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童連連擺手:“少爺,老夫人再三吩咐我看住您,而且乘風(fēng)道仙已派人將趙府圍了起來,您是出不去的?!?p> “你個笨腦子,忘性怎的這般大。你忘了本少爺屋中有一條密道么?出了密道就是中街的豆腐坊。”趙無雙捏了捏書童的下巴,頗為驕傲道:“那幾個臭道士困不住我的?!?p> “可是少爺,現(xiàn)在道仙們還未抓住女妖,你此刻出去十分危……”書童的話還沒說完,趙無雙便敲了敲他的腦袋,呵斥道:“你少廢話!本少爺就出去玩一會兒,最多兩個時辰就回來了。而且現(xiàn)下是青天白日,我就不信那女妖能在白日里傷我分毫?!?p> “少爺,您就再……”
“好了!不許再說了!”趙無雙擰了書童一把,“你若是再這般啰里啰嗦,小心少爺我不給你好果子吃!”趙無雙目光灼灼,書童趕忙紅著臉挪開眼,“少爺快去快回,最多兩個時辰,若是叫老夫人發(fā)現(xiàn)了,她定然不會輕饒我?!?p> “知道了,童兒放心,我一定準時回來。”趙無雙在書童臉頰上輕啄了一口便起身繞到六折屏風(fēng)后邊,屏風(fēng)后邊除了一張雕花木床之外還有一口四門木柜。他拉開柜門,將衣物都扒拉到一旁,而后取下最底下的木板,木板下出現(xiàn)一排石階。
書童跑過來再三叮囑:“少爺,火折子給您,千萬別玩太久?!?p> “知道了,等會兒幫少爺把門關(guān)上。”趙無雙順手接過火折子咧嘴一笑,他將身前的頭發(fā)盡數(shù)撩到身后,一步跨入柜中,順著石階入了密道。
這條密道于兩年前修建,那會子趙無雙整日里尋花問柳不歸家,還在街上強搶民女。趙父無法,只得將他捉回來關(guān)于房中,誰知他命人暗中修建了這條密道,以此暗度陳倉。
密道甚黑,趙無雙吹燃火折子將密道口子上的火把點燃。火光將漆黑的密道照亮,這足以讓趙無雙看清密道周遭的巖石與滲出的水滴。
密道的盡頭乃趙家豆腐坊,從豆腐坊去醉懷樓只消片刻。趙無雙出了密道,將火把擱在壇子里滅掉后直奔醉懷樓。
因著近來女妖纏府,醉懷樓又人多口雜,為避免尚善仙門那群人知曉,他從醉懷樓后門溜了進去。此刻堂中已然滿座,眾人皆在等花魁曼柔。
趙無雙輕車熟路地摸到了老鴇的房里,老鴇一見是趙無雙,又驚又怕,卻又顧忌他家在扶桑城的地位財勢。一番糾結(jié)過后,老鴇強顏歡笑道:“趙公子,許久不見,今日是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了?”
“把曼柔給我叫來,要多少銀子你隨便開?!壁w無雙將折扇往桌上一扔,行止動作顯得無比嬌縱。
趙無雙是醉懷樓的??停哮d也十分喜歡他的這豪爽的性子。二話不說,老鴇笑著上前道:“好嘞,我馬上就去辦。還請公子移步去三樓雅間,曼柔馬上就來?!?p> “快點啊,別讓少爺我等久了。”趙無雙出了老鴇的閨閣,稍以折扇遮臉,快步上了三樓自己買下的雅間。
未過片刻,老鴇領(lǐng)著曼柔來了。曼柔身著一襲鵝黃長裙,頭飾步搖,額間點梅,一雙星目媚而有神。趙無雙看直了眼:“本少爺不過是兩個多月未來,不想竟多了這么一個絕色佳人。”
老鴇笑瞇了眼,“曼柔一年前就來了醉懷樓,只是那會子曼柔與公子無緣,公子未曾瞟見她罷了?!?p> 小廝送來一桌好酒菜,老鴇笑道:“趙公子,酒菜都已備齊,我便不打擾您了?!崩哮d臨關(guān)門時還不忘叮囑一句:“曼柔,你可得把趙公子給我伺候好了。”
“知道?!甭岬穆曇魷赝駩偠?,似三月的春風(fēng),又如幽谷的清泉。趙無雙聽得心癢難耐,起身一把就將曼柔拉到懷里。
“美人兒,以前我怎的沒碰到你呢?若是早些碰著你,說不定我早就把你娶回家了?!壁w無雙的手指順著曼柔的臉頰滑下,曼柔眼含秋波,一張櫻桃小口萬分迷人。
曼柔戳了戳趙無雙的心口,嬌嗔道:“趙公子你風(fēng)流倜儻,身邊紅顏知己無數(shù),我曼柔哪里入得了你的眼?”
趙無雙捏著曼柔的纖細柔軟的身段,笑道:“自然入得,曼柔美人你不僅絕色,就連舞姿也頗為獨特。”趙無雙忍不住吻上了曼柔的櫻桃紅唇,這深深一吻將曼柔的唇紅都吃掉一半。
“只是選花魁那日,本公子未曾尋得機會來此見你一舞,真真是可惜。”說到此處,趙無雙又不免長長一嘆。
趙無雙摟著曼柔直奔那張香軟床榻,美人入床,歡笑連連。曼柔伸手抵著猶如餓狼般的趙無雙,“趙公子莫急?!?p> “如此美人在我眼前,叫我如何不急?”趙無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曼柔笑道:“趙公子,曼柔雖在醉懷樓,可是我與其他姐妹不同。若非真心喜愛我的公子,曼柔絕對不肯。若趙公子真的喜歡我,那公子以后只能對我一人好?!?p> “好好好,我只對你一人好?!壁w無雙急不可耐,趁曼柔一個不注意,又撲上來親了她一口。
趙無雙沒有注意到曼柔臉上的笑容由媚轉(zhuǎn)狠。曼柔起身將趙無雙反撲在床,纖細的手指輕觸著他的薄唇,“趙公子,說話得算數(shù),你若違背此誓言,那又如何?”
“若我違背誓言,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壁w無雙直勾勾地盯著曼柔。曼柔笑著追問道:“如何個不得好死法?”
此刻的趙無雙全然沒有心思去想什么死法,因而他捏著曼柔的臉蛋笑說:“若我違背誓言,你讓我怎么死,我就怎么死,如何?”
“好啊,若你違背誓言,就像……旭榆那般死如何?”曼柔的笑容逐漸猙獰。一聽旭榆二字,趙無雙的臉色大變,他一把將曼柔推開,曼柔懶躺于床,一手撐額,一手拉了拉下裙。
“你說什么?”趙無雙跑下床,看著曼柔似看鬼一般。曼柔笑著坐起身來,將方才之言重復(fù)道:“我說,讓你像旭榆那般去死。”
趙無雙拔腿就跑,誰知門被鎖死,任趙無雙如何踢踹都打不開。曼柔笑著走下床,“怎么?害怕了?”
曼柔每走一步都要留下一個血腳印?!澳銊e過來!我叫你別過來!”趙無雙嚇得大叫,一面拼命捶門,一面大叫救命。
“不曾想你趙無雙也有如此害怕的時候啊。”曼柔走到椅子旁坐了下來,趙無雙仍在尖聲呼喊。曼柔笑道:“別喊了,即便是喊破喉嚨也沒人聽得見的。”
破窗一看,整個醉懷樓被一層強靈結(jié)界籠罩。
趙無雙滿眼驚恐,身下淌出尿液。“你不是曼柔,你不是曼柔!你是誰?”在說出這個問題時,趙無雙心里其實已然有了答案。
“我是旭榆啊,趙公子?!甭嵝σ馍R还珊跉鈴穆狍w內(nèi)穿出,曼柔倒地不醒,黑氣落地成人。
紅裳長裙比鮮血還要刺眼,一張嫩白的臉上布滿血痕。趙無雙大叫著退往角落,旭榆步步緊逼:“趙公子,許久不見,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