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醉醺醺,步伐也不再平穩(wěn)。積雪已經沒過腳脖,本就消耗體力的雪路因為麥酒的作用變得更加難走。
明月高懸,積雪如繁星墜落般傾灑向大地。
洛佩斯用力晃晃腦袋想要驅散腦海中的醉意與剛剛揚起的短暫困乏,但他還是失敗了。即便那是他應當做的事情,他今晚還是喝了太多酒。
他準備繞過篝火,卻停下腳步。溫熱的觸感讓他留戀,最近一邊比一天冷,今晚則更甚。他甚至有些控制不住想把今晚評價為西維爾鎮(zhèn)誕生來經歷的最為嚴寒的一晚??伤€是沒這么做,因為他該再次啟程了。
本來回家的短暫路程,變得如醉如夢又滿是漫長。
他打了個噴嚏,繼續(xù)向前走。抵達城門時,城門前的熟悉背影又使他的腳步不再邁動。
洛佩斯抬頭看一眼月亮,解下身上的披風走上前。
“今晚的天氣很差。”他把披風披在她身上,與她一同注視她所注視的景色:“至少不適合一個人出城。”
他露出微笑。
“一身酒味?!彼涯抗廪D向他,又抿住嘴,把嘴唇向上拱。
“我特地從納爾塞那拿了幾件厚衣服?!彼哪抗猓鹗终?,拂去她臉頰上化作水滴向下滴落的雪花。
她用臉頰蹭蹭洛佩斯的手掌,然后露出笑容,擺動腦袋逃開洛佩斯的手掌,就這樣輕輕靠向他的肩膀
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森林正等著我呢,洛佩斯?!?p> “就不能讓它多等一會嗎?”
他的目光好似能越過城墻,直抵遠處的庫特勒山。
“惡魔已經與獻祭術式的締造者達成交易,艾雅。這是從惡魔巫師嘴里撬出來的消息,死尸大概率會與惡魔一同進攻生靈古樹。”他握住劍柄,看到城墻上奔跑的身影,意識到事情不妙。
“我想他們已經等不及了?!甭迮逅棺匝宰哉Z著,潔白的信鳥從他頭頂掠過。
他要艾雅先回房間,并且千萬不要出城,然后自己快步向教堂趕過去。
洛佩斯很快爬上樓梯,與他一同抵達的還有負責管理信鳥的阿諾德。
“大人!”阿諾德對洛佩斯點頭致意后便慌忙走進納爾塞的房間。
“出什么事了,阿諾德?”納爾塞正在研究阿爾特斯的地圖。
“大人,前哨哨兵傳來消息,惡魔已經穿過西維爾平原,很快便會抵達西維爾鎮(zhèn)?!卑⒅Z德捧著信件,氣喘吁吁的遞給納爾塞。
“能這么快抵達西維爾鎮(zhèn)的惡魔軍隊……”納爾塞拉開信件。
“賈德森鎮(zhèn)。”洛佩斯停在沙盤前:“占據庫特勒山脈的惡魔,他們的目標是生靈古樹?!?p> 他把西維爾平原的惡魔棋子挪回庫特勒山,又把賈德森鎮(zhèn)的惡魔棋子放在西維爾鎮(zhèn)前。
“賈德森鎮(zhèn)?那群該死的家伙是怎么悄無聲息的突破道爾蒂城騎士的封鎖的?況且我還叫威廉留了一部分阿蘭漢城騎士在那?!?p> 納爾塞把信紙拍在桌子上,又重重的拍了兩下:“召集牧師、騎士長與首席騎士,阿諾德?!?p> “是,大人!”
阿諾德轉身離開。
“威廉應該會比惡魔先抵達?!奔{爾塞站在窗戶前,注視飄搖的火把。
“還有,剛才有人潛進了西維爾鎮(zhèn),納爾塞。我看到他從城墻上逃離,我認為應當去調查一下。”
“更重要的是生靈古樹?!甭迮逅挂ба例X:“希望韋伯恩的調查已經有了些結果?!?p> “這件事得放在之后再說,洛佩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西維爾鎮(zhèn)的守備?!?p> 納爾塞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放下。緊接著,海斯與艾德文娜推開木門走了進來。
“怎么了,納爾塞?阿諾德的侍從慌慌張張的,也沒解釋清楚?!焙K挂贿M門便開口詢問。
“惡魔已經越過了西維爾平原的前哨兵站,海斯。”
“庫特勒山脈的惡魔……怎么可能這么快?難道那群該死的家伙游過了傘菇河?”
艾德文娜靠著墻抱起胳膊,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
“不,傘菇河深不見底,并且水流湍急,河水里還滿是山石。除非依靠夜影蝠渡河。但就算他們能夠安全度過傘菇河,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內抵達西維爾鎮(zhèn)?!?p> 海斯有節(jié)奏的敲打起沙盤。
很快,其他人陸續(xù)趕到。
“惡魔已經逼近西維爾鎮(zhèn),我們時間急迫。”納爾塞下達對策:“海斯與艾德文娜負責城門守備。約翰,在惡魔抵達之前,所有守城武器必須能夠第一時間投入戰(zhàn)斗,還有,讓學士趕制的武器也全部投入戰(zhàn)斗。牧師,西維爾鎮(zhèn)內協(xié)同作戰(zhàn)。”
“洛佩斯!”他轉過頭:“鎮(zhèn)內巡邏,提防惡魔斥候,抓住就直接處決?!?p> “準備迎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