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奈何橋邊孟婆莊,過莊須飲孟婆湯。但凡飲下這孟婆湯,前塵往事便都會隨風(fēng)消逝,恩怨情仇止步于忘川。
但世間總有至情之人,執(zhí)念頑固,不肯消散,只能化做兩行清淚,藏百般滋味于其中。孟婆常將這淚水收集起來,釀酒,以嘗人間五味。
只是,孟婆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用自己的淚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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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辛程,我說你好歹也是一個高考狀元,就這么回去接手你家的道觀去了?你去清北,哪個不比回家強?是不是你家老頭子要挾你?”飯館中,一個青年忿忿不平的說道,聲音有點大,吸引來了其他人的目光。
“你小聲點,這公共場合,注意素質(zhì)!”辛程不禁扶額道,“少杰,我真的真的是自愿的,道觀很好啊,山清水秀,詩畫田園。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不樂?而且我還知道魚很傷心,那是一種對自由的渴望而不得。就像是被困在羊圈里的山羊,渴望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找到一只母羊,自由自在的擁抱翻滾...”作為辛程為數(shù)不多的好友,李少杰自然是不信他騙人的鬼話。
“知子莫如父,騷年,你這是到發(fā)情期了,別找我呀,我性取向是正常的!”辛程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拍了拍李少杰的肩膀,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接著,辛程又說道:“我下山不是來跟你扯皮這些的,你說的那個單子是怎么回事?”
聽到這兒,李少杰也終于正經(jīng)起來了,說道:“是建寧集團的建寧大廈,他們公司據(jù)說鬧鬼,現(xiàn)在人心惶惶,嚴重影響了市里的財政流動,市里給我爸單位下了死命令,要他們一周破案,可是三天了,還是沒有一點頭緒?,F(xiàn)在據(jù)說他們的王老板在到處找高人解決這事呢?!?p> 李少杰的父親李念白,是一名經(jīng)驗豐富的人民警官,參與過許多案件,這樣的老手三天居然沒有一點頭緒,只怕事情真的不簡單!
“多少薪酬?”辛程忍不住問道。
李少杰伸出一個巴掌,目光锃亮锃亮的說道:“這個數(shù)?!?p> “五萬?”
“哪能呢,十倍!”
“怎么個鬧鬼法?”辛程忍不住追問道。
“這個不好說,你得親自去看看,話說你真的會捉鬼?”李少杰說道。
“好歹也是社會主義新青年,你還相信真有鬼?要真有,咱捉到了就不是薪酬的問題了,咱們直接就成名人了,從此花花世界任你遨游?!毙脸唐财沧?,不屑的說道,“鬼沒見過,裝神弄鬼倒是真不少?!?p> “那些大師不是說開天目就能看見?”李少杰不死心的問道。
“皇帝的新衣,看過吧,一個原理。有大師這么說了,其他大師不附和一下,那不顯得自己太low了?”辛程向李少杰解釋道。
“這樣啊?!崩钌俳苷Z氣中有些遺憾的說道。
辛程聽出這話不太對味,問道:“你不會真見到了吧?”
“沒有,只是我的夢想破滅了...我還想做當(dāng)代寧采臣呢,在你快要打死那個鬼的時候,我出現(xiàn),救她一命,然后她對我一見傾心,我倆如膠似漆相濡以沫,流芳百世名震萬古,從此走上人生巔峰...我的夢想?。 ?p> ?。。。?p> 看著囈語不斷的李少杰,感受著周圍人投來的驚異的目光,辛程腦門忍不住浮現(xiàn)三根黑線。
“要不,咱們先去建寧集團看看?”辛程忍不住打斷了李少杰的意淫。
“你就穿這樣過去?”李少杰看著一身樸素的辛程,忍不住問道。
辛程拍了拍身邊的包裹,說:“等我三分鐘,我去廁所換個裝?!?p> 看見辛程進了廁所,李少杰立刻便起身去柜臺把帳給結(jié)了。
他知道辛程窮,不是那種再窮也有一輛奧迪一套房的那種窮,是真的窮。
辛程是個孤兒,從小便被江寧山上的江寧道長收留,住在小道觀里。江寧山并沒有被怎么開發(fā)過,山上只有江寧道長,辛程,還有辛程的小師妹,辛靈三個人。
江寧道長一心問道,不問世俗,平日里小道觀的瑣事全都是辛程負責(zé)的。因為山路崎嶇,小道觀也不是很出名,每年香客便十分稀少,所以辛程一向十分拮據(jù)。
這年頭,開壇做法富得滿嘴流油,閉關(guān)修道窮的揭不開鍋。所以辛程為了道觀人的生計,終于還是被李少杰忽悠的下了山。
很快,辛程便出來了,一身八卦袍,左手三清鈴,右手木質(zhì)七星劍,再配合辛程的體型,顯得硬氣爽朗,俊逸非凡,真有那么一絲神棍的氣質(zhì)。
辛程也似乎想起了什么,走到柜臺前從身側(cè)包裹里掏出一把零鈔,說道:“三號桌,結(jié)一下?!?p> 吧臺小妹的臉瞬間便紅了,囁嚅著說道:“那個,三號桌,已經(jīng)...結(jié)過了...”
心下卻想到:這么帥,穿的是漢服嘛?衣服看起來很好的樣子,那拿一堆零錢是想調(diào)戲我嘛?啊啊啊~太帥了!
辛程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形象的殺傷力,看著吧臺小妹,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結(jié)過就結(jié)過吧,這么小聲干嘛?
收拾好東西走來的李少杰看著大變樣的辛程,忍不住砸吧這嘴說道:“嘖嘖嘖,仙風(fēng)道骨,要不是對你知根知底,怕是我都會被你給忽悠了。”
“那是,論騙人,我是專業(y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