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簡單的和陸炳交代了幾句,畢竟這種事還是要陸炳臨場做決斷。朱厚熜能給的只有最大程度的把權(quán)力下放,給陸炳足夠的空間去操作?!袄详懓。量艿渷y江山多年,百姓苦不堪言,你此行能否成功事關(guān)大明江山?!?p> 陸炳說道:“臣定當(dāng)竭盡全力,辦好差事?!?p> 朱厚熜嘆口氣說道:“陸炳啊,我這說吧,這樣也許可以讓你更有些動力。平定寇亂后,大明方可以長久不衰,你自己還有陸家才可以繼續(xù)享用大明朝提供的福祉。明白我的意思嗎?”
陸炳好像依然沒有明白朱厚熜真正的意圖,正要象平常那樣表決心的時候,邵延突然說道:“皇上的意思是,事成之后,大明王朝存在一天就會有陸家一天的富貴?!?p> 陸炳慢慢的回過頭來看著邵延,卻發(fā)現(xiàn)邵延居然在直勾勾的看著皇上。
朱厚熜也看著邵延,笑道:“這句話同樣適用于你?!?p> 陸炳暈暈乎乎的離開了御書房,因為皇上的承諾,更因為邵延居然敢在皇上面前搶話,胡亂說話,而皇上居然沒有處罰。
在御書房里朱厚熜和邵延兩個人四目相對,直勾勾的看著對方。邵延突然問道:“你好像不是我印象當(dāng)中的嘉靖帝?!?p> 朱厚熜坐下來笑道:“我還以為碰到了一個絕世天才呢,看來并不是。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沒有必要再跟你強調(diào)什么這件事的主要性了,對嗎?”
邵延看著眼前這個皇上,不由得說道:“不得不說,你的命真好,不像我,只是投胎做了一個千戶?!?p> 朱厚熜苦笑道:“最是無情帝王家,難道沒有聽說嗎?這幾個月我是深有體會。那幾個互相爭斗的皇子可是有親兄弟啊。”說著搖搖頭,“算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總是現(xiàn)在開始西苑的事不能太早讓人知道,這有多重要你清楚吧?!?p> 邵延說道:“我當(dāng)然很清楚,只要你全力配……支持,我一定會做到盡善盡美?!?p> 朱厚熜笑了笑,把眼睛閉上,沒有再說什么。
邵延看他這個樣子,轉(zhuǎn)身離開了。在打開房門時,回頭看了看側(cè)臥在塌上的朱厚熜,猶豫了一下,還是邁開大步走了。
朱厚熜聽到關(guān)門聲,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喃喃自語道:“希望你能守好自己的本份,莫要跨界。”
嘉靖三十三,五月一場腥風(fēng)血雨突然席卷京城。起因是坊間再次謠傳皇上恩準陸炳回鄉(xiāng)養(yǎng)傷實際上是罷官,并已經(jīng)恩賜給陸炳藥。
錦衣衛(wèi)代指揮使邵延二話沒說,直接帶人闖進東廠,將許多人抓走,并且打傷多名東廠番子。
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黃錦,本想著到皇上告上一狀,但是人還沒有西苑,錦衣衛(wèi)指揮同知,卻帶著人在半路上把黃錦給攔了下來?!敖?,你想干什么?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敢擋著我!”
姜峰冷笑道:“黃公公,這熊心豹子膽,可是金貴的緊,我一個同知怎么會吃的起?!闭f著舉起手中的圣旨,“圣上通知我等將東廠查封,并將您帶到圣駕前訓(xùn)話。來人,帶黃公公面圣!”
東廠的番子看到錦衣衛(wèi)氣勢洶洶的走過來,下意識的就像拔刀。姜峰看了,大喝一聲:“放肆,你們這是違抗圣旨嗎?”
所有的番子都嚇了一激靈,手握在刀柄,眼睛卻看向了黃錦?!霸奂夷芸纯词ブ紗幔俊?p> 姜峰對黃錦還是很客氣的,畢竟是皇上眼前的紅人,在沒有砍頭之前,誰也不知道這胖子會怎么樣,如果現(xiàn)在得罪的恨了,以后自己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澳鞘亲匀?,皇上的圣旨本就給您的?!闭f著從馬上下來,很恭敬的雙手把圣旨遞給了黃錦。
黃錦看了看圣旨,皺著眉頭說道:“你們都回去吧,我跟他們走就是了,不用管了?!?p> 姜峰冷冷的看著黃錦說話,心里罵道:“死胖子,讓你的狗腿子們走了,你的轎子讓我們給抬著啊?老子晃死你??!”
事情可以這么想,但是如果真的把黃錦晃出一個好歹來,自己也得吃不完兜著走。
黃錦也算是平平穩(wěn)穩(wěn)的到了西苑,不過今天卻沒有去御書房,而是到了皇上常呆的地兒,煉丹室。黃錦雖然在朱厚熜面前什么話都敢說,但是煉丹的事,卻是黃錦最忌諱的,真不敢擰著。
坐在蒲團上的朱厚熜,穿著華麗的道服,坐在那里聆聽著老道士嘟囔著什么。
本來皇上修道,即便是天塌下來也不會允許有人打擾,但是姜峰得到的明令是,第一時間帶黃錦過來面圣,所以姜峰仗著膽子推開煉丹室的門,像蚊子一樣的聲音響了起來?!盎噬?,黃錦到了?!?p> 朱厚熜睜開眼睛,對道士說道:“道長先休息吧,朕有些事要處理一下?!?p> 道士雖然驚訝于皇上破天荒的終止修行,但是他還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并沒有干政過,所以老老實實的施禮,退出了煉丹室。
黃錦自然也是很詫異,難道自己犯了什么不可饒恕的錯嗎?沒有啊。心里這么想著,身體已經(jīng)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芭劈S錦給皇上……”
“其余人都下去吧,朕沒有出聲讓你們過來,誰也不許靠近。全都出去。”朱厚熜狠狠的瞪著黃錦,使得黃錦的冷汗瞬間就冒出來了?!芭肿?,我問你,外面是怎么知道我要給陸炳藥的?這句話倭只給你一人說過,所以這話是怎么傳到外面去的?”
“奴才該死,奴才……”
“回答我的問題,蠢貨!”
“是是。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啊。奴才沒有對任何人說過皇上要給陸大人藥啊。”
朱厚熜突然蹦起來,一巴掌打在他左臉上,當(dāng)時就把黃錦打翻在地,二話不說直接對著他的后背和屁股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只是身子過于虛弱,打了十幾下便氣喘吁吁的坐到了塌上。“你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東廠的廠督,你告訴我不知道?你是不想干了,是嗎?”說著端起茶杯很沒有形象的喝完了。“你一個東廠廠督居然連自己身邊有什么人都不知道,我要你這種廢物干嗎?你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