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興死死的盯著檀溪,“宮里又來人干什么?我怎么事先不知道?”
“不用事先知道,你馬上就能知道了。”檀溪站起身,看都不看顧興一眼,招呼桃紅跟柳綠,“走,去前廳?!?p> 一個三十多歲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的嬤嬤坐在前廳喝茶,見著檀溪之后,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給檀溪行禮,姿態(tài)不卑不亢,檀溪猜測,她在宮里應該屬于很有地位的人。
“老奴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奉了娘娘的旨意來幫郡主清點嫁妝,登記造冊?!蹦菋邒邷芈曊f道。
“有勞嬤嬤親自跑一趟,只是……”檀溪一副為難的樣子。
緊跟著進來的顧興還有陸凝心暗道不好,檀溪的嫁妝現(xiàn)在可不在她手里,要是叫宮里人知道了,肯定饒不了他們。
“阿溪,嬤嬤來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兒?還好我從下人那兒知道了,這才趕緊過來,沒怠慢了嬤嬤?!鳖櫯d搶先開口。
瞧,這臉皮厚的,這個時候還能若無其事的演戲。
不佩服都不行。
那嬤嬤掃了顧興一眼,“老奴并不覺得被怠慢了,若是郡主親自接見都是怠慢,那這位二夫人來算什么?還有,老奴怎么說都是皇后娘娘身邊有品階的人,一個庶民見了老奴怎的不行禮?”
陸凝心是庶民,按理說,是應該給嬤嬤行禮的。只是顧興沒有動作,她理所當然的也沒有動作。
顧興聽了嬤嬤的話,有些羞憤,這老虔婆說的話,分明也是在暗指他。
這些人真是狗眼看人低。
“還愣著干什么,不趕緊給嬤嬤行禮?”顧興不悅的呵斥陸凝心。
陸凝心無法,只得按著顧興說的做。
結(jié)果嬤嬤一側(cè)身,躲過了,“郡主在這兒,二夫人怎么能先給老奴行禮?”
陸凝心只得憋屈的先給檀溪行禮。
“二夫人沒學過規(guī)矩?這也算行禮?”嬤嬤皺著眉頭。
“郡主,您現(xiàn)在是郡主之尊,是皇家的人,代表了皇家的臉面,怠慢您就是怠慢皇家!就算您體恤二夫人,這禮也不可廢,不然,就成了害了二夫人了。畢竟,怠慢皇家是要獲罪的?!眿邒呖嗫谄判牡膭竦馈?p> 陸凝心聽的一愣一愣的,她都給檀溪行禮了,卻還被說成了怠慢,這不是成心找事兒嗎?
“二夫人是夫君心尖上的人,又素來乖巧懂事,為了替我分擔,連管家的事兒都接了過去,幸苦的很,我又哪兒能叫她三拜九叩?”檀溪嘆著氣,一副自責的模樣。
府中有正室,正室還是郡主,居然叫一個剛進門的平妻管家,這也太荒唐了。
看來,這顧興寵外室滅妻的傳言并沒有夸大其實。
“郡主,這不合規(guī)矩?!眿邒哒?,“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遵循法規(guī),才能國泰家安!二夫人就算是平妻,也是在您之后的,這府中有您,她怎么能越俎代庖呢?也虧了郡馬爺現(xiàn)在沒有官職在身,不然的話,御史非得彈劾不成。對了,之前老奴就聽聞郡馬爺?shù)囊恍┦聝?,莫非郡馬爺辭官是跟那些事兒有關系?”
被罷官,這嬤嬤說成辭官,也算是給了顧興面子。
可同時她說的‘那些事兒’也讓顧興茅塞頓開。他只想著是檀中檀溪使絆子的關系,卻忘記了是他先把把柄擺在人跟前的。前些日子坊間那些傳言,怕是真的,而且還傳到了皇上耳朵里,皇上大概是為了安撫檀中那個老匹夫,所以就犧牲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