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晨見這童子暗器之術如此精妙,也是在心里暗暗贊嘆。
童子看著怪老頭倒在地上,非但沒有絲毫得意,臉上的笑容反而卻漸漸消失,變成一種很憂愁很難過的表情。
“你說你又是何苦?好好的江洋大盜不繼續(xù)做,來這里逞威風,逞威風也就罷了,非要激我,逼我出手,最后落得個如此下場??蓢@,可嘆,好好一條人命就這樣...”
李夢晨聽著這幾句話,心中覺得有些好笑。這童子初見彬彬有禮,忽然又變的暴躁毒辣,如今殺了人,卻又開始心軟起來。這么有趣的人,李夢晨已經很久沒遇見了。
“先生?!蓖釉疽恢痹诳粗厣系氖w,突然轉頭看向李夢晨,叫道。
李夢晨有些奇怪:“不知有何指教?”
童子用眼神示意了下躺在地上的怪老頭:“喏?!?p> 李夢晨低頭看了看:“他已經死了,怎么了?”
“他剛剛說什么,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
童子嘆了口氣:“你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解釋?”李夢晨更是一頭霧水:“解釋什么?”
“你記不記得,他剛剛可說了,你是他的好朋友,駕著馬車送他來的?!?p> 李夢晨原本沒在意,童子一提,自己才回想起來,這老頭的確說過這句話。
“不錯。”
“那請先生解釋一下這句話?!?p> “雖然是我送他來的不假,可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不認識他?”
“是?!?p> 童子有些奇怪:“既然你不認識他,你為何要送他來?”
童子這一問,李夢晨倒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見到陌生人上了馬車,一般人一定會盤問再三,只不過李夢晨最近遇到的怪事太多了,反而不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他要來,自己便帶他來了。
“我也不知道?!崩顗舫恐坏脤嵲拰嵳f。
“那既然這樣,你要怎么證明,你和他不是一伙的呢?”
童子又問出了一個讓李夢晨難以回答的問題。
人已經被殺,死無對證,自己又沒有其他證據,這要怎么證明?
“我也沒辦法證明?!崩顗舫康馈?p> 童子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李夢晨,就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直看了好一會,接著又長長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
“先生,現在請你過去給他身上補上幾刀?!?p> “什么?”李夢晨有些驚訝。
“他已經死了,你去給他身上補上幾刀?!?p> “為什么?”
“先生中毒已深,命不久矣,我沒必要取你性命??赡闳羰撬?,也不能就這樣放你走。你去給他補幾刀,這樣的話,等我?guī)煾富貋?,我好有個交代?!?p> 李夢晨聽完這幾句話,并未動。
“先生,快些過來取匕首啊?!蓖佑行┢婀?,說道。
李夢晨搖搖頭:“閣下好意,李某心領了,但是不必了?!?p> “不必了?不必了是什么意思?”
“他已經死了。每一條生命都值得被尊重,雖然李某殺過很多人,但是殘害尸體這種事,李某做不出來?!?p> 童子皺了皺眉:“那你的命就不重要嗎?如果你不愿動手,只能說明你與他情義深重,我定放你不得。你雖然中毒,但是多一天壽命也是好的,你...”
李夢晨打斷道:“不必再說了,李某絕不會做這種事?!?p> 童子原本想放過李夢晨,可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童子有些動怒,從小盒子里捏起一根銀針,道:“那我可就要殺了你?!?p> 李夢晨見童子動怒,反倒狂性大發(fā),只淡淡說了兩個字:
“輕便”
童子聽完,怒不可遏,點了點頭,眼神里透著幾分兇狠,道:
“好,你是個爺們,有氣魄,有原則,那我今天就看你,有幾條命?!?p> 話剛說完,銀針便出手。
李夢晨只覺一道寒芒,朝著面門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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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夢晨緩緩睜開眼睛,接著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自己正在山洞口的馬車上。
李夢晨心中十分疑惑,想要站起身來,卻發(fā)現自己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李夢晨更是萬分驚訝,仔仔細細檢查一遍,渾身別說傷口,就是一丁點血跡都沒有。
自己,竟然毫發(fā)無傷?
可是,那銀針明明打向自己,明明到了眼前,怎么會...
就在李夢晨正疑惑的時候,在十分遙遠的地方,忽然傳來一陣清脆的口哨聲。
李夢晨瞳孔有些放大。
這口哨聲是,醉判官?!
李夢晨還未做出任何反應,小紅馬便如同發(fā)了瘋一般,朝著口哨傳來的方向,飛奔而去。
這小紅馬果然是一匹寶馬,疾馳如風,李夢晨只覺得兩邊的樹木在飛快倒退。
只不一會,小紅馬就帶李夢晨下了山,又飛奔一陣,一直跑到了一個破舊的茅草屋前,才停了下來。
李夢晨見小紅馬停下,便緩緩下了馬車,看著面前茅草屋。
小紅馬一聲長嘶,那意思好像就是在說,醉判官就在這茅草屋中。
事已至此,這茅草屋李夢晨已經不得不去。李夢晨走到門口,輕輕的敲了幾下門。
“有人嗎?”
一陣安靜,無人回答。
李夢晨用力,咚咚咚敲了一陣,邊敲邊提高音量喊道:“有人嗎?我是過路的人,來到這里,想要討口飯吃,討口水喝?!?p> 仍舊無人回應。
李夢晨心中有些失望,就在這時,忽而從屋子里傳來一個蒼老的男子聲音:
“別敲了,別敲了,吵死了。這里沒水,沒飯,沒你的吃的,快走快走。”
李夢晨聽到這茅草屋里有人,哪還會走?
李夢晨也不顧屋內人勸阻,用力一推門,吱嘎一聲,門開了。
只見屋子里有一張床,一些日常用具。在屋子正中間,擺著一張木桌,上面擺著一盤野菜,幾個饅頭,木桌前坐著一位老叟,一位老婦,都是莊稼人打扮。
這二人皮膚黝黑粗糙,眼神黯淡無光,看起來像是普通的莊稼漢,并不像是高手假裝。
老叟見到李夢晨硬闖進來,頓時便站起了身,沒好氣的道:“你這人干嘛?好沒禮貌!說了沒你的吃的,你怎么還闖進來?”
李夢晨沒有理這老叟,環(huán)視一圈屋子,但并沒有發(fā)現任何醉判官的蹤跡。
“你看什么看?!問你話呢,聽沒聽見?”老叟李夢晨不理自己,更是發(fā)怒。
李夢晨轉頭看向老叟,從懷里掏出一枚銀錠子,道:“老人家,這里如此偏僻,我又迷失了道路,想用這錠銀子換口吃的,不知道是否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