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隊比武沒成。
晚上乘舟夜游時,溫少游喝醉了。船還在玉溪湖中央漂著呢,他已經(jīng)醉得不省人事倒在桌上,被架進了內艙躺下,秋月陪著。
“他酒量這么差嗎?”張靈夕捏著一個小酒壺,趴在船舷上,迎著夜風呆呆地望著湖面倒映的點點光影。
“是吧。他平日里也不會喝這么多。許是今天心情好吧?!笔挐∮行┬牟辉谘?,背靠著船舷把玩著手里的酒杯。跟著陣陣而起的夜風,張靈夕的發(fā)尾一直撩撥著他的手背。
“心情好?”張靈夕轉頭,發(fā)梢一大片移動,綿綿細細地刷過蕭潯的手背。姑娘毫無知覺這一切,只是抬著眉毛睜大眼睛看著他,“你覺得他……真的心情好嗎?”
蕭潯抬起頭,近距離正正對上張靈夕的目光。兩人都是一愣,雙雙倉皇移開目光。
“……”張靈夕心中打鼓,“果然吧,有點尷尬了。我心虛什么。我應該坦蕩。坦蕩。嗯?!?p> “喝一杯?”兩人一起開口。
“……”
兩人碰了碰酒壺,咕嚕咕嚕悶了好幾口。
倒是一如既往的有默契。
一行人在云瑤山莊住了兩日,周邊的山丘美湖梯田古寺都轉了一遍,又有甯家人好吃好喝好玩伺候著。
張靈夕平日里懶,不大有耐心吃太多魚,就怕挑刺。但這兩日甯家大廚換著花樣的各類湖魚河魚蒸炸炒煎烘烤火鍋的擺弄,她居然不覺得煩,耐著性子坐在那扒拉魚刺,每一頓都從第一個菜吃到最后一個菜。臨走了,崔甯還特地塞給她一大包香煎小魚,讓她路上當零嘴。
“看來你很喜歡這個地方,咱可以常來?!鄙狭笋R車,楊祎一邊擺著棋盤一邊說著,“很少見你在沒受傷的情況下,吃這么多……”
張靈夕啃著小魚干歪著腦袋就著窗簾縫往外看,“嗯,許是大家一起玩,開心。十天后再約他們一起玩嘛?!?p> 聞言,蕭潯看了她一眼。
“行啊,人多也熱鬧。”楊祎突然想到什么,“你是不是想撮合少游和秋月?。磕阏@么喜歡當媒婆啊。少游在守孝的,晚點再說吧……”
張靈夕收回目光,不太走心地應允著,“嗯嗯。我明白著呢。只是約著一起玩嘛,秋月一個人孤苦伶仃在金陵……”
“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愛心啊。平日里不是從不多管閑事嘛……”楊祎嘀咕著,也沒多和她糾纏,就去“糾纏”他的崔哥哥下棋了。
回了金陵,各忙各事。張靈夕丟下一句“出去轉轉”就和玉武溜達著出門了。
兩人真當逛街一般,在秋月呆的那家溫氏醫(yī)館附近繞了三天圈,逛完了玉武每天都能真真實實大包小包提好多東西回家。
“你把我身上的結界撤走吧,我去引誘她出手。既然說了她是高手,你這么用結界保護著我,她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的?!庇裎浒奄I回來的東西一樣一樣拆開,找了地方給放好,“今天我聞到的鳩骨血氣味愈發(fā)濃烈了,她應該快要毒發(fā),很是需要地靈的血來緩解毒性。”
看張靈夕低頭不語,玉武繼續(xù)道,“我知道姑娘擔心她傷了我,你們不是有句老話,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嘛。我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呵……”張靈夕被他的拽文給逗笑了,“行吧。今晚咱就去。你別害怕,我肯定會保護好你的。我只需要抓她個現(xiàn)行就好?!?p> “姑娘是想恩威并施吧?”玉武給張靈夕倒了杯茶,“想拿她傷我來威脅她說出背后主使是誰?”
張靈夕接過茶杯抿了一口,淡笑道:“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哪有資格對她施展恩威啊。我只不過想軟硬并濟,和她做個朋友,希望她能看在少游哥哥的面子上,給我們透露一字半語的。”
玉武:“她不敢。她那么喜歡溫公子,承認自己是壞人,豈不是要斷了自己情緣?”
“……”張靈夕看了他半晌,嘆了口氣,:“道理是沒錯??晌揖拖胭€她情深難棄?!?p> 當夜,張靈夕解了玉武身上的結界,跟在他身后再溫氏醫(yī)館旁邊晃悠了整晚。毫無動靜。
第二日,兩日繼續(xù)……
第三日,晚膳過后,玉武又來叫張靈夕。
“不去了。她不會出來的。她寧愿自己躲起來自殘,也不會出來的?!睆堨`夕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上的白瓷茶杯,“今日謝湃送了帖子過來,約我們一聚,我給他透露了想去泡溫泉,他去安排了。三日后我們去湯山泡澡……”
玉武撐著下巴一臉認真的琢磨了好一陣,道:“那咱們恐怕得找人幫忙。泡溫泉男子和女子得分開。她如果有心殺我,你可能不太好什么地方都能跟去,得讓個男子和我合作,萬一她有殺手锏一擊即中,我死了沒什么,可別耽誤正事。咱們找蕭公子說說……”
張靈夕一張靈符甩在他身上,“閉嘴。我絕不會讓你有任何事的。”
玉武剛想開口說什么,張靈夕手一抬制止了他,“不玩守株待兔了。我主動出擊。你也說泡溫泉男女分開,那我不就單獨和她一塊嘛。大家脫了衣服,也脫了防備,是個促膝談心的好氛圍。你的美男計不管用,只能由我來展示美女計了?!?p> 玉武:“……”
有謝湃在,真不擔心冷場。雖然他把王家虞家陳家的公子們都叫來了,但一路上大家熱聊著就到了湯山。
“這家溫泉山莊是我們謝家在湯山最好的,全是獨立的小木屋?!敝x湃領著大伙拾級而上,“也絕對是整個湯山最好的溫泉山莊?!?p> 到了最大的一幢木屋前,謝湃躬身做了個雙手有請的姿勢,“所有公子,請進……”又抬手換來兩位女侍,“靈夕和秋月還得多走幾步,到另外一個小一點的木屋咯……”
張靈夕下巴一抬表示同意,正準備走,秋月細聲細語道:“民女……不敢與公主同行……有勞謝公子隨筆給安排個地方,民女等著各位便好……”
“噗……”張靈夕笑得人畜無害,“你不說,這里都沒人記得我是什么公主。陛下照顧故友給的一點虛名而已,大家是好朋友,不計較什么身份,一起吧……”
秋月低著頭,連退兩步,繼續(xù)小聲說,“民女不敢……”
張靈夕走過去拉著她的手,“你就當陪陪我唄。謝公子說了,這里都是獨立小木屋,我一個人泡多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