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宣兒努了努嘴,明顯不太滿意,不過能吃到羊肉還是欣然的接受牧童的建議。
剩下一只羊,半只用來燒烤,半只用來涮鍋。
安宣兒一手抓著羊肉,不顧形象的大快朵頤起來,并不解的問道:“為什么要小心你的小師弟?”
牧童沉疑了一會,古怪的看著安宣兒,感覺像是在看白癡一樣。
“你知道我小師弟嗎?”
牧童問道。
“知道啊,醉亦辰嘛,一空道人不是在收徒的時候就頒布法旨了嗎?”
安宣兒自然記得,那時她還小,不過十余歲,比醉亦辰還要大上四五歲。
一空道人的法旨在魔都皇宮之上停留了三日才消散。
醉亦辰的名字也在魔族如雷貫耳,轉(zhuǎn)瞬之間便從一個無人問津的名字,排到了必殺榜的前五名。
這都是源于魔族對西嶺擎天道教的憎恨。
不過也不全是,完完全全是因為一空道人。
“哦,那你不知道魔族大能殺了醉亦辰的太爺?若是讓小師弟知道你是魔族公主?還不把你大卸八塊?”
牧童回應(yīng)著。
“你小師弟那么兇嗎?”
安宣兒認(rèn)真的問道,心里突然升起一絲忌憚。
“不過他太爺?shù)挂矡o所謂,小師弟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家伙,不過他的至親,吳媽可是被將天平害死的,這仇可深似大海?!?p> 牧童幽幽的提醒著安宣兒。
以他的境界,自然不會區(qū)分魔族與大唐,在他眼中只有對與錯。
魔族為了生存攻打大唐,在他看來沒有錯,自然對魔族也生不起痛恨。
“哦~”
安宣兒輕呼一聲,記下來醉亦辰的名字,默默地啃著手中的羊腿。
“明天還吃羊肉嗎?”
吃到一半,安宣兒冷不丁的詢問道。
牧童瞬間睜大了雙眸,一臉驚恐的看著安宣兒。
真把這里當(dāng)自己家了?
牧童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并回眸看向青龍峰說道:“可別再去了,七師姐和八師兄知道了,師尊都保不住你?!?p> 牧童謹(jǐn)慎的提醒著。
安宣兒微微點頭,也不詢問為什么。
不知不覺之間,安宣兒竟忘了常無道。
兩人狼吞虎咽似的吞噬著羊肉。
而這一幕幕卻被中州斷崖上的大師兄看在眼里,此時大師兄的身邊還站著常無道。
大師兄身高八尺,穿著一身黑色大袍,皮膚似古銅色,天庭飽滿,一雙不知經(jīng)歷過什么看起來賊兮兮的雙眸,靈動且又憨厚,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才是個狠角色。
“師弟啊,你可捅簍子了!”
大師兄瞥了一眼身旁的常無道,雙手背負(fù),眼眸之中似有星辰大海一般。
“師兄!此話怎講?”
常無道摸不清頭腦,自己從北漠歸來,一路上風(fēng)平浪靜,沒什么出奇的事情。
“你搞出人命了!”
大師兄露出兩行銀白的牙齒,一臉壞笑的看著常無道。
常無道當(dāng)即反應(yīng)過來,看著景象中抱著一只大羊腿的安宣兒驚訝的道:“不會吧?”
“以你師兄這雙天眼還能看錯?”
大師兄背負(fù)著雙手在常無道僵硬的肩膀上拍了拍。
“可這已有半年了啊?!?p> 常無道驚駭?shù)恼f道。
半年過去,安宣兒的肚皮一點跡象都沒有。
“嗯,此胎不凡,半年過去僅僅孕育出一個雛形?!?p> 大師兄微微沉吟,以他的修為也只能看出這么多。
就連在身旁的牧童,卻毫無察覺。
“師兄,師弟告辭!”
常無道得知之后,立刻辭別了大師兄,奔向西嶺。
“說好的陪我游玩半年呢?”
大師兄蹙著眉宇,不滿的嘀咕道。
“大道且長,終是孤獨啊……”
獨自站在斷崖前的大師兄感嘆道,望著常無道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天際。
“看看小師弟吧!”
半響之后,大師兄大手一揮,景象一變出現(xiàn)瓊樓玉宇,醉亦辰的身影也出現(xiàn)在其中。
醉亦辰經(jīng)過牧童的幫助,歷經(jīng)數(shù)次被業(yè)火焚化的危險,每當(dāng)枯竭之際,總能有甘露降臨,滋補神魂。
整整的一夜的煉化,醉亦辰的神魂已有質(zhì)變,堪稱同階神魂無敵。
不過距離傳說中神魂不死不滅還有很長的一段路。
“當(dāng)真有長生不死?”
醉亦辰感受到神魂愈發(fā)的強大,不禁發(fā)出疑惑。
隨后搖搖頭,不可能,如果真的有,早就有人長生不死了。
就算是步入化羽境,最多也只有四五百年的壽命。
泱泱大道,誰又能逃的過生死輪回呢?
不知不覺之間,已到晌午時刻。
醉亦辰走出房門,明媚的陽光灑落下來。
醉夢亭的高樓之上傳來朗誦的聲音,李長安一如既往地將自己所學(xué)像河水一般灌溉著大地。
而這些仆人也很容易吸收李長安所授予的知識。
像是干旱的大地,久逢甘露,心靈越是空明,所能接納的便越是多。
醉夢亭已成,醉亦辰知道又該踏上自己的征途了。
一月以來,一直在為了醉夢亭而奔波,好久沒有去看看連云城的景色。
醉亦辰走出醉夢亭,一步一步的走向連云城。
連云城的將士都認(rèn)識這個青年,而這個青年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
只是從一個為了生活而奔波的少年成了如雷貫耳的醉宗主。
眾位將士收起了以往的輕視的神色,一臉嚴(yán)謹(jǐn)?shù)哪恳曌硪喑綇乃麄兩砬岸^。
“金大哥!”
金勇躺在城門內(nèi)側(cè)邊的一張?zhí)珟熞沃希顭o比愜意。
“醉宗主,恭喜醉宗主?!?p> 金勇明顯被醉亦辰驚嚇到了,渾身一個抖擻,發(fā)現(xiàn)是醉亦辰之后又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大手安撫著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
醉亦辰嗤笑一聲,這貨依舊很怕連云城的城主。
不過醉亦辰相信,連云城城主有朝一日必然是金勇的位置。
“金大哥,多謝當(dāng)年救濟之恩?!?p> 醉亦辰對一名普通的將士拱手施禮,彷如放在修士眼中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里,強者根本無需對弱者有憐憫之心,更不會心存感激。
“不敢不敢,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金勇連連擺手,他也不曾想過曾經(jīng)為了生計奔波的少年,居然一躍成了舉世矚目的年輕宗主。
一時間,金勇便顯得有些拘謹(jǐn),兩只大手無處安放。
更何況昨日醉夢亭的動靜太大了,世間百家都來祝賀,這排面世間難見幾回。
醉夢亭有望再重鑄輝煌,更加不是他這種小人物能染指的存在。
醉亦辰笑了笑,想起少年時金勇總會挑著刺來逗逗他,時不時就要拌嘴一回。
不過金勇人不錯,知道自己需要還債,于是將送信件的活承包給醉亦辰。
“金大哥,這片火靈芝謝金大哥曾經(jīng)的恩惠?!?p> 醉亦辰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里面是一片被切成一寸厚的火靈芝。
“這……”
金勇目光閃爍,說不想要那是假話。
“那老哥就不客氣了。”
金勇一把抓過錦囊,當(dāng)寶貝似的揣進(jìn)懷里,生怕醉亦辰再要過去。
“不日,我將離開連云城,往后還望金大哥給予醉夢亭一些方便?!?p> 醉亦辰繼續(xù)說道。
“看看看……我就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啊?!?p> 金勇挺著結(jié)實的胸膛豁朗的說道。
“哈哈哈哈……”
兩人對視半響,放聲大笑起來。
寒暄一陣之后,醉亦辰背負(fù)酒來離開,來到碼頭之上。
胡老板的商隊正常運行了,胡老板成了年事已高的老者,十二年的時光為他添加了不少銀發(fā)。
“醉宗主,恭喜!”
胡老板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在醉亦辰的印象中,胡老板是一個厚實的商人。
與那些掛羊肉賣狗肉的卑劣商人截然不同。
“同喜,也祝賀胡老板生意興隆。”
醉亦辰拱手回禮,同時從懷中又取出一個錦囊交付給胡老板。
一片火靈芝足以夠百個世俗之人服用,能夠大幅度的延伸他們的壽命。
“多謝醉宗主的好意,胡某人就不客氣了!”
胡老板僅僅只是嗅了一下空間中火靈芝溢出的清香,頓時整個身心都得到舒展,仿佛年輕了好幾歲一樣。
不用看也知道是極品佳物。
“不日我將離開醉夢亭,胡老板多多珍重?!?p> 醉亦辰說道。
“江湖險惡,醉宗主萬分小心!”
胡老板同樣關(guān)心的回應(yīng)道。
醉亦辰微微點頭,轉(zhuǎn)身離去,這一去的確險惡,不過縱使刀山劍海他也要闖一闖。
“醉夢亭,醉亦辰拜訪慕容峰?!?p> 醉亦辰來到慕容府大聲喝道。
慕容府曾被一空道人和寂空劍圣兩人一戰(zhàn)徹底被摧毀,如今又恢復(fù)如初。
以往醉亦辰最向往的便是慕容府大門前兩頭石獅子,和闊氣的大門。
這府邸是醉亦辰從未踏進(jìn)過一步的地方,他的腳印走遍了整個連云城,大街小巷,山溝河底,無處沒有醉亦辰的腳印。
但慕容府沒有,今日他來了,也帶著威懾而來。
醉亦辰不曾忘慕容曉曉發(fā)來的求救,他也絕不允許慕容曉曉成為了一個工具人。
也絕不允許慕容世家逼迫慕容曉曉做任何事。
慕容曉曉對于醉亦辰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兩人自小認(rèn)識,了解醉亦辰的不是吳媽,而是慕容曉曉。
但教誨最深的非吳媽莫屬。
醉亦辰喜歡慕容曉曉的性格,敢作敢為,為人灑脫。
盡管不像一個女人,但那夜在醉夢亭山泉旁,月光下,紅衣大袍,一顰一笑都蘊含了她的恬靜美。
“醉宗主,請稍等,我等立刻前去通報!”
門口守衛(wèi)的仆人看醉亦辰器宇軒昂,頗有一副氣勢凌人的姿態(tài)。
見過形形色色的貴賓,自然也看出醉亦辰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