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翻眼皮,不搭理孟浪神君。心中思索著要修習的術(shù)法,也就沒空閑了。
孟浪神君卻不肯讓我自己好好修習,直接上手攬住我的腰。我猝不及防,回過神來我已經(jīng)踩踏在孟浪神君的祥云上了。
我瞪他一眼,“你要帶我去什么地方?”
他微微上挑了眉頭,“帶你去看戲?!?p> 看戲?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我回頭看著瓊宮仙闕被遠遠的落在后頭,腳下是翻騰的云海,我咽了咽口水,“那這,看看也無妨?!?p> 最后我們落在一座山上,到處都是野花野草,偶爾有幾棵樹。遠處有一座宮殿,黑色的調(diào)調(diào)很是霸氣凜然。
我問,“這是什么地方?”
“招搖山。”
我:“???”這不是崎吾的家嗎?
孟浪神君拉著我走進宮殿,宮殿里有不少仙將再巡邏走動。但奇怪的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我和孟浪神君。我伸手在他們面前晃了晃,沒有反應。
我扯著孟浪神君的衣角問,“你是不是施了什么障眼法?”
“是啊?!彼S口答道。
孟浪神君帶著我七拐八彎的到了一扇宮門前,然后就神情自若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四公主自重?!蔽衣牭接形簧窬呕艔垙埖牡?,然后是各種窸窸窣窣的聲音。我探出頭來看,崎吾正半躺在床榻之上,旁邊站著眉清目秀的神君。
崎吾的唇角掛著奇怪的笑意,伸手抓住神君的手腕,想要往自己這邊帶,“神君,如今我尚在病中,待在這宮殿中無聊寂寞,實屬難熬。神君可否留下來,陪陪崎吾?”
神君表示惶恐,要抽回自己的手,“我,我尚有課業(yè)在身,師父素來注重時間觀念,我若遲了怕是要受罰。四公主就放過我吧。”
我一聽就知曉這神君口中的全是推脫之詞,想來我之前也是這么跟長溯說過的。
孟浪神君道:“這位神君是醫(yī)神的小徒弟,名為同涫。”
我點點頭,表示曉得了。
那頭崎吾不肯放手,同涫只是跟醫(yī)神學醫(yī),并不敵崎吾。崎吾另一只手捂著心口,十分難受的模樣,“神君,我隨時可能發(fā)病,你要留下來才好醫(yī)治我不是?”
神君也是著急,“四公主你根本就沒有什么病,身體康健,何故如此捉弄于我?四公主拜于訾硯帝君門下,我原以為是光明磊落的神女,沒想到……”
后面的話是沒有說出來了,同涫神君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崎吾聞言,自然是動怒了,一把將同涫的手甩開,“滾!”
同涫也顧不上崎吾是個什么情緒,只想快些離開招搖山,最好永遠也不要來這里,永遠也不要見崎吾,連忙跑著出了去,像是背后有什么惡鬼在追趕。
崎吾面容略微扭曲,抓著被子的手指甲都泛了白。
我回頭問孟浪神君,“你就是想讓我看這個啊?”
孟浪神君點頭,然后又往回走。
我不明覺厲,這崎吾的私事究竟有什么好看的?但看孟浪神君沉默的模樣,似乎是并不打算告訴我為什么的。
我也沒在意,只是覺得當沾可憐。這才解除婚約多久呀,一天沒到,崎吾就絲毫不想當沾嗎?可是當時的崎吾看起來是十分難過的。
我搖頭嘆氣,真是搞不懂。
歸尋真人也沒有來責問我書籍的事情,我特意打聽了,聽聞他是直接去陰山找了長溯要求賠書。我暗自得意,讓他這么囂張!
后來就聽說巫緒帝君將長溯禁足了,我一連好幾天去明玉宮都沒有再見到長溯。
這天訾硯帝君沒有讓我們繼續(xù)打坐,只是交代寄踏帶著我們完成課業(yè),然后就離開了洞府。我頗為奇怪,就問寄踏,“師父這般行色匆匆,可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寄踏搖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昨日好幾名神君都遇害殞命了,其中有醫(yī)神的小徒弟同涫神君,余下的都是些各洞府中的神君。醫(yī)神自然是不愿意自己徒弟枉死,就鬧到了我父親面前。父親無奈之下,只好讓師父前去查案。”
我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崎吾,她的神色有一閃而過的震驚和慌張,然后便低下頭了。畢竟她可能對同涫有過些許的歡喜,但一點悲傷也無,實屬太過無情。
我不免又替當沾慶幸起來,幸好同崎吾解除了婚約。
其嫆抬腳就往外走,我連忙喊住,“師姐,你要去哪里?”
其嫆頭也不回,“去瞧瞧熱鬧,我倒要看看是誰如此大的膽子?!?p> 寄踏嘆了口氣,“罷了,我們一同去吧。師父追究起來,我擔了就是。”
崎吾卻不愿意了,“其嫆要去是她的事,為什么我們也要去?我可不去,要去你們?nèi)?。?p> 寄踏又嘆了口氣。
我翻了翻眼皮,當沾已經(jīng)率先甩袖,直接架著祥云走了,崎吾喊了他一聲,當沾沒應,也是頭也不回。
我和寄踏到同涫神君遇害的地方時,其嫆和當沾已經(jīng)在那里了。當沾倒是挺認真的在分析,“同涫是殞在這里的,但是這里除了同涫的氣息并沒有他人的。奇怪的是,同涫身上也沒有任何氣息,就像是睡一覺睡到殞命的?!?p> 其嫆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道,“同涫生前可接觸到了誰?”
當沾張了張嘴,到底沒將那個名字說出來。
崎吾請假養(yǎng)病的那段時間,就是同涫前去醫(yī)治的。但同涫從招搖山回到洞府的時候,就閉門不出,誰也不見。直到昨天突然就出來了,到了這里就殞命了。
大家心知肚明,也沒有說出來。崎吾雖然有嫌疑,但也不能確定就是她所為。畢竟同涫閉門不出的那段時間,又發(fā)生了什么誰也不知道。
我抬頭望了望,此處很美,遍地鮮花野草。我不禁心念一動,此處和招搖山十分相像。
我瞬間想到了孟浪神君那天奇怪的舉動,為什么偏偏是帶我去崎吾的宮殿?孟浪神君……他是司命!司命司掌天命,對一切都能輕易窺見。
或許孟浪神君并非閑著沒事干,而是想要告訴我什么,可惜我沒有放在心上。
當沾道,“同涫和我也算好兄弟,如今他無辜殞命,說什么我也要揪出背后元兇來。我想去瞧瞧他的尸身,這里已經(jīng)尋不到更多的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