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瞧著站在我眼前深深皺著眉的男人,這個要比我大上十三歲的大叔,如果說我還算天真爛漫,那賢王就具備了一個優(yōu)秀的丈夫的全部優(yōu)點。
手上其實不太疼,加上天冷,都冷麻木了,就連血珠都冷得不想往外跑了,可賢王卻一副凝重的樣子看著那個長度不大一厘米的口子沉思。
不知道在想什么,牙關(guān)輕咬了兩下,所以雙頰看起來有些緊繃的性感。我茫然泛著花癡,根本不知道我身后的士兵已經(jīng)跪了一地。
等我回頭瞧見的時候下意識就要往旁邊蹦,卻被賢王扯住了手腕,沒成功。
沒成功沒成功吧~反正我娘親下來了。賢王雖然位高,但也敬重我娘親,松開我的手腕微微朝我娘親低頭,又輕聲說了什么。我轉(zhuǎn)身走到跪著一人旁邊,輕輕踢了踢人的膝蓋,“起來?!?p> “在下傷了九小姐,實在…”“哎,差不多得了,我扶你們?”說著我便要躬身摟人胳膊,嚇得三人連滾帶爬起來了。
賢王不知跟我母親說了什么,大概也沒空計較這小事兒,但后來我們竟然瞧著賢王朝我娘親深深作了一揖。
我挑眉不解,身邊的三個大漢跟兔子似的,步調(diào)統(tǒng)一向后轉(zhuǎn),背對著賢王假裝自己什么都沒有看到。
娘親端立,竟是動也不動,低頭看了看賢王,又轉(zhuǎn)身過來看我,一臉心疼和絕望。
我皺眉,自是心疼極了,腳步卻絲毫不動。我不知道那絕望的眼神代表什么,代表拋棄還是…
娘親朝我走來,賢王慢慢起身,看著我的時候也是滿心戀愛。我覺得奇怪,只見母親輕輕將我攏入懷中,拍著我的肩頭:“娘親想回羌族一趟,我父親年紀(jì)大了,我想回去看看,本來想帶著秋分的,但是路途遙遠,加上羌族氣候?qū)嵲诓凰阌焉?,要不秋分留在京城等娘親回來可好?”
“娘親我們不是說好一起去羌族嘛?氣候不好,民風(fēng)彪悍是誰都知道的,我們又不是去搶山寨,怎么忽然就不帶我了?”我急了,想看著娘親的眼睛說話卻被人緊緊抱在懷里,但是剛好可以從娘親肩頭的位置看到賢王。
賢王答應(yīng)我,帶士兵護送我娘親去一趟羌族,月余便回來。
而這段時間二哥會一直陪著我。
但我不是被賢王說服的,我是被娘親說服的。娘親也是烈女子,說羌族王室不太平,不想讓我摻和進去,我若跟到了羌族境內(nèi),有人對付娘親,娘親必然分心。
我不能讓娘親分心,所以才答應(yīng)了娘親。
而我不知道的是,我不會侯府,而是坐上馬車到了賢王府。
主院書房門口是二哥筆直的身影,我僵了一路的臉色終于因為二哥蒼白的臉色動了容,兩行清淚連招呼都沒打便想脫閘的水龍頭噴涌而出。
這個舉動把意志力稀薄的二哥嚇了一跳,我跪在二哥面前,二哥緊緊抱著我,他以為是他的模樣把我嚇哭了,手臂無力,沉重的身子伏在我肩頭,有氣無力地勸我:“不哭,二哥沒事,不哭…”
二哥沒力氣了,也沒精神,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
片刻,我的膝蓋便酸疼無比。
而且我哭也有我娘親丟下我不帶我的原因。
當(dāng)然了,也有心疼二哥的原因。
可膝蓋也很疼啊!
關(guān)鍵是,賢王就站在我倆面前,看著我哭。
等二哥趴在我肩頭睡著了,我肩膀膝蓋實在撐不住了,我才知道賢王是在等我主動尋求幫助,沒辦法,我只能開口:“王爺,您能差人扶我二哥起來嗎?他有點發(fā)燒?!?p> 二哥生病了。
我看得出來賢王后悔。
嬤嬤檢查我的肩膀,發(fā)現(xiàn)被輕甲壓出的青紫,和膝蓋上也是坑坑洼洼的痕跡,這讓賢王更是后悔不已。
我不知道。
因為檢查結(jié)束已經(jīng)是半夜,我哭著喊著要找二哥,被嬤嬤灌了一碗姜湯,不知怎的,就睡著了。
早早醒來穿好衣裳,跑到二哥的臥房從門縫里偷看的時候卻瞧見賢王就坐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
他守著二哥守了一晚上,倒也不是看起來的那般薄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