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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傾人而你傾城

(五十四)你愿意嫁給他嗎?

月色傾人而你傾城 藺沄 2636 2020-02-23 19:59:15

  春去冬來,花謝花開。時光輪轉,萬物變遷,不變的卻是劉家與王家那段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自太后賜婚已經(jīng)整整三年,劉遇安身上的守孝期早就過了,卻不見劉家與王家有任何舉動,既不成婚,也不退婚,好像兩方都沒那個意思。

  王蒙正也不著急了,畢竟女兒既沒有去和親,也沒有和皇親國戚沾上一點關系。但是隨著時間推移,他的心慢慢得變得不安——正如夫人所言,女兒是不能留一輩子的,遲早要有家室,而他的女兒已成了汴京城最有名的剩女!這只是其一,最讓他不安的是夫人的念念叨叨。

  王夫人可沒有王蒙正淡定,她日也思,晚也思,怎么太后的賜婚就沒個下文?沒個下文也罷,偏偏因為有這一紙賜婚綁著,汴京城沒哪個媒婆有膽量敢上門給王家說親。她甚至腆著臉去找了城北最有名的王媒婆,明示暗示給自己女兒做媒,那王媒婆十分夸張地打趣“瞧瞧夫人您,又來逗弄我王媒婆,您閨女都指了皇親國戚了,還來尋我開心”,她只能半開玩笑地呵呵一笑,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偏偏太后不提了,劉府更沒人提。好幾次,她都想沖進劉府找那沒有交道的劉夫人,卻被丈夫攔住。

  不過很快的,她看到了希望。

  十一月初七,太后傳懿旨,宣王月入宮覲見。

  王夫人左挑右選,給女兒選了件素色薄棉襖,又給她在外面穿了件翠綠色長裙,嘮叨道:“你雖身體好,也要多穿點,外面看著就要下雪了,待會兒披了那件大紅狐氅,顯得喜慶,進屋后記得把狐氅脫了,免得出來感冒?!?p>  王若素一面聽著母親嘮叨,一邊任由她捯飭。又是換衣服,又是梳頭,又是挑選配飾,頭飾,足足花了一炷香的功夫,她才指揮王若素原地轉了一圈,終于滿意地點點頭:“年輕人就是得穿翠綠色,冬天里看著生機盎然。”

  王夫人嘮叨了許久,又怕女兒在太后那里吃了虧,甚至準備一同前往,王蒙正攔住了她:“太后又沒叫你,也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萬一女兒做得不妥帖,回來了我們還可以商量,還可以去圓一圓,你去了反而不好?!蓖醴蛉擞X得有理,才放女兒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直行,到宣德樓,就有宮女來接,王若素依言換了太后派來的轎輦,轎輦一路微微晃動,她慢慢有些緊張,皇宮并非第一次進,卻是第一次這么正式。以前來過三四次,都是跟著益哥哥扮成宮女內侍跑進來玩耍,秦鳳安排得妥帖,從未出現(xiàn)過意外。

  轎輦晃晃悠悠,仿佛過了好久,王若素估摸著早就過了外朝,應該進入了內朝,正想著,轎輦停了下來,宮女輕聲地請她出來。她抬頭見前方寫著“集英殿”。這不是策進士的地方嗎?

  見她疑惑,宮女解釋道:“太后吩咐姑娘在集英殿候著,待會兒安排了戲曲,邀請姑娘一同觀看?!?p>  王若素點點頭,想起益哥哥曾說,后宮觀戲多半選在集英殿后的升平樓。

  去升平樓需穿過集英殿正殿,宮女一路領行,跨上臺階,推開高高長長的朱色殿門,王若素隨即跨過門檻向里走去,往前走了兩步,隨即愣住——那端坐在覆了明黃色錦布的御案前的,不是許久不見的益哥哥,又是何人?

  引路的宮女顯然也沒料到皇帝竟然在此,連忙跪下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p>  未聽到皇帝回話,宮女又忙道:“太后邀王姑娘前來聽戲,奴婢不知皇上在此處理政務,請皇上恕罪。”

  王若素這才看見前方還站了個男子,三十來歲左右,一臉剛正不阿,此刻也正疑惑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自己。

  王若素呆若木雞,怔怔地看著兩人,宮女見狀連忙拉她一起跪下。

  趙禎終于緩過神來,對那男子道:“希仁,今天就到這里,你先下去吧。”

  包希仁給趙禎作了萬福,退了下去。

  趙禎站起來,穿過御案,走下臺階,一步步朝地上跪著的二人走去。王若素聽著熟悉而又陌生的腳步聲,不由得心跳如鼓。那雙明黃的龍靴進入眼簾:“你先去吧”,聲音是朝著旁邊的宮女。

  宮女只遲疑了一瞬,隨即退下。

  趙禎俯下身子,將她扶起來。王若素失神片刻后,便抬眼看著兩年多未見的益哥哥。

  兩人相互望了半晌,趙禎道:“朕知道你下定決做的事就會努力去做,但沒料到你竟如此心狠,真的就整整兩年都不肯出來見朕?!?p>  這兩年來,他約了她許多次,在潘樓、在會仙樓、在水曲柳旁,甚至在她喜愛的宣德樓,可每次只有他一人枯坐,她從未出現(xiàn)。

  “即便如此,朕不怪你,”趙禎的語氣夾雜著怒氣:“可是為什么后來連書信都不回了?”

  因為害怕自己淪陷,害怕自己下一次會忍不住去見你。王若素抬頭倔強地看著他:“因為月兒下定決心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真的下定決心了嗎?那為何你的眼中有淚?”

  王若素撤開目光,看著地上的漢白玉,默不作聲。

  趙禎細細打量著許久不見的心上人,兩年了,她身上的稚氣少了,多添了幾分精致成熟的韻味,他仔細端詳著她的臉,道:“這兩年你養(yǎng)好了不少?!?p>  王若素抬起頭再看她時,才發(fā)現(xiàn)他消瘦了許多:“益哥哥,你瘦了。”

  趙禎自嘲地笑了笑:“我自然是瘦了。”

  王若素心疼道:“你……還好嗎?”

  自然是不好。趙禎反問:“太后此次詔你進宮,可是,可是要你與他……?!?p>  王若素看著他沒有說話,皺眉輕輕的搖搖頭,示意他今天的碰面太過蹊蹺了。

  趙禎又何嘗不知道,今日他在這里策論進士,宮里該知道的都知道,又怎會選在這個時候讓她闖了進來??墒牵€是忍不住問:“你愿意嫁給他嗎?”

  似乎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就好像當初沒有思考過益哥哥會有幾個妃子一樣,就好像沒有思考過要等益哥哥多久一樣,心里好像沒有喜歡,但也說不上抗拒。難道這就是書里講的心如止水?

  見她沒有回答,趙禎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王若素因為他的大膽舉動嚇了一大跳,卻又害怕動靜太大惹來注目,不敢使勁抽手。趙禎重重地捏了捏她的手,然后放開,抬步走了出去。

  王若素立在原地,呆呆地看著那只手。直到那名宮女再次進來領路,她才回過神來。

  在升平樓里翻了半個時辰的戲文話本后,兩行宮女忽然魚貫而入,王若素知是太后來了,便起身接見。果然,一身雍容華貴的太后走了進來,身后跟著許久不見的劉遇安。

  這是王若素第一次看到太后,歲月雖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奪走了她的青春,卻使她越發(fā)的高貴端莊。她赫然發(fā)現(xiàn)劉遇安長得極像太后,突然明白為什么太后會格外偏愛他。

  王若素依照規(guī)矩矮身給她行禮叩首。太后自是笑盈盈地將她扶起,又細細打量了她的面容與身段,賜座,看茶。

  太后問了些家常,王若素一一回答,她看起來從善如流,而心思卻一直放在那炭火灼燒過似的手背上。

  劉遇安默默地坐在太后身側,并沒有對她多看一眼。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前方的戲臺上咿咿呀呀地唱起戲來,王若素望著臺上的你來我往發(fā)著呆。

  聽了戲,兩人又陪太后用膳,出來的時候時辰尚早,可是天色早已黑了。

  “公子留步~”蔡著從后面追了上來。

  蔡著道:“公子,您的東西忘在了椅子上,太后讓您回去取?!庇謱ν跞羲卣f:“還請月姑娘等上一等。”

  王若素對他點頭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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