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營,街尾小樓。
“老祖,為何還要送那人這部法訣?”
那名叫小翠的女修雙手持著一枚玉簡,一臉不解地問端坐主位的黑水老祖。
“現(xiàn)下無人肯冒險去那纏絲洞,只有這外鄉(xiāng)人還可一用。”黑水老祖白眉輕皺,“他的修為實在低了些,怕難以對那賤人形成多大威脅。”
“可這撲朔步是我家絕學,就這么給一個外人……”
“不妨,此是拓版,他根本無法練至精熟。況且,只要不讓那賤人坐大,代價還是要付出一些的?!?p> 見小翠還要說什么,黑水老祖瞥了她一眼,又道,“若此人喪命于纏絲洞,自然也就不用擔心這法訣外泄了。若他天資過人,沒有喪命,老祖我也自有安排!”
小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那黑水老祖又道,“此外,你著人傳出去,若此人不濟,再有來此剿殺碧玉蜘蛛者,均可獲法器一件,以及撲朔訣一部。”
……
小木屋中,張塵正在試穿那月白長袍。
此前,他曾嘗試催動那奔雷術(shù),意圖在長袍上細細地過一遍。
然而,他現(xiàn)下對奔雷術(shù)掌握還不夠精細,根本無法形成絲絲青色雷電。因此,只能作罷。
長袍根據(jù)張塵身形,可自動縮放,看上去極為合體。
法力一催,袖中儲物空間開放,比之前的虛靈門道袍更大。
張塵將自己的法劍、靈符和靈石等一一擺放進去。那枚凈塵戒,他也戴在了手上。
做好這些,他便又沉入心神,繼續(xù)修煉奔雷術(shù)。
靈海上方,那青灰色書頁緩緩轉(zhuǎn)動,絲絲雷電之力在張塵的經(jīng)脈之中流轉(zhuǎn),酥麻之感漸漸強烈。
忍著不適,待雷電之力緩緩聚集于掌心,張塵一駢指,一顆拳頭大的青色雷球憑空浮現(xiàn)。
再一點指,雷球脫手而出,轟然擊向木屋中的泥土地面。
“轟!”
一陣煙塵揚起,地面赫然一個面盆大小的深坑。
張塵滿意地一收勢,方才他只用了三成靈力,這青雷威力還是頗令他滿意的。
看來,這功法玉簡還是原版的好??!只要安然度過煉化環(huán)節(jié),便可大大加快修煉進度。
剩下的,就是打磨圓融,令雷力在經(jīng)脈中運轉(zhuǎn)更加流暢了。
正要依照口訣繼續(xù)在經(jīng)脈中運轉(zhuǎn)靈力,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陳道長在嗎?”
張塵聞言過去開了門,正是那小翠。
見張塵一身新裝,氣質(zhì)一變,小翠目中一亮,隨后便微笑道,“道長精神煥發(fā),想是對纏絲洞一行信心十足??!”
“姑娘見笑了,左右是個闖,陳某自當盡力?!睆垑m笑道。
二人一邊說著話,張塵一邊將小翠請入屋中。
“見道長如此,我家老祖定是歡喜!”小翠坐定,又是一笑道。
隨后,便從袖中掏出一枚青色玉簡,對張塵道,“我家老祖對陳道長寄望頗深,今日又命小翠贈與道長此功法,想來也能對道長有所助益?!?p> “哦?”張塵目現(xiàn)驚疑,也不客氣,伸手接過玉簡。
微微一送靈力,玉簡表面青濛濛光芒一放,簡首位置浮現(xiàn)三個蝌蚪文小字,“撲朔步”。
看來是一門步法口訣,張塵心想這倒正是自己需要的。
法力一收,張塵疑惑地看向小翠。
“那碧玉蜘蛛移動迅速,一個不小心就會著了它的道,所以老祖才賜下這套步法?!毙〈浣忉尩?,“也是希望道友能夠旗開得勝!”
“如此,真是多謝老祖厚意了!”張塵也不客氣,大敵當前,每增強一分實力都有可能保命。
“當然了,這是拓版,相信陳道長也能理解!”小翠用“你懂的”眼神,向張塵征詢道。
“自然,自然!”張塵道。
人家能把自家功法相贈,拓版就已經(jīng)很見誠意了。照那錢老板的意思,這位黑水老祖可不是一個慷慨大方之人。
“如此,小翠便不打擾道長用功了?!毙〈湟娛乱旬叄敿锤嫱?。
張塵送她出門,回身坐定,摸出這一枚撲朔步玉簡,細細打量了一番。
待心神稍定,張塵也不遲疑,當即將法力送進玉簡。
玉簡懸浮而起,隨后緩緩貼向張塵額頭。
三息過后,數(shù)十個青濛濛的蝌蚪文小字自玉簡中一一移出,由張塵頭頂?shù)陌賲R穴魚貫而入。
張塵凝神觀想,小字全部躍入靈海上方,逐漸形成一篇文字。
與那煉神訣一樣,這篇文字大體完整。有些字清晰明了,有些卻模糊不清,甚至完全看不清,形成了缺漏字。
懵懵懂懂讀下來,張塵也是似明非明,只能留下一個大概印象。
一炷香之后,張塵退出心神。
看來,這也需要日后慢慢熟練才行。
如果是原版玉簡,張塵相信,此刻他對這撲朔步應(yīng)該已有相當?shù)恼莆???上?,這也是不能強求的。
連續(xù)施法,饒是他神魂強壯,也稍感疲憊。于是,他便放松心神,倒頭大睡起來。
日落時分,張塵才又醒來,只覺精神飽滿。
有人送來晚餐,也是相當豐盛。
夜幕降臨,張塵收拾停當,只身行出營地大門。
大門處設(shè)有瞭望哨和門崗,有營地專職修士在此守衛(wèi)。
見張塵出門,也未加阻攔,想是接到通知,任他出入。
門外,一座石制小橋橫跨黑水河。
從小橋走到河對面,就站到了荒野邊上,一股蠻荒氣息撲面而來。
此前他已經(jīng)仔細研究過地圖,這黑水營十數(shù)里開外的叢林中,生存著一種名為灰猬鼠的低階兇獸。
此鼠,似鼠又似刺猬,行動敏捷,周身多刺。遇敵時,常會發(fā)射身上的毒刺,數(shù)目眾多時,極為難纏。
張塵心想,這灰猬鼠倒正好用來練習撲朔步。
夜黑無風,張塵卻能清晰地看到,荒原上依稀有一條小徑。
小徑通向遠方的大山,兩旁盡是草原,還有一片一片的灌木和叢林,隱隱綽綽地堆在草原各處。
辨認了一下方位,張塵舉步向前行去。
他的身影漸行漸遠的時候,營地大門處有一個鬼祟人影湊向門崗守衛(wèi)。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注視著張塵的背影。
張塵對此一無所知。
行不多久,眼前,這是一片方圓數(shù)里的叢林,張塵緩步走進邊緣。
起了微風,樹葉搖晃,發(fā)出簌簌的響聲。
張塵提神戒備,耳中傾聽,右前方灌木叢中有樹枝搖晃的聲音。
聚目一望,只見枝杈間,有一個黑乎乎圓滾滾的身影。好似一頭獾,正在攀援樹枝,采摘枝條上的一種紅色野果。
張塵撿起地上的一塊石子,隨手砸在那黑影身上。
“吱!”
那黑影一驚,從樹枝間一躍而下,卻并不躲藏,而是鼓起那兩只小眼睛滴溜溜地四處看。
正是灰猬鼠,不過身上卻是青灰色,圓圓的身軀,頭臉尖尖。再看它背上,披著一層像是鋼針縫制的皮甲。
灰猬鼠伏在叢林中的一塊空地上,只露出一點點頭面,眼珠亂轉(zhuǎn)。
張塵大搖大擺地走出去,灰猬鼠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
“吱!”灰猬鼠發(fā)出警告,卻在原地不動,全身刺針豎起,已將尖端對準了張塵。
張塵故意越走越近,灰猬鼠見狀也不示弱,目中一閃光,腰身一擰,背上就飛出了一根尖刺,直向張塵射來。
張塵早已運起撲朔步,向右一個滑步,側(cè)轉(zhuǎn)過身體。
“呼”地一聲,尖刺自張塵胸前凌空飛過。緊跟著,張塵耳根一動。腳下不停,又向前跨出一大步。
另一根尖刺“呼”地從他原來站立的位置穿過。
“呼”,“呼”。
一連兩根尖刺鎖定張塵身形,竟然是接連即至。
張塵聞音辨位,上身不動,腳下一晃,整個身體便前后晃動了兩下。前胸后背堪堪躲過這兩根尖刺。
饒是如此,張塵心下暗驚,就聽“吱”一聲,那灰猬鼠竟擇路而逃。看那圓滾滾的身材,在這叢林中穿行倒也極為迅速。
張塵微微一笑,看來這步法還真不錯。自己只是學了個皮毛,就已經(jīng)感覺與以往對敵頗不相同。
心中一動,就追著那灰猬鼠而去。
哪知跨出去沒幾步,竟然失去了那灰猬鼠的蹤影。
張塵疑惑地四下尋了一遍,仍然一無所獲。正自懊惱,就聽黑暗中“吱吱”幾聲。再看,五只灰猬鼠正向自己這里移動過來。
張塵有意站立不動,五只灰猬鼠迅速就位,呈扇形在張塵面前站定。
“呼呼呼……”
五根尖刺幾乎同時射出,張塵凌空而起。還未落地,又是兩根尖刺迎面而來,緊跟著,三根尖刺又向張塵身下方位襲來。
張塵腳下插花,向側(cè)邊橫移一步,五根尖刺再次落空。
還未等落地,張塵在半空即已瞥見,其他方位又來了十數(shù)只灰猬鼠,已然將他包圍。
這前后二十余只灰猬鼠好似慣熟了戰(zhàn)陣,轉(zhuǎn)眼間就前后交錯,將張塵團團圍住。
張塵臉色一正,腳尖一點地即已迅速運轉(zhuǎn)撲朔步,猶如穿花蝴蝶一般,在灰猬鼠的包圍圈中來回游走。
與此同時,他也運起石膚術(shù),將周身護起。
一時間,只聽黑暗中“呼呼”聲大作。又夾雜著幾聲“叮?!保鞘羌獯檀蛑袕垑m身上的聲音。
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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