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昂著頭的小丫鬟見此,心中一慌,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知道我是誰么?”
聽見身后的聲音,小丫鬟慌忙轉身:“我是夫人房里的,二小姐想干什么?”
雖然心里有些發(fā)毛,可想到自己身后的靠山,小丫鬟瞬間挺起了胸脯。
“夫人房里的?我好怕怕哦!”聶云暖夸張的抱了抱自己。
小丫鬟聞言抬了抬腦袋:“二小姐識相的話最好將奴婢放了,奴婢保證不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
此時,打掃的月兒聽見聲音也出來了,見此情景冷笑一聲,這家里一個小丫鬟竟也敢這邊目中無人,可見那大夫人從一開始就給這些下人上過眼藥,不然這些下人豈敢如此。
“小小一個丫頭,竟敢威脅起主人來,是誰給你這般膽子?”月兒像看死人般看著眼前這個狐假虎威的丫鬟。
下丫鬟聞言,惡從膽邊升,忽然提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個巴掌:“奴婢奉夫人之命好心給二小姐主仆送晚飯,沒想到二小姐不但不領情,還說奴婢居心不良,打奴婢一巴掌?!?p> 說罷,小丫鬟可憐兮兮的流起眼淚來,在她的幻想里,眼前這個鄉(xiāng)下來的二小姐必定心生害怕,一定會主動來將自己扶起來,甚至還要賠禮道歉。
演了半天見四周似乎安靜得有些異常,疑惑抬頭望去,卻見兩人皆平靜的看著她,眼中平靜無波,平靜得讓她的心,不由一點一點提起。
那眼中還有些什么,可小丫鬟看不透,只是本能的感覺到那是一種叫危險的東西。
一時之間哭也忘了,戲也不演了,小丫鬟站起來往門外跑??赡巧汝P上的門仿佛鋼筋鐵門般,無論她如何使勁兒,就是不見分毫的晃動。
身后月兒的聲音漸漸在小丫鬟耳邊響起:“身為一個丫鬟本不是你的錯,可若是不安丫鬟的本分,認不清自己的位置,你知道這叫什么么?叫不安本分,一個人若是不能安守本分,做些不符合自己本身的事,那就需要調(diào)教,而我這個人向來助人為樂得很,不如便幫幫你吧?!?p> 毫無起伏的話語,就像是在問你吃了么一般,可聽在小丫鬟耳里卻是重如響鼓,一下又一下敲打著她的心臟。
“你,你想怎么樣?”壯著膽子回頭,即使是這樣,她還是不肯低頭,在她看來,這最多只是想嚇唬她而已,她就不相信這些鄉(xiāng)下人還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我警,警告你們,今日我若出事,夫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就像是吃下了定心丸,雖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二小姐并不像以前那般無能了,可想到秋菊所說的,這個二小姐一直都是在鄉(xiāng)下長大的,她不相信鄉(xiāng)下人敢將她怎么樣,即使下意識里覺得眼前的情況對她不利,可只要她出去了,她定要添油加醋的將這件事告訴夫人去。
“若是你們現(xiàn)在將我放了,我會到夫人面前替你們美言,也不會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的?!?p> 月兒笑著搖了搖頭:“看來,你還沒認清現(xiàn)實???那便讓我來告訴你吧。”
話音剛落,小丫鬟只覺眼前一陣白影飄過,再回神,一陣窒息感從脖頸處傳來,定睛一瞧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脖子上套上了一根銀色的長鞭。
聶云暖淡淡轉身,丫鬟甚至來不及呼喊已然身首異處。
“魚食好像沒有了,正好添上。”院子里落下幾道黑影,在夜色的隱藏下幾個呼吸之間地上的小丫鬟便沒有了蹤影。
收好長鞭,月兒上前將放在地上的食盒打開,只見里面放著幾個白面饅頭以及一盤子青菜,兩幅碗筷,便什么也沒有了。
“小姐……”
“去今宵一醉備一桌好了,行了,我累了,你去吧?!鳖D了頓,又將人叫?。骸皩α?,再加一套桌椅來,放桃樹下面?!?p> “是,奴婢這就去?!?p> 聶云暖從來都不是好人,從上一世的特工生涯開始,她也沒有過要做什么好人之類的想法,她只知道,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什么純粹的好人可言。因為本身與常人不同,因此她沒有朋友,命運更是與他人不同,當其他孩子正圍著自己家的大人要糖果吃的時候,她便已經(jīng)在組織里學習如何出任務,她有的,只是這一身奇特的異能,能死后重生,是她的幸運,她很珍惜現(xiàn)在的生活,更想活出自己。
上一世她為組織而活,這一次,她只為自己而活。
眼前的桃樹枝干粗壯,枝丫更是延展曲直,聶云暖站在樹底下最低的枝干正好可以觸到她的頭頂?,F(xiàn)下也無事可做,她便爬上了枝丫上去坐著。
暗處,一雙眼睛正饒有興味的打量著她,此人剛到不久,他只是想提前來看看這傳說中即將與他和親的人罷了。
他想來看看,到底會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家,才會同意將女兒嫁給他這般名聲狼藉之人。
可眼下看來,似乎并沒有什么奇特之處,與那些硬塞到他府上的女子一般,這個人,也只是一顆棋子罷了。
就在他準備走的時候,卻見那盯著樹沉思的小人手腳并用,幾下便爬了上去,尋了處舒服的地方坐了下來。
這與他映像中的大家閨秀有些出入。
又呆了會兒見樹上的人兒只是閉目養(yǎng)神,并沒有什么其他奇怪的舉動,暗處之人暗笑自己多想,便一個轉身沒了蹤影。
暗處的人一走,樹上的聶云暖眼眸一睜,眼中流光溢彩,月兒一走她便感覺到了此人的呼吸,雖然他極力隱藏,可只要他還需要呼吸,便都逃不過她的感官。感覺到他只是單純的打量,并無殺氣,聶云暖也就懶得去理,她這回來有人對她好奇也是在所難免的。
只是不知此人是哪一方的人。能逃過隱衛(wèi)的眼離她這般近,應當不是南國之人,又有這般功力,看來應當不是普通打探的人。
這個院子應該很快就會收到各處的眼線,像今日這般無聲無息處理一個人,恐怕今后會有些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