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聲突然響起,徐英芝被嚇了一跳,不禁打了個寒顫。
隨著音樂聲,她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也漸漸出現(xiàn)耳鳴,只看見小朋友們在張嘴,聽不見任何聲音。
“對不起?!?p> 她腳步不穩(wěn),推搡著旁邊的人擠出人群。
“媽?!?p> 陳晨一直在旁邊留心觀察著徐英芝的反應(yīng),沒想到她反應(yīng)這么強烈,趕緊跟著追了出去。
“媽,您沒事兒吧?”
“別跟著我!”
陳晨沒停下,還繼續(xù)跟著。
“叫你滾你沒聽見嗎?”
喊到最后聲音都扭曲了,聽得出來她哭了,她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的狼狽,一個人拔腿向后山跑去。
“晨晨,怎么啦?”
“我沒想到媽會這樣,你快追,別出什么事兒。”
徐煜泰跟著追出了學(xué)校大門。
現(xiàn)場出了狀況,攝制組也不得不暫停拍攝。
“媽,媽,您怎么啦?”
“我沒事兒,別管我,我自己待會兒就回去了,你先回吧!”
徐煜泰才看出來,悲傷之下,母親眼角的魚尾紋暴露出來,就是保養(yǎng)得再得宜,已經(jīng)是四十九歲年近半百了,歲月總是不會騙人的。
她的背影同樣的瘦弱無助,她何嘗不需要人關(guān)心愛護。
“媽,我是您兒子,我們是世界上最親的人,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說呢?”
徐煜泰到底是男人,無論如何徐英芝是無法掙脫他的拉扯,被他拉進懷里。
徐煜泰才感覺到,她的身體顫動,呼吸在啜泣抽搐,像受驚嚇的食草動物,剛逃出肉食動物的魔爪。
“你為什么來這兒?為什么要來這兒?誰讓你來了?我不需要你可憐我?!?p> 多年前說過的話,無意識下便脫口而出。
徐煜泰愧疚悔恨不已,緊緊抱著抖動的身體,安撫道:“我不是可憐你,我想幫你,你為了我放棄了音樂,我好像什么都沒為你做過?!?p> 【英芝,我不是可憐你,我想幫你,我能為你做的事不多。你上次問我的話,我現(xiàn)在可以回答你,會,如果我沒結(jié)婚一定會愛你?!?p> 徐英芝抱著徐煜泰,什么都沒說,任由眼淚簌簌流淌。
她不記得有多久沒有暢快的哭一場了,她在人前永遠要緊繃著,不能露出任何軟弱,裝的久了,似乎也忘了怎么流眼淚。
陳晨遠遠看著母子二人。
她不禁憐憫徐英芝,一個女人打拼半輩子,傾盡心血帶大了兒子,這是唯一的依靠,現(xiàn)在還娶妻生子,把心思放在自己的小家里,又剩下她一個人苦苦挨著孤獨的日子。
這個世界向來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像她這樣獨立的人,永遠是被別人放在次要位置,不顧她的感受。
而在城中吳家,宋琬珠也接了電話。
“您好,宋女士,打擾您了,電視臺下周六有個公益晚會,想請您幫忙彈鋼琴為小朋友合唱伴奏,您有時間嗎?”
“下周六??!可以,我本來就說去參加,代表我們宋氏捐款,上臺彈個曲子是舉手之勞,沒問題?!?p> 宋琬珠向來爽快,三兩句話就應(yīng)下了。
她這些年不太參與生意的事,一心執(zhí)著追求她的音樂夢想,加上家里有錢支持她辦演奏會,在行內(nèi)也算是小有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