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不等馬車停下,就從車上跳了下來,往民舍走去。走近了才看清楚,民舍房門大開,油燈已經(jīng)倒在桌子上,由于燈油的原因,桌子已經(jīng)燒起來了。
朱厚熜剛要跑過去,就被拉住了。姜峰顧不得太多,猛的將皇上拽到自己身邊,并警惕的看著四周。“皇…老爺小心,切莫沖動。也許賊人還在附近也未嘗可知?!笨粗闹軟]什么動靜,才慢慢的走過去。
朱厚熜用力甩開姜峰的手,沖了房間,抄起桌子上的茶壺將水倒在起火處。火不大,用水一潑,再用袖子拍打兩下,火就徹底滅了。
“皇上,趕緊離開吧,免得惹禍上身?!苯謇噬暇屯摺?p> 直到這個時候朱厚熜才看到地上和床上分別有四個人倒在血泊之中。
朱厚熜想掙脫過去看看,姜峰這次沒有松開他?!岸妓劳噶耍灰戳?,走吧?!?p> 拉扯之下,兩個人來到屋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走不了。這么一會外面已經(jīng)圍了十幾個人。其中一個還指著屋子,對衙役說著什么。
“這怎么辦,要跑嗎?就他們還追不上我?!?p> 朱厚熜斜了他一眼,說道:“跑?跑什么?萬一被通緝了,去哪都不方面?!?p> “可是……”
“你們在嘀咕什么!把手舉起來!”衙役叫嚷著。
朱厚熜老老實實的舉起手來,姜峰也只能跟著把手舉起來。
衙役們迅速的將兩個人綁了起來,姜峰怒道:“你們這是什么意思?我們只是湊巧到了這里,你綁上我們?nèi)プ鍪裁???p> 眾衙役才懶得理他,只是留下兩個去看現(xiàn)場,其他的看押著朱厚熜和姜峰往回走,馬車也被人牽著走了。
衙役們都走了,可是那個村民打扮的人卻看著這些人離開的方向,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語道:“很像京城口音,但是還參雜其他地方的口音,這是哪里人?”撓撓頭,搖搖晃晃的離開了?!八懔?,不管了,反正錢是我的了,這次一定要翻本?!?p> 子時將過,有再大的案子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過堂,所以臭烘烘,異常潮濕的牢房便成了朱厚熜今晚休息的地方。
姜峰用袖子掩住著鼻子,說道:“爺,要不要出去,這里實在不是人待得地啊?!?p> 朱厚熜用力嗅嗅,微微皺起眉頭,“還可以,除了有些潮濕,其他的還好。不過這牢房里是不是有些過于冷清了,怎么打鼾的人都沒有呢?”
姜峰說道:“進(jìn)來的時候小的注意到牢房里好像就沒有其他人?!?p> 朱厚熜瞬間有了興趣,說道:“縣城雖然小了些,但是連一個偷雞摸狗的都沒有也是有些不正常?!闭f著笑了起來,“是這個知縣管理有方呢,還是他太過貪婪,使得百姓不敢來告狀呢?”
姜峰聽了不由得問道:“皇上,你們不是玩換這檔子閑事吧?皇上,咱們出來可是有大事要做的,就不要節(jié)外生枝了吧?”
朱厚熜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說道:“朕好不容易有一次親自觀察官員能力得時候,這怎么能叫節(jié)外生枝呢?!闭f著來到靠近窗戶的地方躺了下來。
姜峰暗嘆一聲,心想:“那些衙役都沒有搜身就把我扔進(jìn)大牢,底下人辦事如此馬虎,他們的知縣也就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了。”看看已經(jīng)輕聲打起鼾的皇上,不由得說道:“看來是皇上這是打算要耍耍自己九五之尊的威風(fēng)了。唉?!?p> 朱厚熜突然被一陣酸痛給折磨醒了,想來自己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罪,艱難的站起來走到牢房門那大喊道:“有人嗎?老……你們這是想把人渴死餓死嗎?有沒有人?”
姜峰輕輕的嘆口氣,把人渴死餓死這種事,在詔獄里也不是發(fā)生了一兩起了,實在太稀松平常了。現(xiàn)在的問題是,自己見慣不怪,可是皇上是萬金之軀,如果真的病了,一百顆腦袋都不夠砍的。想到這,姜峰伸出右手將鎖門的鐵鏈拿在手里,猛的往懷里一用力,木制小臂粗細(xì)的牢房門當(dāng)時就廢了。
正在很沒有形象的對冷眼相對的獄卒破口大罵的朱厚熜被嚇的后退了兩步,目瞪口呆的看看姜峰,又看看變形的牢門。
不但朱厚熜被嚇傻了,就連獄卒都差點嚇尿了褲子。“你…你干什么?還…膽敢越獄…嗎?”
姜峰笑嘻嘻的說道:“越獄倒是不至于,只不過我家老爺又渴又餓,喊你們這么久都不見有反應(yīng),所以我只能自己出去找些吃食。當(dāng)然,如果現(xiàn)在你們?nèi)ツ脕?,也就省的你們再修牢門了。”
話還沒有說完,幾個獄卒連滾帶爬的跑出了牢房?!澳愕戎?,我呢這就去吩咐廚房做飯,等著啊!”
朱厚熜象看怪物一樣看著姜峰,問道:“你力氣這么大的?這么牢固的木門都能破壞掉。那人是不是挨上一拳就死了?”
姜峰完全沒有想到皇上居然問出這么一句話來?!翱磳Ψ绞鞘裁慈?,如果是個練家子就很難?!?p> 朱厚熜點點頭,說道:“也是。說起來,朕現(xiàn)在開始練功如何?能夠達(dá)到什么水平?是不是你一拳就打不死朕了?”
姜峰聽了這話,一口老血直接到了嘴里,可惜沒噴出來。
兩個捕頭帶著一眾衙役,來到大牢內(nèi),大聲喊道:“帶兩個人犯上堂!”
朱厚熜聽了立時就惱了,人犯?你們看見什么了,就直接把朕當(dāng)成人犯了?
大早上的就過堂,在這個小縣城里可是件稀罕事,加上農(nóng)忙時節(jié)還有一段時間,所以大堂外圍滿了人。
知縣邁著方步,一搖三晃的走到桌子前,什么都還沒說,直接拿起驚堂木,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大聲問道:“大膽賊人,如何敢越獄?你可知越獄該當(dāng)何罪!”
朱厚熜本來看他懶懶散散的樣子就很是不滿,這哪里還有半點朝廷命官的威嚴(yán)和儀態(tài)?!斑@位大人,你是再說我們嗎?我們哪里有越獄了,你可不能信口開河啊?!?p> 自從做了這個知縣,就沒有人敢這么跟自己說話,不免的多看了兩眼。奇怪,這個說話的人怎么看著很眼熟呢?我也不認(rèn)識湖廣一帶的人???誰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