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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破夜

斷藕二十六

撕破夜 此山而 1804 2020-02-24 23:36:46

  下一刻,一股子血腥氣涌了上來。

  顧玢的笑容似乎有點僵:“墟主,先放開?!?p>  陰樆桾終于想起了他那把幾乎貫穿了顧上卿左肩胛的匕首,起身:“藥箱呢?”

  顧玢受寵若驚地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沒多厲害,坐會兒就好了。”

  這都是哪兒來的精妙理論?

  陰樆桾未置一詞,往屋內(nèi)一掃,先把顧玢按在了榻上。

  蒙著眼睛忽然被人一把按下來的感覺實在不怎么樣,顧玢的心里一片兵荒馬亂,他傷的不是地方,讓他在陰樆桾面前袒胸露背,顧玢臉皮兒薄,實在有點兒不好意思。

  好在陰樆桾只是讓他扯了外袍,顧玢長記性換了一件深色衣袍,在外面看倒是看不大出來,只是底下那層中衣已經(jīng)染得一片淋漓,狼狽不堪。

  陰樆桾一手扶住了顧玢的右肩,一手拿著小銀剪又穩(wěn)又快地剪下了中衣的一只袖管。傷口不大,卻極深,衣物一除,冷風(fēng)拂過,顧玢不自覺得就縮了一下。

  陰樆桾下手極輕,感到異動更是少了幾分勁力,滿腔不知名的煩躁全都壓在了字里行間:“既知疼痛,為何魯莽?”

  顧玢一時語塞,忽然感覺疼的更厲害了,他勉強(qiáng)笑了一下,極為認(rèn)真地回答道:“墟主不知疼痛嗎?”

  陰樆桾:“不疼。”

  顧玢認(rèn)真:“疼的。”

  陰樆桾扶住顧玢肩膀的那只手輕輕地拍了一下,“你如何知道?別動。傷口又要裂了。”

  陰樆桾的手涼的依舊,透過那層薄薄的中衣,一絲涼意,壓在顧玢肩上。顧玢心道:這手真小,感覺,一使勁就能捏斷。

  當(dāng)然,這是一種幻覺,顧玢心里清楚,這只手藏著無人能及的武力與魄力。

  就是這只手成為了郡宴上唯一的善意。

  陰樆桾一邊給他上,所過之處一片清涼,“在想什么?”

  顧玢的聲音有點兒悶:“同樣是為人君主,為什么?”

  陰樆桾并不知道這么一會兒已經(jīng)讓顧玢的思緒飛到那兒去了,只是直覺他應(yīng)該說的是郡宴和徐家的事兒。

  “什么為什么?”

  他手上沒停,淡淡回道。

  顧玢:“為什么陰墟主滿腦子能裝下民生疾苦,夜來心里只有順桿子往上爬。其實,我的本意就是讓他把我當(dāng)成過河拆的橋,也想好了鳥盡弓藏,說實話,南宮浣……夜夫人說出那句清君側(cè)的時候,我還是有點難受?!?p>  陰樆桾一手纏住紗布,一層一層地往顧玢肩裹。

  顧玢笑道:“其實,本來不應(yīng)該當(dāng)著墟主的面說這些,但我真的很好奇,人與人之間,差距會有那么大。墟主,不要用迷仙引世代相傳來敷衍我,想出名不是錯,才名是名,善名是名,為何一定要出這種名?!?p>  陰樆桾:“顧玢,別說了。誰都不想。”

  他輕聲道:“不要把一個人供上神臺,因為,世界上,沒有神?!?p>  顧玢也笑道:“豈不是,期望越多,失望越多?!?p>  陰樆桾沒有答言,只是道:“去換件衣服。”

  顧玢側(cè)身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袍,輕輕地拽了回來,不予分說,拉住了他的手,像是怕摁到傷口,只虛虛地牽著,要給他上藥。

  陰樆桾溫言道:“摘了吧。”

  顧玢:“嗯?”

  陰樆桾探手一挑,顧玢那條眼帶,輕飄飄地蕩了下去。

  顧玢反應(yīng)奇快,雖然沒來得及把那條黑帶又蒙上,卻死死地閉住了眼。

  陰樆桾:……

  陰樆桾把另一只手抬了起來,猶豫了一下,才落下去。

  外面詭衛(wèi)扣門道:“墟主,上卿大人,富七爺求見?!?p>  顧玢猝然睜大了眼睛,三下兩下把陰樆桾手上的傷包好,收拾了殘局。心猿意馬地一回頭,一雙漂亮的眸子亮到了極致,好在顧上卿還算是自持身份,很快收起了那一份驚艷。

  那人生得極為雅致,兩靨卻倦意不散,眼角的弧度極為巧妙地卡在了丹鳳和桃花之間,唇薄如紙,抿出了一條沒有血色的直線。

  身上沒有半點煙火氣,一方面讓人不由自主地親近,一方面又讓人不由自主地退卻三尺,作壁上觀。

  眉宇間透著雌雄莫辯的淡雅,多少顯得有點兒不近人情。

  說他是為翩翩公子,獨顯霞姿月韻,驚才風(fēng)逸,鐘靈毓秀的風(fēng)度;若說她是大家閨秀,也能見幾分西施捧心,掃眉才子,全勝宋玉的氣韻。

  富七爺轉(zhuǎn)眼已到,顧玢如夢初醒般先披了件衣服給他開了門。

  饒是富七爺怎么滿腹心事,難得一見陰墟主真顏,也是笑著感慨道:“真像?!?p>  下一句就收斂了笑意,“澈兒她?”

  顧玢似乎是措了一下詞:“走了?!?p>  陰樆桾直白地補(bǔ)了一句:“挫骨揚灰?!?p>  富七爺怔了一下,最后才低下頭表示道:“天花的事兒我都知道了,澈兒也算是,罪有應(yīng)得,此番算是贖罪,不為過?!?p>  顧玢得到指示取了那封合離書:“七爺,楓殿主,拖墟主轉(zhuǎn)交的。她,想合離?!?p>  富七爺一把奪過來,臉色由白變紅,由紅變青,由青變黑,差點兒一把撕了,被顧玢攔下后,他將那封合離書收好,頹然道:“應(yīng)該的?!?p>  的確,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應(yīng)該的,兩人是非怨侶,多年不合。

  本以為,可惜了,真心錯付。

  陰樆桾和顧玢卻在那一剎那體味到了富七爺?shù)囊唤z一毫的,舍不得。

  藕斷絲連。

此山而

今天真是……太忙了,忙著收作業(yè),更的有點少,唉,明天爭取補(bǔ)齊。嗯,謝謝書友5061687的推薦票,小山會努力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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