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飯后,琦兮便去了祁暝房中。
祁暝剛打了個盹。
琦兮完全不同于往日,常衣已改為深紅華服,這么一看,到是有些像閻王那掌管厲鬼的紅衣小妖,與魔界眾人和諧的很。
“怎么,這才剛剛嫁過來,就變化這么大?”
琦兮快步坐到案前,整了整衣裙。
雖是成了親,一時間仍是改不掉歡脫的性子。
“我已決定常住魔界,自然是要入鄉(xiāng)隨俗了?!?p> 祁暝暗笑,許是因為二殿夫人的身份,無論如何還是要能鎮(zhèn)得住場子,魔界的人幫親不幫理,照搬仙界的那一套怕是不行。
“那你在仙界的住處???”
祁暝在內(nèi)心盤算了一番,若是無人居住,那便要每日清掃,院里的花花草草也要留神照顧,又是消耗了不少人力物力。
“無礙的,我方才便與翙淙商量過,既然我來了魔界,那你便搬去仙界好了?!?p> “我?”祁暝驚的猛的咽了口茶水。
“對啊,你又是我三哥的良人,住到仙界再好不過?!?p> 沒準還能生米煮成熟飯,促成一段姻緣。琦兮暗想。
祁暝暗自懊悔,只想到和訾攸逢場作戲,卻沒成想遇到這么個岔子。
“我們二人還并未成親,若是我去了仙界,會被人誤會的,再說了訾攸也不定會同意?!逼铌詫⒛芟氲降睦碛扇颊f了個遍。
“不會的,昨夜散席是我早就知會過我三哥,他也是點頭同意了的,你可是我的密友,住我的府邸,有何不可?”
琦兮解釋的到是到位,祁暝一時詞窮。
“我父君也不會同意的。”祁暝只好供出了殺手锏。
仙魔兩界的關(guān)系剛剛有所緩和,父君怎會舍得讓自己去仙界常住。
祁暝暗自以為穩(wěn)妥。
“這倒也是。”
琦兮皺了皺眉頭,思慮良久。
“放心,只要你能搬過去住,剩下的我和翙淙會和父君解釋的?!?p> 琦兮在這一點上還真不是個善茬。
父君雖平日里厭惡仙界,但琦兮畢竟已經(jīng)成了兒媳,再加上琦兮這歡脫的性子,最是討老人喜愛,若她是勸魔君,怕是用不了多少時日,魔君就歡天喜地的恨不得把她送出去了。
祁暝無奈,只得去了仙界。
琦兮早已把祁暝的東西拿了過來。
房里家具不多,大都只是些必備品,飾物也還算簡潔,住著應該還算舒心。
只是路過的侍從們見了,在外面總有些竊竊私語。
訾攸早知祁暝會來,特地去探看了一番。
還未進房,便見有侍從在門外指點。
訾攸走上前去,故作玩笑的說道“若是再讓我看見你幾人在此嚼舌根,怕不是會一不小心割了你們的舌頭?!?p> 臉上雖帶著微笑,但眼神里的凌厲是掩蓋不住。
見平日里最是溫和的三殿下這副模樣,幾侍從不敢造次,趕忙退下了。
“對我仙界住行可還滿意?“訾攸進到房中。
祁暝轉(zhuǎn)過身來,扯出一個假笑“滿意是滿意?!逼铌酝蝗挥行┌l(fā)怒“只不過你們這分明是威逼利誘。”
訾攸故作不知“來我仙界,只見利誘,何來威逼?”
“分明是琦兮翙淙你們幾個沆瀣一氣,借著我是你良人的身份硬是要讓我來的?!?p> 祁暝一提起就有些來氣,聲音都提了幾分。
“這不就是了,你是我的良人,又是琦兮的密友,借住此處,有何不可?“訾攸略帶玩味的說道。
不愧為親兄妹,連解釋的理由都不盡相同。
見祁暝不愿,訾攸又緊接著說道“原本他二人本想借此機會讓你搬來我的住處,我怕你不愿,這才讓你來此?!?p> 這么一說,訾攸倒還是充當了個好人的身份。
祁暝仔細瞧了瞧,訾攸面不改色,不像是在說假話。
祁暝滿意了三分。
待訾攸走后,祁暝簡單的收拾了一番。
不待幾個時辰,就有眾多仙家前來慶賀喬遷之喜。
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來慶賀的,還是想來瞧瞧熱鬧。
一下午的時間,祁暝大都在應付眾位仙家的賀喜,有許多平日里許久不能見上一見的仙人也到了場,祁暝也只是勉強能聊上一聊,原本好好的道賀場面,硬是被幾位老仙變成了仙家交友會。
明明是主角的祁暝在旁邊插不上話,只好偶爾替了仙士的活端茶遞水。
待人群全部離去,已是近黃昏了。
祁暝這才安生的坐下歇息了一會。
“祁暝?!?p> 剛想闔眼小憩,便聽一男聲踏入房門。
一抬眼,徜渠仙士這才來此。
“你看,我早就知曉近日眾仙家非要把你的門房踏破,故才算好了時候,現(xiàn)在來此。”語氣中還有一絲驕傲。
徜渠寫在臉上的小表情被祁暝一眼看透。
分明就是不想同那些老油條們搭話,才只留了自己一個人應付。
“怎么,晚來到訪也就罷了,怎的還兩手空空?“
祁暝這才強撐著起來動了動手腳。
“怎么會,我?guī)淼目墒亲钫\摯的問候?!贬淝呱锨叭?,不待祁暝招呼,坐下便開始絮叨。
“那些老神仙們只知道恭祝你喬遷之喜,要不就是?;^的來探探你與訾攸的虛實,我雖在房中,但也沒閑著,可是為你做了半晌的分析?!?p> 祁暝吹了吹茶煙,在一旁聽著徜渠的大話。
“如今小殿下剛剛嫁到魔界,便把府邸讓給了你,仙君和魔君也都默許同意,你如今又是三殿下的良人,這說明什么?”
徜渠留了個懸念。
“說明什么?“祁暝聽到自己和訾攸的話題,來了興趣。
“這不就說明你與訾攸大抵就是要成親的?!?p> 徜渠說道起興處,還敲了敲桌子。
祁暝一時間心里五味雜陳。
本以為將楠弦糊弄過去便可以恢復本貌,怎料卻愈演愈烈,不知不覺的,在眾人眼中,竟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祁暝心不在焉,接下來的話也根本沒聽進去,草草便將徜渠打發(fā)走。
是時候說清楚情況了。
祁暝走到了訾攸房門口,長舒了一口氣。
訾攸正在房里擺弄已經(jīng)稍稍有了些枝丫的厭愁花。
見祁暝來此,便出門去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