那個聲音陰慘慘地一字字遞進張塵的耳中。
距離陳家峪還有至少兩里地,張塵心中大惶,又不敢聲張,怕壞了廣善等人計策,最終也沒得好果子吃。
只得悶頭沒命地奔逃,心里又把廣善和楊志玄罵了個狗血噴頭。要不是自己機靈,此刻怕早已尸橫當(dāng)場了!
就感覺身后一個氣勢陡然間煌煌升起,迅速地迫近自己。
何長青看得清楚,一團陰火發(fā)著碧綠的光芒,似緩實急地一頭撲在了張塵的后背。
張塵一個前仆,喉頭一甜,噴出一股鮮血。
綠火仍在他的背上燃燒,但他卻不覺得灼熱,反而有一股陰寒之力直往皮膚里鉆。
很快,他只覺靈海一片冰涼。趴在地上,張塵頭一歪,沒了聲息。
“快!動手!”趙明盛一直關(guān)注著張塵的動向,此時最先發(fā)聲。
村頭另一側(cè),已經(jīng)有人躥了出去,卻是廣善,其后是楊志玄。
何趙金三人,連忙從另一個方向奔出。
那追擊張塵之人正要上前來查看,尚未走近,就被廣善從側(cè)邊包抄,斷了后路。
緊跟著,楊志玄等人又從不同方位圍上來。
何長青先來到張塵身邊,將他一把扯起,甩向后面的金素兒,喊道,“快帶他離開,看看傷勢?!?p> “天星,還不束手就擒!”廣善此時沉聲喝道。
“哼哼!好算計,好算計!”那天星道人倒不驚慌,俊美的臉龐上,此刻充滿陰冷之意。
環(huán)視一周,天星道人輕蔑一笑,“就憑你們,也想攔下我嗎?”
說話間,他也無甚動作,身上似有星光閃耀,同時氣勢陡然一變,瞬間就從一介靈徒變?yōu)橐幻`士。
其修為一直升至高階靈士方止,甚至比廣善還要高上一截。
也不多話,天星道人抬手給自己加了一個靈力護罩。
另一只手的袖筒里,同時飛出一道綠光,疾速射向廣善面門。
看上去經(jīng)歷多次戰(zhàn)陣,天星道人僅在眨眼之間就完成了這一系列動作。
廣善目光一凝,電光火石之下,似已難躲閃。
眼見綠光及體,發(fā)髻上紅光一閃,轟然擋下了天星道人的一記冷箭。
只見一根喪門釘?shù)袈湓诘?,靈光已失。
那紅色寶石也應(yīng)聲而碎,就連廣善的發(fā)髻也被打散。
披頭散發(fā)之下,廣善面色一獰。
一柄鮮紅的小劍自其腰間躍出,猶如長牙一般,也是疾速射向天星道人。
且迎風(fēng)漲大,至天星身前數(shù)尺時,小劍已是長近兩尺,兩指寬,發(fā)出妖異的紅光。
楊志玄等人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先給自己加了一個靈力護罩,然后才各自出手。
楊志玄發(fā)出的是一柄青色玉瓶,何長青與趙明盛使出的,分別是一根翠色竹枝和一塊黑黝黝的石碑。
面對高階靈士,幾人面色凝重,心中惶惶。生死只在一線間,卻也知道此刻一損俱損,只能硬頂下去。
廣善的血色長牙劍電射一般,聲勢奪人。
天星道人目光一凝,袖中飛出一塊器物,與血色長牙劍迎頭撞上。
沒有想象中的爆響,只聽“篤”的一聲,長牙劍一頭扎進此物當(dāng)中,卻是被阻住了去勢。
此時,楊志玄等人使出之物才先后撞上天星道人的靈力護罩。
“叮,叮,叮?!?p> 護罩靈光微微顫動,卻無絲毫損傷。
天星道人也不去管那三人,只把目光看向廣善。
擋住廣善長牙劍的那物懸浮于天星道人身前,劍尖陷于其中。
細看之下,那器物卻是一塊暗紅色木板,邊緣粗糙,似是從某種器物上生生拆下來的。
“天殘之木?”
天星道人見廣善識出此物,面上恨色一閃。
“沒錯!還記得嗎?這便是你等親手毀掉的天殘棺余留!”天星道人咬牙切齒道。
“哼!尸鬼余孽,猶自頑抗!”廣善面上一動,雙手連彈,欲驅(qū)使長牙劍脫身再刺。
然而長牙劍卻如釘子一般,牢牢釘在了木板上。
廣善雙手連劃,卻只能使得劍柄頻頻顫動,劍尖釘在板中不動分毫。
不僅如此,那劍上原本鮮艷欲滴的血色此刻竟慢慢褪去,露出雪白劍身,繼而又呈現(xiàn)出灰敗之色。
“污靈術(shù)!”
廣善面上色變。
轉(zhuǎn)顧間,就見長牙劍劍身上出現(xiàn)一道裂紋,裂紋逐漸擴大,又扯出許多細小的裂紋。
“啪!”
終于一聲脆響,長牙劍崩碎,現(xiàn)出牙劍本體,卻是一顆米粒大小的細牙。
細牙靈光盡失,跌落在地。廣善怒吼一聲,手上卻不見有何動作。
“哈哈哈……”
天星道人仰頭大笑,貌似極為快活。
“閣下還有何手段嗎?”天星道人一手收回天殘木,此木吸取了廣善血色長牙劍的靈氣,此刻竟由暗紅色逐漸轉(zhuǎn)變成紅色。
其色雖不甚鮮艷,但整個過程卻令在場之人看得悚然失色。
何趙二人對眼一望,自己的法器要是對上那天殘木,怕是早就報銷了。
廣善看似怒極,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這在天星道人看來,卻是極為稱心。
就在他仍昂首狂笑之際,身邊陰暗中,隱隱浮現(xiàn)幾條紅線一般的刃光。
下一刻,廣善一聲怒喝,幾道紅線由暗轉(zhuǎn)明,竟是四柄與此前一樣的長牙劍。
廣善面色猙獰,細汗遍布額頭。
四柄長牙劍瞬間并為一柄大劍,其上血色更盛,轟然一聲刺在天星道人的靈力護罩上。
“呲啦”一聲,天星道人的護罩被劃開一個大口子。
隨后,那柄血色大劍瞬間又變?yōu)樗谋L牙劍,自護罩缺口魚貫而入,前后左右刺向天星道人。
在長劍突然浮現(xiàn)時,天星道人已然醒轉(zhuǎn),卻也未來得及加固自身的靈力護罩。
只見他忙而不亂,袖中同時又飛出四塊木板,卻是與此前那塊天殘木相似形制。
木板一一迎向四柄長牙劍,早前那一塊卻迎向楊志玄等人的法器。
“篤,篤,篤……”
一連幾聲悶響。
四柄長牙劍猶如前次一樣,一一釘附在木板上,動彈不得。
楊志玄等人法器卻被打落在地,一時難以操控。
天星道人隨手又是一個靈力護罩,籠罩全身。
那五塊天殘木環(huán)繞身周,其中四塊又極其迅速地吸取著劍上靈光。
轉(zhuǎn)瞬間,第一支劍的命運相繼上演。
“啪,啪,啪,啪?!?p> 一連四顆細牙跌落在地,靈光盡失,五塊天殘木則紅光逾顯。
“金師妹,快帶張師弟先走!”何長青眼見難以善了,轉(zhuǎn)頭向身后不遠處仍在觀望的金素兒嚷道。
金素兒遲疑了一下,一咬牙,背上張塵就往陳家峪遁去。
天星道人見狀,也未加阻攔,場上幾人陷入短暫的相持。
隨著那幾柄長牙劍現(xiàn)出本體,廣善面上一下子慘白。
楊志玄眼珠亂轉(zhuǎn),瞄著周圍,似乎在尋找退路。
何長青和趙明盛一臉凝重,又各自從身上掏出一把桃木劍,屏息以對。
天星道人并不望向他們?nèi)?,只把目光深深注在廣善身上。
廣善面色極其難看,卻似乎并不慌亂。
天星道人也不急于行動,緩緩道,“怎么,你等就這些手段了嗎?”
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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