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臻主管南鎮(zhèn)撫司的副千戶,原本是四個衛(wèi)所之一的千戶,只是在當(dāng)初與程旭的爭斗中敗下陣來,如果不是不是老丈人還有些威望,他也只能被排擠出整個錦衣衛(wèi)的權(quán)利中心,雖然只是南主管鎮(zhèn)撫司,但名義上還是一個副千戶,只是相對于程旭手下幾個得力的百戶而言實(shí)際權(quán)利上還是差了太多。甚至有些事那幾個百戶管的,他一個堂堂的副千戶居然連過問一下的權(quán)利都沒有。
由于無所事事,今天的柳臻還是猶如平時一般,快到午時時才去點(diǎn)了卯,看看桌子上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應(yīng)付一下,正午時離開了衛(wèi)所,與幾個兄弟去了酒館,本想繼續(xù)醉下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酒瓶下面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壓了一個小紙條,幾乎同時幾個兄弟都滑到桌子底下。
幾個人幾乎天天在一起喝酒,罵程旭,他們的酒量柳臻還是清楚的,看到他們僅僅兩杯酒下去就不省人事,當(dāng)時就感覺頭皮發(fā)麻?!熬评镉兴帲渴堑昙?,小二?應(yīng)該不會,都是本地人,不管怎么說,我一個錦衣衛(wèi)副千戶弄死他們跟捏死螞蟻一般簡單,他們巴結(jié)還來不及,有可能給我下藥嗎?再說了,不記得除了酒錢我還哪里得罪過他們。也不對啊,上個月欠得酒錢不是前兩天剛結(jié)清了啊?”
他抬頭看著忙碌小二,還有正在親自迎客的掌柜,沒有異常?!白钪匾氖?,為什么把他們藥倒,卻唯獨(dú)沒有對我下手?”柳臻低頭又看看那個壓著的字條,深吸一口氣,伸手拽出來。
“程旭勾結(jié)倭寇,罪大惡極,當(dāng)誅。陷害忠良,視朝廷法度于不顧,當(dāng)誅。貪贓枉法,欺男霸女,迫害良民,嚴(yán)重敗壞了朝廷聲譽(yù),當(dāng)誅。望柳兄能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出現(xiàn),幫兄弟一把。另外向柳大人借一百個人,如果可以的話,讓他們到城東的碼頭來。事成之后,小弟將推薦柳兄成為本地的四家衛(wèi)所的千戶。弟,邵延拜上?!?p> 柳臻招招手叫人將劉剛和廖敏帶到近前。看到自己的兄弟帶了傷,才一拍腦門,“忘了忘了,你怎么可能不派人去處理他們,這兩個人可是知道你不少事情呢,這兩個人活著,對你可是太不利了?!?p> 程旭看了看廖敏身后的人,那幾個都是自己派出清理尾巴的人。廖敏辦事是一把好手,唯一讓程旭不滿的就是拿的太多了,所以本想借著這次機(jī)會將他也一起除掉。“柳臻,你要搞清楚,現(xiàn)在時邵延勾結(jié)倭寇,卻貪心不足,想要黑吃黑。你現(xiàn)在這是助紂為虐。只要你幫我,事成之后,南城衛(wèi)所的千戶一職就是你的?!?p> “行了,程旭。就你那些破爛事,別人不清楚,我柳臻還不知道嗎?告訴你,今天我柳臻奉邵千戶大人命,來捉拿你這個錦衣衛(wèi)的敗類?!?p> 程旭突然冷笑道:“邵延,我還在奇怪你是如何找到李峰的,又是如何知道廖敏藥下手的。原來你早就找了幫手,厲害啊,什么時候找到他的。”
“剛到這里的時候。我來這里就是因?yàn)楹樾盘菀椎牡玫搅四阋灰椎南?,這很奇怪。只是我一個人什么事都做不了,總要找到幫手才可以。那么你天然的敵人南鎮(zhèn)撫司的人自然是我最好的選擇?!?p> 程旭嘆息著笑道:“真是考慮周全,但是問題你們今天還能活著離開嗎?李峰,如果你能幫我,咱們的合作還會繼續(xù)。”
李峰說道:“劉剛和你的人都想殺我,發(fā)生這種事我還要信你嗎?另外邵延提出的條件可是讓我全盤接手與這里的生意,這個可比你得條件好多了。”
邵延眨眨眼睛,問道:“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你這件事的?”
“不答應(yīng)?”
“答應(yīng)。那你就要和這個柳臻柳大哥多親多近了。畢竟以后就是你們在聯(lián)系了?!?p> 程旭看自己沒有拉到幫手,自然不會在耽擱下去,一來天色微亮,再不過一會起早的人就要出城了。二來,邵延即便真的是一個人來的,那么他有沒有帶兵符。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所以他下令進(jìn)攻。
“殺了他們,只要?dú)⒘怂麄?,每個人我賞銀百兩??!”
柳臻搖著頭說道:“這就是差距啊,畢竟還是京城來的大人豪氣,不僅生意全拿出來了,自己一點(diǎn)不要而且賞錢也是用黃金的?!甭曇舨皇呛艽?,但是卻可以讓所有人斗聽到,“迷途知返者,既往不咎。拿下程旭者賞金百兩,參與者賞金二十兩。”說完,大吼一聲,“楞著干什么,還不拿人?!”
程旭能夠在明爭暗奪中取勝,自身的實(shí)力自然還是有的,但是面對二百個人,還是有些捉襟見肘,加上邵延暗中用石子打傷了他的右臂,在程旭砍殺了幾個人后,還是被眾人按倒在地。
邵延將柳臻和李峰拉到一邊,說道:“兩位,雖然你們一個是兵,一個是賊,但是從今天開始你們要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可不是讓你們真的官匪勾結(jié),而是需要你們?yōu)槠娇軄y做點(diǎn)事情。皇上現(xiàn)在對這件事非常重視,以后立了功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語氣逐漸變得冰冷起來,“如果你們要是在朝廷需要你們的時候不幫忙,你們就只能等著刀斧加身了?!?p> 李峰冷笑著把頭扭向正在捆綁程旭等人的人群中。柳臻也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邵延笑著,把雙手抬起來,說道:“這兩個東西還給你們,給你們加深一些印象,免得忘記了我的話。”
李峰柳臻兩個下意識的想看看是什么,但是這一看,膽差點(diǎn)嚇破了。一個玉墜是柳臻從小就帶在身上的,如果沒有記錯,玉墜應(yīng)該是自己親手用紅繩牢牢的系在腰間的。一尊小玉佛是位高僧特意開過光的,李峰六年來一直掛在脖子上?!八窃趺茨眠^去的?繩子斷了?不對,繩子斷了,怎么可能沒有發(fā)覺呢?”
兩個人定睛看去,繩子完好無損的隨風(fēng)飄蕩著。冷汗瞬間從兩個人的額頭上流了下來。怎么可能?
邵延伸手在兩個人肩膀上拍了兩下,說道:“是做陰溝里的老鼠,為子孫留下無窮的后患,還是光耀門楣,留下一世英名,就看你們?nèi)绾芜x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