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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皇后伏魔記

第15章 想過將來妻子的模樣嗎

天命皇后伏魔記 新月醉夢 3709 2020-01-30 22:48:12

  酒過三巡。

  謝湃紅著臉舉起酒杯站起來,“如果我們以前還是吃喝玩樂的公子之交,那白云澗一戰(zhàn),我們已經(jīng)是過命的交情了。來,一起干一杯!一口干掉它?!?p>  他暈暈乎乎地突然說起白云澗,桌上的其他人都臉色一變。

  張靈夕聽到白云澗三個字,心中一陣絞痛。她腦袋一懵,突然捏緊手邊的酒杯,就嗖的一聲站起來。

  “對,真的是過命的交情,真真實實送過命的交情?!比缓筇ь^一口飲盡。

  他們其實沒給小姑娘放酒杯,那杯酒是隔壁蕭潯的,剛滿上的一整杯。

  張靈夕喝得很急,馬上就嗆到了,猛烈咳嗽起來。蕭潯連忙起身給她順背。對面端著酒杯的王謹輕挑了一下眉,重重捏了捏酒杯,然后輕輕放下了。表情一直云淡風輕。

  “對。過命的交情。大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同門師兄妹,原本不應該說什么見外的話。但知恩圖報是每個男兒應有的本色?!?p>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崔甯,起身做了個隔空敬酒的動作,仰頭一飲而盡。

  劇烈的咳嗽,讓張靈夕全身血液都沖到了天靈蓋。跟著血液充斥滿腦的,還有她內(nèi)心一直不敢面對的事——張桐和桓君的死,到底和她有沒有關(guān)系。

  她拿起酒壺,給自己滿上,淚眼模糊地舉杯,“自打進了清城學宮,你們每一個人都待我很好,感恩在心,敬你們?!毙匆豢陲嫳M。

  眾人驚愕地看著她,正想舉杯同飲,張靈夕又倒了一杯。

  “我想說的是,你們不用這么刻意對我好,真的。我不是你們的救命恩人。是張桐和桓君救了你們。更重要的是,他們做這一切,和你們的身份完全無關(guān),也不是為了求取什么回報。換作受襲的是不相識的村民,他們一樣會拼命去救的。他們……他們倆是真正高山景行云中白鶴。我敬他們一杯。”

  張靈夕的眼淚已如泄洪的大壩,靜默奔流。沒有哽咽,也沒有抽泣,她就這么平靜念叨著,喝了一杯又一杯。很快,小酒壺就見了底。

  桌上一片安靜。

  張靈夕雙手捧著酒壺,舉到身旁之人的臉前,“謝湃哥哥,你可以再給我一壺酒嗎?”

  謝湃整個人懵在椅上,傻傻看著她不知道怎么接話,平時大剌剌滿嘴跑馬調(diào)侃慣了,一時間切換不了正經(jīng)面孔擠出點軟語來安慰。

  張靈夕見他沒有反應,又呆呆轉(zhuǎn)到另外一邊,“蕭潯哥哥,你可以再給我一壺酒嗎?”

  蕭潯微微一笑,握住她手中的酒壺,“靈夕,我們今天先不喝了,好不好?一會我們還要回青城學宮呢,一路跑馬你會很難受?!?p>  “哦。這樣啊。好吧……”

  話音剛落,張靈夕“嘭”一聲往前栽倒,蕭潯連忙伸手攙扶,她順著力道正正栽進眼前少年的懷里。

  張靈夕掙扎著想抬起頭說什么,可渾沌的意識支配不了沉重腦袋,再次重重往前撲倒,并閉上了眼睛。小腦袋枕到清瘦卻堅實的肩膀上時,本能地循著溫暖,還挪了挪位置。在調(diào)整到一個滿意的姿勢后,緊鎖的眉目松開了。

  蕭潯垂眸盯著近在咫尺的小臉,一時心跳都要停了去,幾乎用盡全身力氣,來維持住臉上的云淡風輕。但將自己差點奔走的情緒懸崖勒馬好后,蕭潯短嘆一聲,打橫將人抱起,對謝湃使了個眼色。

  謝湃馬上起身開門出去,將他們引入隔壁的廂房,蕭潯輕手輕腳地把張靈夕放到床上,目光在她紅潤的臉上留戀卻一閃而過,只是一如既往的“貼心”,拉開床腳的錦被給她蓋上。

  隔壁一片沉默。四人都安靜看著面前的碗碟。謝湃在廊上大聲召喚侍女,片刻后,蕭謝二人才又回到了酒桌上。

  崔甯提了提嘴角,張口打破沉默,“哭一下挺好的。她這段時間冷靜的不正常。這才像個小姑娘?!?p>  “還聽曲嗎?”謝湃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我不聽了,我出去走走。你去嗎?”楊祎看了一眼崔甯。

  “去。”崔甯點點頭,又說:“那我們先告辭了。還是酉時回去?謝湃你怎么安排?”

  “我不回了,明天一早快馬趕到?!?p>  蕭潯起身整理衣袍,“那好。靈夕暫時留在你這兒休息,我去給她準備一輛馬車,酉時在花萼樓門前見。今晚回山的一起出發(fā)吧?!?p>  王謹站起來,一言不發(fā)的走了。

  溫少游掃了一眼房中的人,“我回醫(yī)館多準備一些藥材。最近起早貪黑的,大家都累得慌,活絡一下筋骨也好。別說我烏鴉嘴,總覺得,接下來的日子不會那么太平?!?p>  楊祎輕哼一聲,丟下一句“看破不說破。但你毒舌也不是今天的事。酉時見吧。”抬腳便走了。崔甯起身拍了拍長衫,跟了出去。

  兩人并肩走在長街上,楊祎難得有些魂不守舍。剛吃了一頓跌宕起伏的午酒,他腦子里卻還是那只鳳簪,以及他本該知道,卻從未放在心上的某個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鳳簪只送給正妻的”。

  他母親去的早,父親常年求仙問道,也不再續(xù)弦或納妾,他洋洋灑灑長大,常調(diào)侃自己是“金陵城最吃得開的靚仔”。

  可對于“正妻”,他又是陌生的。或者說,長這么大,他從未仔細審視過這兩個字。

  楊祎歪過臉,故作輕松地問,“崔哥哥有想過自己將來的妻子是什么模樣嗎?”

  崔甯大他三個月,從小和他一起玩,可他極少叫喚一聲“哥哥”。小時候有求于他了,或者存心惡作劇的時候,才會賤兮兮的叫他“崔哥哥”。長大一些后更是難得一叫。

  崔甯不知所以的看著他,抬了抬眉毛露出一個詢問的表情。

  “哎。就是……今天不是帶靈夕去月下蘭舟了嘛,想順便送點什么給她,隨手挑了一個特別好看的鳳簪,可是……”

  楊祎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靠近崔甯,“可是,六叔不讓送……”

  “因為,鳳簪是送給正妻的。寓意,結(jié)發(fā)?!贝掊负翢o波瀾地說道。

  “你知道??!嘖嘖嘖……”楊祎夸張地笑起來,“你為什么知道?早就已經(jīng)想過娶妻的事了?好啊你個崔甯??床怀瞿阋慌伤刮牡哪樋字拢瑓s和謝湃一個德行啊?!?p>  “明年我們就都20歲了。成年之后就該娶妻,只有你不知道吧?!?p>  “那。崔哥哥可想過娶一位什么樣的妻子?”楊祎沖他眨眨眼。

  崔甯定定地看了著他,然后移開目光,淡淡說:“想過。而且很認真的想過。只是,良緣終需兩情相悅?!?p>  “怎么,我們玉樹臨風的崔公子還怕姑娘不喜歡?”楊祎若有所思地向前走了兩步,頓了頓,轉(zhuǎn)過身來時一臉燦爛,還不自覺提高了音量,“那你就叫甯夫人去綁了她來。天下還有難得到你母親大人的事嗎?”

  崔甯笑笑,“我不知道他同不同意。我也不知道母親同不同意?!?p>  “……”楊祎走了幾步,還是問,“此話怎講?”

  “以后告訴你?!?p>  兩人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走著走著就到了長街的盡頭,岷江打北往南流去。

  “都走到這兒了,我進去看看楠叔和希文希之吧。好久沒見到他們了?!?p>  “楠叔不在,說是幫里有事,回去了?!?p>  “幫里還有甯夫人搞不定的事兒?哈哈?!睏畹t爽聲大笑,快步走進一座立于江邊的大宅,門庭上懸一橫匾“錦運堂”。

  “喲,楊公子來啦。”一個清秀的少年,身著咖啡色短打,從側(cè)室里走出,熟絡地和楊祎打招呼。

  循聲,另一位有著極其相似面孔的少年,從高高的柜臺后站起身來,躬身點頭道:“楊公子。”

  楊祎倒是輕松自在地往墻邊的木椅一坐,“馬上要進入汛期了,你們又要忙死了吧?!?p>  “可不是嘛。蜀地淺灘多流水急河道不規(guī)整,枯水季節(jié)行船危險,更是行不了重貨,一年到頭,各地都指望著汛期水漲船高的時候,把重物運送到位。我們自然也是忙一點?!卞赶N臉泛呛堑恼f到。

  “那感情好。有啥特別美味的特產(chǎn),別忘了給我留兩箱。”楊祎嬉皮笑臉地說。

  “有好東西,不給我家公子,也得先給楊公子你啊。”

  “那是。這才有天下第一漕運的門風嘛。”

  楊祎在錦運堂胡亂瞎扯了一通,又把大堂里嗑了一地瓜子殼,探頭看了看天色,才依依不舍地起身,“我們要回山里去受苦咯?;匾姽??!?p>  崔甯給希文希之兄弟打了個眼色,讓他們打掃一下,兩兄弟笑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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