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良群臉上的擔(dān)憂之色逐漸重了起來?!吧垩与m然聰明,不過畢竟還是年輕,如果不知進(jìn)退,真不知道皇上會如何對他。”
李良春點點頭,說道:“這老朱家向來如此,卸磨殺驢這一手玩的是輕車熟路的。不過你也不必過于擔(dān)心,邵延老成持重,即便一時疏忽了,只要提醒一下也就明白了?!闭f完李良春的話鋒一轉(zhuǎn),問道,“昨天給你說的事,你到底想的怎么樣了?”
韓良群苦笑道:“這種事我能怎么樣?難道我還能替朝廷做決定了?這件事朝廷不出面,咱們管不了的?!?p> 李良春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廢話,你要是可以替朝廷做主,你還能坐在這里?我的意思是說,要不要通知他們一下,早作準(zhǔn)備,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我可不認(rèn)為邵延有可能會留意到這種事。”
“是啊,太小了,如果不是我們比較了解西洋人,這些小事我們都未必會放在心上?!表n良群嘆口氣說道,“所以我才說你即便是告訴他們,此事又可能會發(fā)生在海外,你覺得朝廷會重視嗎?”
李良群愣了一下,很是無奈的扶著額頭,說道:“也是。我們自己去解決嗎?”
韓良群苦笑著說道:“我們的人在側(cè)面把戰(zhàn)局?jǐn)噥y可以,但是要想解決問題,還得要朝廷派兵過來,不然沒用的。”
李良春說道:“我還是覺得把事情告訴邵延比較好,至少讓他們有所心里準(zhǔn)備,省的到時候手忙腳亂的,出了什么差錯?!?p> 北方的春天有一點是很令人窒息的,就是風(fēng)太多,風(fēng)一多卷起來的沙塵就多,往往容易造成大白天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難。
邵延此時拿著酒杯,有些醉眼迷離的看著窗戶被風(fēng)刮的來回猛烈的動著,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邦邦”的聲音,但是絲毫沒有去關(guān)緊窗戶的意思。
韓景芳很是費力的打開門,然后用力的頂著門,將其關(guān)好,剛松了口氣,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臭味,險些沒有吐出來?!吧垩樱阍诟墒裁??這剛什么時辰你就喝成這樣,萬一有什么事,怎么辦?”
邵延看了她一眼,突然笑道:“你回來的正好,陪我喝點,一個人喝酒太無……”
韓景芳快步走到他面前,搶下酒杯,說道:“你是不是瘋了,別喝了?!币贿呎f,一邊開始收拾起桌子來?!霸趺匆碴P(guān)好窗戶,真是……算了,等會再關(guān)吧?!?p> 邵延好像是個傻子一樣笑著,盯著韓景芳走來走去?!澳闶裁磿r候來的?你不是跟你哥回家了嗎?”
韓景芳找到一塊抹布開始擦桌子?!拔腋赣H也不知道是不是著了魔,怎么就對皇上的決定一點都沒有反對的意思呢?”
邵延渾濁的眼睛里透出一些光來,“這么說,你爸答應(yīng)去災(zāi)區(qū)賑災(zāi)了?!?p> “是。不過有條件,就是五年之內(nèi)不能在那里收我們家的稅?!?p> 邵延笑道:“那是自然,去救災(zāi)只能是往里扔錢,不賺錢,怎么能收稅呢。太好了?!闭f著手又要去摸酒杯。
韓景芳伸手把邵延給打了回去?!斑€想著酒呢?你不要去皇上那里去稟告一聲嗎?”
邵延指了指外面,說道:“這種天氣怎么出去,再說也不是什么著急的事,明天再說。而且我現(xiàn)在一身酒氣也不能去啊?!?p> “砰!”的一聲巨響把兩個人嚇了一跳,轉(zhuǎn)眼看去是洪信??赡苁菦]注意,順著風(fēng)很用力的關(guān)門來著。
邵延罵道:“你小子完全是沒有腦子嗎?這么大風(fēng)還用力關(guān)門?門壞了你給我換上新的!”
洪信一只手打著身上的土,另一只手拍打著自己的頭發(fā)?!澳氵€好意思說,這么大風(fēng)你坐在這里喝酒,讓我去拿這幾天的報告。這好不容易拿過來,你還大呼小叫的?”說著將一摞文件袋摔在桌子上,瞬間一股塵土從書上騰空而起。
韓景芳趕緊往旁邊躲了兩步,用小手呼扇著。
邵延雖然也想躲開,但一時間頭重腳輕,差點沒有從躺椅上摔下來。“脾氣還大了你。吩咐你點事就這么難嗎?”
洪信拿起邵延用過杯子給自己倒上酒,一口喝下去?!安浑y,頂頭上司的話,下屬哪里敢不聽。這是這個月各處收集來情報,自己慢慢看?!闭f著自己坐了下來。
韓景芳看著這個胖子肆無忌憚的在邵延面前連吃帶喝的,而邵延雖然抱怨了兩句,但是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樣。看邵延認(rèn)真的看著,直接湊到洪信身邊?!拔艺f,你應(yīng)該是延哥哥的下屬吧?怎么看上去你們完全沒有上下屬的樣子呢?”
洪信聽了,用手捏了幾顆花生,一邊剝開皮,一邊說道:“是他沒有上級的樣子,我自然也就很少在意了。時間長了,在他面前也就敢說話了?!?p> “他這么沒脾氣的嗎?”韓景芳剛要再問,邵延突然出聲了,“胖子,這個是什么時候收集來的?”
“嗯?什么?”洪信伸手把邵延遞過來的文件接過來,喝著酒看了一眼?!芭?,這個呀,三個月前的事。不過也沒有人在意這個,據(jù)說西洋人再其他地方經(jīng)常搞這個,不過也挨不著咱們什么事,也就沒去在意這個?!?p> 邵延猛的一拍桌子,大聲罵道:“放屁,這都快到家門口了,還說沒事呢?非得讓人踹門而入才叫事嗎!現(xiàn)在馬上去把負(fù)責(zé)那邊的人叫來,讓他馬上到西苑門口等著?!鄙垩佑捎谡酒饋碛悬c過猛,頭又有些暈,不過他還是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去。
洪信看到邵延真的急了,連忙走上去想扶一把,卻被推開?!摆s緊去!”
“是是,馬上去。”說完洪信撒開腿就跑了。
韓景芳好奇的把那些紙拿起來看了一眼,只看到天竺兩個字,手上的紙就被人抽走了。邵延把文件收起來,問道:“這個不會是你放進(jìn)去的吧?”
韓景芳把眼睛一瞪,說道:“不要胡說好嗎?我怎么知道你會讓那個胖子去拿什么?再說了,天竺那破地方我才不惜的管呢?!?p> 邵延突然笑了,說道:“天竺可是個好地方,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