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他們本就屬于社會的最下層,更容易被教化。
二,同樣是他們屬于最下層,歷經(jīng)太多的人情世故,懂得感恩,懂得尊重。
醉亦辰不希望以后醉夢亭會出現(xiàn)一批為非作歹,高傲自大的狂徒。
由于醉夢亭的庭院還在建造中,所以百名乞丐只能蝸居在醉夢亭之中。
嶄新的木質(zhì)地板光滑靚麗,百名乞丐都不忍讓自己渾身臟兮兮的進(jìn)入醉夢亭。
就連醉亦辰置辦的衣服和棉被也舍不得觸碰。
要等到將自己渾身戳洗干凈,才舍得觸碰這些嶄新的衣物。
醉亦辰?jīng)]有顧及他們,因為得到消息,王家府的人居然趕到思軒閣要個說法。
醉亦辰再度與三人折返,回到連云城。
不過待他們趕到之時,思軒閣門外已經(jīng)躺著遍地的尸體。
她出手了。
醉亦辰看著尸體上的痕跡,是音波造成的,連云城的城主帶著大批軍士來收拾尸體。
同時將王家府封了。
“好生霸道的角色?!?p> 姜靈兒嘟囔著,殺伐果斷,竟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師尊!”
李沁進(jìn)入思軒閣恭敬的朝著二樓的閣庭施禮。
“做的不錯,不過你必須回中州了?!?p> 她輕撫著琴弦贊賞的說道。
為醉亦辰重建醉夢亭,無異于是讓醉亦辰記下著恩情。
“發(fā)生了什么事?”
李沁眼眸里閃過一絲狠厲,知道中州可能又發(fā)生了變故。
“李耳病重,朝廷要發(fā)兵攻打大明國?!?p> 她蠕動著紅唇,頗為無奈的說道。
朝廷并非修士能插手的,皆有朝廷的文武百官決定。
“什么?”
李沁大驚,朝廷發(fā)不發(fā)兵攻打大明國與她無關(guān),但是自己的弟弟身強體壯怎么會無緣無故的重?。?p> “慢著!”
李沁就要奪門而出,醉亦辰喝住。
從懷里掏出一枚火靈芝,這東西他還有好幾枚,挑了一個最大的紅靈芝給李沁。
“多謝!”
李沁抱拳施禮,不客氣的拿著火靈芝離開了。
望著李沁離開的背影,醉亦辰嘆息一聲,一個堅強的背影不知背負(fù)了多少東西。
這一回,且不知又要面對多少險境。
但愿人長久。
“醉公子無需擔(dān)憂,她不會有事!”
玲兒安慰道。
有支持李沁的文圣和書圣保駕護(hù)航,能庇護(hù)李沁的生命。
“前輩,大唐國已是岌岌可危,為何還要出兵攻打大明國?”
醉亦辰始終想不明白,連內(nèi)政都混亂不堪,除了南郡,其余四洲民不聊生,就不怕激起眾怒嗎?
“或許是因為幕后黑手覺得還不夠亂吧!”
她雙手放于琴弦之上,安撫住跳動的弦絲。
近四十年來李唐皇室越發(fā)的混亂,就連經(jīng)歷過這一切的她,也不能洞悉幕后的黑手。
醉亦辰帶著心事離開了思軒閣,李沁幫她重建了醉夢亭,而自己想要助她一臂之力卻也不知從何下手。
姜靈兒和醉亦夢就在醉亦辰身后默默跟著,得知中州皇城混亂,姜靈兒忍不住竊喜。
無論是誰在背后搗亂,她都希望大唐派精兵攻打大明國。
不知不覺之間,醉亦辰竟來到老先生的門口。
“晚輩醉亦辰,恭請先生出山?!?p> 醉亦辰在門外高喝,恭敬的舉著雙手作輯。
老先生本是連云城私塾的先生,在醉亦辰離開連云城的時候,老先生還在任教,在他手中出過不少的清官。
吱
大門的木質(zhì)門板被推開,發(fā)出一聲摩擦的尖銳聲音。
開門的不是老先生也不是老婦人,而是一個穿著長袍的中年人。
醉亦辰識得此人,這人便是老先生的獨子,不過他不是在京城任官嗎?
醉亦辰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醉公子?”
中年人看著眼前的少年,眼目一新,不曾想醉亦辰一別十二年,居然有些認(rèn)不出來。
還曾記得十二年前自己所有的信件都是醉亦辰親手交付與自己的父親。
“李御史大夫您不是在京城嗎?”
醉亦辰疑惑的問道。
“哈哈哈哈,唉~”
李御史大夫惆悵的大笑幾聲,最后狠狠地嘆息一聲。
醉亦辰明悟,應(yīng)該是官場不如意,以李御史大夫的剛正不阿,必然會遭到朝堂的排擠。
“辭官了,不干了?!?p> 李御史干凈利落的回應(yīng)著,一臉的無所謂。
朝堂的黑暗令他怒不可遏,卻又無力改變曹正文的一手遮天。
“如今朝堂失先生如失一臂!”
醉亦辰惋惜李御史的經(jīng)歷,能在曹正文一手遮天的朝堂上,李先生依舊能逆流而上成為朝廷的一品大官,便能看出李御史的才華橫溢。
“不說了,區(qū)區(qū)一個御史不當(dāng)也罷!”
李御史擺了擺手,他雖有不甘,不甘不能救朝綱與水火之中,不甘不能讓天下黎民安身立業(yè)。
但他如杯水車薪一般,不能扶大廈將傾,不能挽狂瀾于泛濫。
“醉公子來所為何事?”
李御史名為李長安,意寓便在長久安寧。
“我想請李老先生出山,教化我收留的乞丐,讓他們能自力更生,自給自足?!?p> 醉亦辰說明來意,言辭毫不忌諱,因為他收留的本就是乞丐,另外他不想欺騙這些圣人。
乞丐作為最為下層的人,一向被視為不可教化。
“哦!”
李長安微微點頭,隨后蹙眉,倒不是因為醉亦辰口中的乞丐。
“醉公子有所不知,去年,老父親病逝了。”
李長安眼底流露出傷感與悔恨,李老先生的病逝和他又直接的關(guān)系。
若自己不堅持罷官,或許老父親也不會大動肝火,讓病情更加嚴(yán)重。
“???”
醉亦辰?jīng)]想到居然是這個結(jié)局。
可惜自己身上還有多余的火靈芝,否則還能延長李老先生的陽壽。
“節(jié)哀順變!”
醉亦辰不懂得該如何安慰別人,頗為心痛的說道。
“醉公子,若醉公子不嫌棄,我愿前往。”
見醉亦辰轉(zhuǎn)身就要離去,李長安立刻攔住了醉亦辰。
“這怎么行?先生才華橫溢,正是壯年,前途無量,朝廷必有一日會重新重用先生?!?p> 醉亦辰拒絕,如今大唐正是需要李長安這樣剛正不阿的清官。
萬不能讓這小小的連云城埋沒了李長安。
醉亦辰正準(zhǔn)備修書一封,讓李沁重用李長安,一是能讓李長安的才華有所作為,二是讓李沁能有個得力助手。
“醉公子此話差矣,李某人飽讀圣賢書,為國為民,不以小事而不為,不以小憂而不憂,不應(yīng)有國家大事與街坊瑣事異論?!?p> 李長安挺了挺胸腹說道。
醉亦辰感到一股浩然正氣從李長安身上散發(fā)出來。
天下文人騷客無數(shù),李長安這般胸襟之輩又有幾人?
“先生之胸襟,晚輩望塵莫及,思軒佩服!”
醉亦辰正了正衣襟,不得不鄭重的面對李長安這個俗世之人。
“請先生出山,教化世人!”
醉亦辰拱手作輯,態(tài)度恭敬,誠懇無比。
有李長安這樣的圣者坐鎮(zhèn)醉夢亭他便能安心。
“我這七尺肉軀,半斗墨汁能盡微薄之力,幸哉,幸哉?!?p> 李長安回禮,頗為感嘆。
在京城備受排擠,卻在這連云城受修士的禮待,想來可笑。
“先生謙虛了,先生才高八斗,學(xué)富五車,必有一飛沖天之日?!?p> 醉亦辰奉承道,但也是一個事實。
“我這點才華,比起京城哪位書癡而言,宛如繁星與皓月之差?!?p> 李長安夢囈道。
腦海里仍記憶猶新,那書癡的容貌無雙,風(fēng)度翩翩,上罵君王,下斥將侯,何等的氣魄?
“先生所說可是令無數(shù)女修都傾慕的書癡,姜洛天?”
醉亦辰早已不是第一次聽聞這個書癡。
“正是,姜兄之風(fēng)采,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空前無二,千古唯一?!?p> 李長安不意外醉亦辰能聽聞姜洛天的事跡,姜洛天的大名在京城如雷貫耳。
不入天子樓,不見書文圣。
這便是姜洛天的狂傲,就連書文二圣都傾慕姜洛天的絕世文采。
可狂傲的姜洛天,就算是書文二圣親臨其舍,也躺在床上睡懶覺。
五十有余的李長安與醉亦辰相談甚歡,關(guān)于姜洛天更是絡(luò)繹不絕。
然姜洛天不過二十有余。
兩人竟就站在門口談到日落,仍神采奕奕,忘乎所以。
“咕嚕咕?!?p> 沒過多久醉亦辰身后姜靈兒與醉亦夢獨自同時叫喚了起來。
“失禮失禮!”
李長安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一直站在門口,如今已是夜幕時分。
“與先生相談,豪情萬丈,心靈豁然開朗,先生大才?!?p> 醉亦辰拱手,李長安的才華雖不比姜洛天,卻也差不了太多。
“醉公子俠義無雙,必能聞名于世?!?p> 兩人如同商業(yè)互吹一番,又消耗了半個時辰。
李長安答應(yīng),明日便入醉夢亭做客卿。
醉亦辰帶著姜靈兒與醉亦夢兩人回到思軒閣。
暫時他們都住在思軒閣。
思軒閣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大部分姑娘已經(jīng)另尋出門。
從此連云城再也不會有思軒閣了。
“前輩走了?”
醉亦辰走進(jìn)思軒閣,卻不見她在亭閣中撫琴。
“主子說她回中州了?!?p> 玲兒眨巴著大眼睛徐徐說道,還不斷打量著醉亦辰身后的姜靈兒。
“這是主子給你留的信?!?p> 玲兒又從袖袋之中掏出一封信件。
醉亦辰接過打開,整整齊齊,整整一頁的小楷文字。
“這……”
醉亦辰頗為驚訝,她居然將思軒閣贈給了自己,同時將大紅姐,二紅姐,春花姐還有秋月姐四大頭牌也留給了自己。
就連眼前的玲兒也成為了自己的仆人。
醉亦辰不解,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讓她拋棄這一切,獨自回到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