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域,縹緲天宮。
一股沉悶壓抑的氣氛籠罩著,全體天宮弟子的心頭都纏著一片烏云,他們心中不敗的神話,天宮第一神將神泣居然輸了,這是對以天宮為傲的弟子們的重重一擊,此時無數(shù)人圍在第一神將的宮殿外,議論紛紛,他們無法接受這樣的現(xiàn)實。
恢宏的殿門緩緩打開,一襲簡單的白袍,不高大卻站的筆直的身軀,臉上掛著淡淡笑容的英俊男子出現(xiàn)在殿外,全場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過去,但這時大家的眼神與平時不一樣了。
“怎么了?是我死了還是天宮亡了?”
神泣的聲音十分溫和,帶著一種神奇的力量,使場上低沉的情緒被沖散了一些。
“神泣大人您沒事吧?我們是擔心您?!?p> 有一個弟子鼓起勇氣說出了這句話,像是引動了一種情緒,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
“是啊是啊,我們是擔心您?”
“您在我們心中依舊是不可戰(zhàn)勝的!”
“這次是流云仙境僥幸……”
“沒錯,而且那根本不是您真正的實力。”
“對啊,神泣大人還沒出全力呢?!?p> “嗯嗯……”
漸漸的,大家似乎達成了某種一致性,神泣本尊沒出手,只是兩個器靈交手罷了,并不代表就輸了,要是神泣親自出手,結果就不一樣了。
“我天宮安逸太久了,已經(jīng)輸不起了嗎?”
神泣像是在自語,卻隱隱引動了天宮所在區(qū)域的大道共鳴,風云變幻,明暗交替,轉(zhuǎn)眼間卻又云淡風輕,好像一切都是一場幻覺,但所有的天宮弟子都感到天宮的勢發(fā)生了變化。
天宮主殿,道玄盤膝坐在上首的位置,突然,睜開了眼睛,一抹精光閃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天宮是需要一場蛻變了……”
……
南域,鬼噬崖河域。
這里是南域最混亂最險峻的地方,山崖交錯,怪石嶙峋,地質(zhì)以黑色巖石為主,此時一處被黑色植被覆蓋的隱藏洞府里,“司徒兄,以后就這樣稱呼你,可好?”
“你隨意就好。”
“事情果然如你所料,只是我還是不敢相信,這次神泣居然輸了?!?p> “這對你們流云仙境來說不是好事嗎?”
“或許吧?!?p> “哦?這我倒是很好奇,你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嘛?天宮壓在我們頭上這么多年了,終究失了顏面,還是敗在流云仙境手里?!?p> 風笑塵沉默了,良久,才喃喃的問了一句,“你真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嗎?”
披散的頭發(fā)遮住了司徒重光的臉,看不到他的表情,“哈哈哈,不是嗎?”
又一次陷入安靜,這次兩人都沒說話,只是靜靜的待著,突然,兩人同時抬頭看向遠處,那是天梁城的方向。
“走吧,十天過去了,事情該有個結論了?!?p> 風笑塵站起身,向洞外走去。
“終于來了嗎?”
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司徒重光卻坐著沒有絲毫移動的意思。
“你不去見見老朋友們?”
“見了又如何?我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我了?!?p> “隨便你嘍,我相信他們應該也會嚇一跳吧。”
……
天梁城,城主府。
曹歌陽,張月鹿和星日馬在偏殿坐著,氣氛非常凝重。
“城中的詛咒已經(jīng)驅(qū)散,帝君留下的丹藥足以治好星君的傷,如今大比在即,又生了這樣的變數(shù),真是多事之秋。”
頭疼的捂著額頭,曹歌陽忍不住吐槽道。
“這是縹緲天宮和流云仙境的事情,跟我們無關,現(xiàn)在,我們是要負責好接下來的比賽,這可是至關重要啊,別忘了帝君的交代。”
張月鹿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冷。
“若是真如傳說的一樣,那這次的大比應該會有不少的好苗子,甚至‘仙胎’也會在其中?!?p> 撫摸著手上的拳套,星日馬笑著說道,“看來這次的目標,是各大勢力弟子之外的人?”
“還是為帝國招納人才比較重要,大劫之后,總要留些火種繼承帝國大業(yè)?!?p> 蒼老的聲音突然在屋內(nèi)響起,延壽星君的身影站在門口,略微佝僂的身軀里卻是洶涌的生命力,但是也阻擋不了軀體的衰老。
“星君大人,您的傷?”
曹歌陽連忙起身,關切的問道。
“無妨,你們現(xiàn)在的重心應該放在之后的大比上,天梁不允許再有差池了!”
“是!”
“只是那獸族……”
張月鹿有些擔憂的說道。
“不用擔心,他們還沒那個膽子在這次大比上鬧事,除非他們想要同時與整個人族開戰(zhàn)?!?p> “可此次蛇族與十萬大山的獸族怎么會就這樣忍氣吞聲?”
曹歌陽疑惑道,按照蛇族睚眥必報的性格,很快就會卷土重來,這次的大比就是最好的機會,他不明白延壽星君為何如此自信。
延壽星君沒有回答曹歌陽的疑惑,轉(zhuǎn)頭看向星日馬,“你和柳土獐加緊練兵,等大比結束后,就除了十萬大山的蛇族這個釘子?!?p> “什么?!”
張月鹿,星日馬和曹歌陽同時驚呼,“星君說的可是真的?”
“好了,下去準備吧,我要去迎接客人了,真是不讓我這把老骨頭休息?!?p> 說完,延壽星君便消失在門外,留下三人在屋內(nèi)面面相覷。
……
離開城主府,延壽星君出現(xiàn)在南城外的一間小竹屋外,此時里面有一個素衣蒙面的女子正在專心的修整院子里的花卉,好似完全沒有留意到門外有人到來。
延壽星君沒有急著進去,而是靜靜的站在院外,不去打擾院內(nèi)的女子,院內(nèi)女子也自顧自地忙著手里的事情,與這一片小花圃構成一個安逸美好的世界。
“真美呀,明明是仙女一般的人兒,卻入了魔宗,真是可惜,芊芊姑娘還是隨我去天宮吧。”
“天君說笑了,芊芊不過凡俗之資,不值一提,可比不上冷月姐姐的萬一?!?p> 一道冷漠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這個毫無營養(yǎng)的客套話。
“風笑塵,你還是老樣子,不過我是真沒想到,一向深居簡出不見蹤影的魔宗四長老今日會出現(xiàn)在此,看來沒有白來。”
炙熱感突然襲來,不是火焰的熱感,也不是光照射的熱量,是非常單純的從身體和內(nèi)心深處涌出的熱的感覺,四周的植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枯黃,空氣也變得扭曲。
扭曲的空間里有著一縷縷淡紫色的霧氣彌漫,暗紅色的寬大袍子漸漸浮現(xiàn),酒紅色的長發(fā)遮住了半張臉,紫色的眼影透著邪魅氣質(zhì),咧開的嘴角表現(xiàn)著他的張狂個性。
皺著眉頭,延壽星君和風笑塵看到來者都是一臉的厭惡和嫌棄,“喂喂喂,你來干嘛?幽冥殿可是一向不管其他四域的事情?!?p> “別一副臭臉嘛,老朋友這么久沒見不是應該感到開心嘛,哈哈哈哈。”
造型夸張的男子完全沒有理會風笑塵的不爽,也沒顧及延壽星君警惕的眼神,就這樣走向前方的小院。
風無聲的席卷而來,吹散了所有的淡紫色霧氣,紅袍男子停下了腳步,淡然的看了一眼攔住他的風笑塵。
“你要干什么?”
“你這家伙太臭了,會污染這個美麗的小花園的,我想里面的芊芊姑娘也不愿意看到你毀了這片地方的?!?p> “多謝風天君出手,不過小女子這院子就是用來接待各位的,各位請進吧。”
小院的大門打開,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香味飄散,那股不尋常的炙熱感瞬間消散,置身其中仿佛春天降臨般舒適。
“這是針對我的毒而培育的植物?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的?”
“七天前,我剛來這邊的時候?”
“我已經(jīng)隱藏的夠好了才對?!?p> “我感受到了這片森林傳達出的恐懼感?!?p> “哈哈哈哈哈哈,‘靈藥師’果然名不虛傳,我倒是小看你了啊。”
女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三人依次進入院中,也沒安排位置,三人各占一方,表面上互相觀望,實際上相互提防著,只有素衣女子依舊在忙著自己的事,沒有理會幾人。
“幾位駕臨南域也沒知會一聲,招呼不周,諸位莫要怪罪。”
黑白兩色均分的長發(fā)分散兩邊,陰陽面具下散發(fā)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強大氣場,但嘴上卻是一副謙和有禮的模樣。
“這股威壓!”
“好強大!”
“真是可怕的家伙啊……”
“有意思,嘿嘿嘿……”
四人心思各異,卻都從來者身上感受到壓力。
“天宮的客人,跟了我一路,可以出來了吧?!?p> “真是不得了啊,洛神閣里還有你這樣的強者,不知閣下是九曲河君里的哪一位?”
年輕的聲音突然傳來,干練的短發(fā),一身灰色道袍穿在身上顯得不倫不類,普通的長相,身上也沒有一絲強大的氣息,就像一個非常平凡的路人,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卻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了這個地方。
“不愧是天宮里與流光齊名的天才,道玄教出了一個好徒弟啊,天宮第十神將‘驚塵’,真是個好名字?!?p> “若是我沒猜錯,閣下應該是不久前就任鷹澗河君之位的朽華農(nóng)前輩吧?”
“哦?你知道我?”
“家?guī)熢?jīng)告誡過,南域鷹澗河,陰陽兩相隔,左劍斷魂者,右劍長生歌。”
“生死劍”朽華農(nóng),南域傳說中的人物,是橫亙在那一代人頭頂?shù)拇笊?,是跟紫薇大帝和天宮三宮主同一代的人,雖然最終沒有跨過那一步脫穎而出,但是卻沒人會質(zhì)疑他的實力。
“原來南域新任的河君是朽華農(nóng)前輩,失禮了,二位請進吧?!?p> 姚芊芊適時的出現(xiàn),正式開啟了這場會談的序幕,兩人走進了小院,院門關閉,竹屋消失不見,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