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蕃的如意算盤打的是“噼啪”亂響,不過他心里還是很不舒服的。放在以前他會在乎這些,直接放任不管,只是現(xiàn)在情況不同了,皇上早有換下父親的意思,沒有要動自己的理由就是還沒有抓到自己的把柄。現(xiàn)在就是出了一個小紕漏,都有可能引火上身。
最好辦法其實就是找到自己現(xiàn)在的位置,也就是現(xiàn)在的皇上最需要什么,自己是不是可以把皇上最需要的弄來。
錢,皇上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錢,只有弄來難以想象的銀錢,才能讓皇上覺得自己還有用。想想還真是有些莫名的想笑,當初自以為可以將皇上玩弄于股掌之中,今日看來,皇上還是那個至高無上的,執(zhí)掌他人生死的至尊。
朱厚熜拍了拍桌子上的折子,說道:“這個嚴世蕃還是聰明,這么快就把賬目做的如此滴水不漏,甚至還把你牽扯進來?!?p> 邵延笑道:“這件小事也不可能將嚴世蕃弄翻,只不過就是想讓他明白做事不能太過而已?!笨纯凑驹陂T口處的黃錦,“我說,雖然你對裕王和景王沒有感情,但他們畢竟還是你的兒子,萬一幾個小皇子活不到登基的那一天,你還得從這兩人中間選一個。你得親眼看看呀,不好好看看,人品具體怎么樣你怎么會知道呢?!?p> 朱厚熜笑了笑,問道:“怎么看?突然對他們很關(guān)心我還真怕把他們嚇死。不過現(xiàn)在卻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如果能把他們派出看看他們的辦事能力還是可以的?!?p> 邵延說道:“我看還是算了吧,他們根本就是蜜罐里長大的,真要是出去了還不被人騙的連渣都不會剩下。先讓他們在京城周圍轉(zhuǎn)轉(zhuǎn)吧,這樣還能看著點?!?p> 朱厚熜點點頭說道:“也好,即能讓他們吃點苦頭,而且還在控制范圍之內(nèi)。對了,震源找到?jīng)]有?”
“大概方向找到了,在京城的西北方向,根據(jù)傳回來的消息看應(yīng)該是多個地方發(fā)生了地震,真是如此的話,真正的震中位置可能就很難找了?!?p> 朱厚熜眉頭大皺,問道:“多個地方?”
“是,越往山西,陜西,河南方向走,受災(zāi)情況就越嚴重,余震也越強烈?!?p> “看來這次地震不小啊,尤其是半夜發(fā)生的,死人估計會很多?!?p> 邵延嘆口氣說道:“這個是肯定的,不過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有戶部,吏部,刑部,再加上各地的錦衣衛(wèi),讓他們?nèi)ゲ傩木褪橇耍悻F(xiàn)在才是最難的時候?!?p> 朱厚熜一愣,問道:“我?難什么?”
“罪己詔啊,皇上?!鄙垩涌嘈Φ??!澳悴粫恢?,這種天災(zāi)之下必定有人會借題發(fā)揮,說什么你觸動祖宗遺律,引發(fā)了天怒懲罰。到時候被人群起而攻之,你該如何寫罪己詔?”
朱厚熜笑道:“天怒是天降大雨造成洪災(zāi),地震怎么能是天怒呢?”
“可是那幾個地方,大概有兩年沒怎么下雨了,基本上是顆粒無收。今天又有大地震,還不是天怒?”
朱厚熜罵道:“廢話,你非要把前兩年的干旱扯進來嗎?走的罪己詔,直接把地震說成是在地下的列祖列宗對我管理國家的不滿就行,再說說幾個計劃,然后讓列祖列宗靜候佳音?!敝旌駸幸贿呎f著,一邊指手畫腳的,顯得有些興奮?!霸趺礃?,多么完美的罪己詔。”
邵延無奈的看著朱厚熜說道:“你是在跟自己下象棋嗎?還真以為那些大臣是白癡嗎?”
朱厚熜瞪了他一眼,說道:“閉嘴??傊锛涸t的事也是救災(zāi)之后的事了,不著急?!?p> 邵延說道:“你隨便吧。至于兩個王爺要去的地點你先想想,到時候告訴我,然后我派人在跟過去盯著點,免得他們真的被人騙得連渣都剩不下?!闭f完邵延抱拳施了一禮,轉(zhuǎn)身就走了。
黃錦看到邵延過來了,連忙說道:“邵大人這是要走?。俊?p> 邵延看著老黃這模樣,小聲說道:“公公這耳朵還是挺好用啊,不過希望公公當作什么都沒有聽到,不然下官會有麻煩的?!?p> 黃錦笑道:“邵大人在說什么,咱家這耳朵早就聽不到了?!?p> 邵延笑著拍拍他的胳膊,離開了。
黃錦的耳朵當然還是好用的,邵延和皇上的對話雖然沒有完全聽到,但是還是聽到了大部分。說實話,伺候了皇上這么久,還真沒有見過有人敢這么跟皇上說話的。
“老黃,過來?!?p> 黃錦趕忙快步來到朱厚熜面前,說道:“陛下,奴婢在呢?!?p> 洪信正在跺著腳給自己取暖,忽然聽到身后門打開的聲音,轉(zhuǎn)過來果然看到了邵延正在從房間里出來。連忙跑過來,說道:“你怎么才出來?”
邵延問道:“怎么了,有事???”
“西城那邊有人沖破火葬場,搶尸體呢。九門提督正在那里維持秩序,不過我過來的時候又開始有人起哄了,估計現(xiàn)在亂起來了?!?p> 邵延說道:“怎么不早說?這種事還能拖著嗎?”
“我也不想拖著啊,可是我把事情全告訴那個太監(jiān)了,就連可能產(chǎn)生的后果都說了,那個死太監(jiān)就是不進去稟告,我有什么辦法。”洪信雙手一攤,很是無奈的說道。
邵延回頭看看門口的太監(jiān),看著挺眼熟?!敖惺裁??問了沒有?!?p> “沒有,但他是陳洪的人。陳洪和黃錦向來不對付,現(xiàn)在有機會惡心一下,甚至狠狠的打一下黃錦的后腦勺,他怎么會放過呢?!焙樾耪f道。
邵延咬著牙說道:“老東西,私人恩怨也不分什么時候。有機會要把這老東西給弄走,省的讓他在這里禍國殃民?!?p> 洪信也沒有再理他,要知道在宮里和西苑,除了皇上,也就只有邵延敢這么大聲的說這些大太監(jiān)的壞話了。“先走吧,免得事情搞大了不好收場?!?p> 邵延坐上轎子,往西城的事發(fā)點趕去。離著還有一段路,就聽到一大幫人在吵吵的聲音。“怎么這么多人?”
洪信說道:“別提了,幾乎城外的人都趕過來了,要不是火葬場那里的人說出提督大人的行蹤,估計這個時候火葬場都被人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