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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交易中成神

謙謙君子

我在交易中成神 長嘯果 2178 2020-03-31 23:06:19

  最近的畫坊離客棧并不遠,以二人的腳力,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也便到了。

  畫坊不大,但門前一幅“胸中溝壑可成竹,手上筆墨能點睛”的對聯(lián)卻格外引人注意。

  “喲,有客來了,師傅。”一約摸前世十二三歲的畫童模樣少年望到江寒二人,立即呼道,輕快的語氣中不乏欣喜之意。

  “兩位客官是要來這邀我家?guī)煾诞嬶L景花鳥畫呢?還是江山美人畫?或者是……”說到這,他頗顯稚嫩的臉上揚起了含蓄而不失深意的“我懂的”式笑容。

  見江寒二人依舊沒有絲毫反應,他又補充道:“只要是客官所想,看得到的,看不到的,我?guī)煾悼啥寄墚嫵鰜怼?p>  少年極力訴說著,唯恐到店的客人飛走。

  “真的——”阿牛緊繃的厚臉松了下來,盡是喜悅之色。若是真如眼前少年所說的一般神乎其技,那他找到妹妹的概率無疑會大上很多。

  江寒沒再理會,王婆賣瓜,還自賣自夸呢?更何況一間小小畫坊里的畫童。

  他朝著畫坊內(nèi)壁掛著的一些畫像掃去,草木魚蟲,明暗變化,筆墨勾勒俱是恰到好處??梢?,畫師應當還是有一定功底的。

  “師傅?!鄙倌暝俅纬嫹粌?nèi)的柜臺處喊了一聲。

  “誰???”那大大的柜臺底下忽而探出半個尖尖的腦袋來,左瞧瞧,右瞧瞧,最后把目光固定到江寒與阿牛二人身上。

  “噢,原來是來了兩個小家伙啊?!彼謮蜃」衽_,掌心一撐,順勢支起身子來,露出了全貌。

  滿頭的白發(fā),不知是有多少年未曾剃過。長須長眉,更是將鼻子嘴巴都遮掩住,只留下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破爛的衣裳雖偶有縫補處,但那松散歪扭的針線只如同小孩子玩笑一般,讓人不忍直視。

  少年一喜,平日師傅睡在柜臺底下,我可是連呼數(shù)十聲都叫不醒他老人家。為此還得罪了不少客人。不曾想,今日竟是只叫兩聲便醒了。

  莫非師傅他老人家剛睡醒不成,少年內(nèi)心閃過一抹狐疑。望了望江寒二人,隨即指向柜臺,迎笑道:“兩位客官,這位便是我家?guī)煾盗?。?p>  江寒瞇縫著眼。柜臺后老者的衣袖雖長便于遮掩,但當他的手夠住柜臺,袖子下滑那一剎那,江寒看清了,這人的手掌上分明只剩下了兩根手指頭。

  兩指作畫,走筆如游龍,沉穩(wěn)灑脫,然若墻面所掛之畫皆為面前老人所作,當真是對得上門面的幾個字了。

  只是不知為何生意卻不是很好的樣子。

  老者揉了揉眼,打了個哈欠。一幅旁若無人的樣子,提起葫蘆酒壺,便是朝嘴里灌去。

  “暢快——”

  他從柜臺后擺著休息的長凳上跳了下來,對著江寒二人道:“小家伙是想畫些什么呢?”

  “畫……畫我妹妹。”阿牛搶著說道,但又覺得哪里不對勁,拍了拍腦袋,急道:“不……不,畫我,畫我。”

  “對,麻煩老師傅就大體照著他的模樣畫像,越多越好?!?p>  “小家伙,你還不知道我這兒的規(guī)矩嗎?”老者的目光忽而變得冷冽起來,盯向江寒,道:“我兩指酒畫仙,只給活人畫像,不給死人畫像。一生畫過的畫,也絕不會再畫第二幅。”

  說完,手中的葫蘆又朝嘴口甩去。

  “暢快——”

  “若沒什么其他事,就不要打擾我休息了。”放下葫蘆,響了個飽嗝,老者的身子朝長凳倒下。

  “二位客官,我?guī)煾邓先思遥袝r脾氣不太好,還望客官能多多擔待些?!鄙倌赉?。

  師傅他老人家的脾氣,若非有楚家一直以來暗中支持,這畫坊恐怕不知得倒多少次。

  “一萬極品靈石,只要你師傅能幫忙畫像,這一萬極品靈石便是你們的?!苯殖诖饺?,摸出了靈石券。

  “這……”少年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畫坊從開張到現(xiàn)在,累計可還從沒有收入過這么大筆。

  財富是魔鬼,萬惡的靈石。錢財毀人一生……

  少年心中默默把持,瞥向江寒手中的靈石券同時又瞥了眼柜臺。

  “不……不,還是不用了?!彼谥衅D難的蹦出這幾個字來。倘若自己的勸說對師傅他老人家管用的話,畫坊的生意也就不至于變成這個樣子了。更何況還有板子的教訓……

  “唉,那倒是可惜了?!苯畤@道。

  少年以為二人要走,心中又急又亂。好不容易來了大生意,實在是左右為難。

  “要不,二位客官瞧瞧墻上掛著的這些,惟妙惟肖,也都是我?guī)煾邓先思耶嫷??!?p>  “不用了?!苯?,踏出了畫坊。

  阿牛連忙跟上。畢竟扯下去也沒什么意義,不如乘早換一家。

  “主人,我們是要換一家么?”自江寒明確答應幫阿牛找妹妹那一刻起,阿牛對江寒的稱呼也變?yōu)榱酥魅恕?p>  “不,我們?nèi)ワh香樓?!苯氐馈?p>  “為……為何?”他曾經(jīng)雖為奴隸,但飄香樓三個字,他還是聽奴隸主提起過的。

  那是尋花問柳之所,想到這,阿牛心里閃過一絲絕望與不滿。

  “呵呵,我知道你擔心自己的妹妹。我既已承諾過你,那自然會做到。”江寒寬了寬阿牛的心,問道:“你覺得剛才畫坊里的畫如何?”

  “極好,我還從未見過那般完美的畫像。簡直跟真的一樣?!卑⑴?隙ǖ?。

  “那你覺得若是就剛才畫坊里的老頭來為你畫像,你找到妹妹的概率會不會大上許多?”江寒繼續(xù)問道。

  “會?!卑⑴C摽诙?,但旋即目光又黯淡下去:“可那老人家最多只畫一幅?!?p>  “凡是人,自然會有欲望想法。故而叫一個人改變規(guī)則并不是什么難事,和尚沾葷,道士破戒,只要用準確的方法激發(fā)出人內(nèi)心掩藏的欲望,將其放大,投其所好,緊緊抓住牽引住他,再不可改變的規(guī)則也會改變。”

  “兩指酒畫仙,從他的葫蘆來看,不過是個酒鬼罷了。只需示以美酒一壺,他便可能會再次從柜臺底下起來,美酒十壺,他便可能會拿起畫筆,美酒百壺,千壺……”

  “而整個斷城的酒,真正能稱得上美酒的,恐怕非飄香樓莫屬?!?p>  阿牛醍醐灌頂:“難怪畫坊里好像有股酒味,難怪那老者每說一句話都把葫蘆往嘴里送。照主人的觀點,還真是有把握了不少?!?p>  他臉上掠過一絲羞愧,自己不應該懷疑的。像主人這般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又怎么會去那種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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