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溫?zé)岬母杏X,讓張靈夕莫名就心跳加速了,一時間腦子混沌沒有把手拿開,還暈暈乎乎被蕭潯的話給帶跑了,“今天是真的有正事。”
蕭潯笑了,嘴鼻的弧度拱著張靈夕的手心。姑娘終于后知后覺,把手輕輕拿開,卻也不知道放哪,就這么往下挪了挪,搭在人肩上,繼續(xù)將人抵在墻上。
好在被按住的人絲毫不打算掙扎,只是壓低聲音問,“那什么時候可以不是正事?”
張靈夕就著遠(yuǎn)處梁上燈籠那點(diǎn)若隱若現(xiàn)的光,看著那慢慢一張一合的嘴唇,突然覺得耳朵一陣灼熱,她趕忙掐住自己的手指,拉回了自己差點(diǎn)放飛的靈魂,言簡意駭?shù)闹北贾黝}道:“溫伯伯出事那天我們追出去后,殺手被人快速滅口。滅口的人我找到了,是秋月?!?p> “你確定?”蕭潯也瞬間收拾了剛剛那副難得一見的嘴臉。
“確定?!睆堨`夕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我那天用一個特有的靈符打過黑暗中的人。剛剛泡溫泉的時候,我在秋月肩膀上看到了那個疤痕。不會錯。不可能錯。但是秋月是滅口殺手的人,所以肯定不是她殺了溫伯伯……”
蕭潯的聲音很冷,“但她可能是指使兇手去殺人的幕后黑手。那才是真正的兇手。”
“可是她愿意忍受鳩骨血的折磨,也要留在溫少游身邊,她不會是別有用心的奸細(xì)?!?p> 蕭潯仰頭靠在墻上嘆了口氣,右手不自覺地抬起摸了摸張靈夕的后頸,想安慰她,但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因為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溫少游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太了解了,他動情了,但他很煎熬,應(yīng)該也是心有所感吧。
山上的夜里還是挺冷的,一陣風(fēng)吹來,喝多了的兩個人一起打了個寒戰(zhàn)。蕭潯右手一撈,把人按在了懷里。許是溫暖的驅(qū)使,也可能是酒上頭腦子不聽使喚,張靈夕沒掙開那個擁抱,而是軟軟地趴在了他的肩頭,雙手還環(huán)住了那精瘦的腰身,讓溫暖更實在一些。
過了一會,蕭潯理清思路,問:“鳩骨血是什么?就是你和玉武最近在忙活的東西?”
張靈夕將下巴放在人肩頭,輕輕道:“嗯,當(dāng)初在西山殺地靈的就是秋月。在玉溪湖的時候,玉武聞到了她身上的鳩骨血味兒。那毒得用地靈的血緩解痛苦。”
“所以,你倆最近天天去人眼前晃悠,就是想勾引秋月出手殺玉武?”
“呵……干嘛,你監(jiān)視我啊。”張靈夕笑了笑,“可惜人家不出手啊……”
“秋月應(yīng)該知道你們懷疑她了。她就算在玉溪湖沒想起玉武是誰,回金陵后也會理清來龍去脈?!笔挐☆D了頓,又若無其事地補(bǔ)了一句,“我關(guān)心你的行蹤,不也是正常的嘛?!?p> 張靈夕被冷風(fēng)吹了吹,神智有點(diǎn)歸位,忽然覺得這么擁抱著似乎……掙扎了下想離開那個溫暖的懷抱。
發(fā)覺她意向的蕭潯,右手一帶,將人攬得更緊了,“你心跳得很快?。俊?p> 張靈夕剛想發(fā)作,蕭潯在她耳邊嘆了一句,“我有點(diǎn)冷?!?p> 算了。她沒再動,任命似的放松了腦袋,枕著人家熱乎的脖頸。她其實何嘗不想擁有這個溫暖的懷抱呢。讓理智見鬼去吧。就今晚一次。她發(fā)誓。
好在現(xiàn)實的溫暖沒完全燒壞張靈夕的腦子,她繼續(xù)說著正事,“按照玉武的說法,鳩骨血的蠱毒雖然奇詭,但地靈是百年靈物,一只地靈的血可以保中毒之人多年無虞。但秋月卻還在頻繁獵殺地靈,說明她可能做著某些特別消耗靈力的事,這會大大加深她身上的蠱毒,所以她不得不一直獵殺地靈來補(bǔ)充能量?!?p> 蕭潯想了想,只問道:“你覺得秋月呆在溫少游身邊,是不是別有目的?”
張靈夕搖了搖頭,“我覺得,只是因為愛?!?p> 蕭潯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也這么覺得??墒牵瑲⒏钢鸱峭】?。少游有知道真相的權(quán)利。”
“嗯。”張靈夕終于鼓起勇氣輕輕推開蕭潯,“所以我才來找你商量。是不是應(yīng)該揭穿秋月的身份。”
蕭潯也不露痕跡地整理了一下衣袍,“應(yīng)該?!?p> 回到酒桌后,張靈夕沒再喝酒,而是撐著下巴研究著面前的瓷碟。好在大家酒勁正濃,劃拳斗酒不亦樂乎,喝高了的楊祎摟著溫少游去更衣了。
秋月仔細(xì)給溫少游換上了干凈的杯碟,又夾了他最喜歡的菜整齊擺在盤子里,還給杯子倒?jié)M了酒。然后站起身來將裙擺捋平,端莊大方地走到張靈夕身邊,輕輕道:“靈夕,你能陪我回房間拿點(diǎn)東西嗎?”
張靈夕一愣,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往常都是非??蜌獾慕小傲钪鳌?,她心中隱約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但還是馬上掛上笑容站了起來,“好。”
兩人沉默地轉(zhuǎn)近了后庭的回廊,走到第二個房間前,秋月停下腳步,推開了房門,回頭看著張靈夕,“就是這兒了,請進(jìn)……”
張靈夕抬腳進(jìn)門,走到桌邊,看著她慢悠悠跨過門檻,關(guān)上房門,轉(zhuǎn)過身,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然后抬起右手往空中一個用力抓握,衣柜的門怦的打開,一把彎刀飛到了她的手中。
“不知道秋月是否有資格挑戰(zhàn)陰陽令主。”聲音平靜,柔和,波瀾不驚。
張靈夕怔怔看著她,半晌,也用極其溫柔的聲音,慢慢道:“你想贏還是想輸?我都可以。但挑戰(zhàn)我就是有條件的。”
“蠱是我下的。人都是我殺的?!甭曇暨€是很平靜,柔和,波瀾不驚。
張靈夕點(diǎn)點(diǎn)頭,“我可以想辦法幫你解鳩骨血的蠱毒?!?p> “既往不咎?”秋月突然笑了起來,可一張美若天仙的臉卻扭曲得比哭還難看,“你可以既往不咎,可溫少游呢?”
“溫愈不是你殺的。這個我可以幫你作證?!?p> 秋月仰天大笑,“可你沒法作證,我是不是幕后的主使人,那個殺手,只是一把執(zhí)行命令的刀?!?p> “你做了什么導(dǎo)致你的蠱毒惡化得這么快?是和幕后大老板對抗嗎?你告訴我,我可以幫你?!睆堨`夕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如她最好的朋友那般問著,“有些事,我去做,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損耗。但你不行。西山已經(jīng)沒有地靈給你殺了,你撐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