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北鷗后來到了張嵐的家里,張嵐的妻子和兒子都在家,情況和胡思羽家一樣,逝者的親人都再次痛哭。
他到達羅住所時,已經(jīng)接近中午。
羅可住所所在地并不是富人區(qū),畢竟他也是剛剛突破第二境沒多久,賺的錢還不夠。
南宮北鷗走在路上,心情還是頗為沉重的,雖然自己與這些隊友僅僅相處了不到兩天,可看見了他們親人悲痛欲絕的樣子后,還是被深深影響了。
“到了。”南宮北鷗輕聲道,他敲了兩下門。
羅可的遺體、遺物也被他買了一個儲物法器裝了進去,畢竟總不能把遺體直接拿出來吧,那樣估計他的親人會更悲痛。
而且南宮北鷗買的是最低規(guī)格的,僅僅幾萬貢獻點,畢竟只需裝遺體。
“咔~”
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子開的門,女子大約二十三四,長得很端莊,帶著一副眼鏡,顯得很文靜。
“你是?”女子疑惑。
“嫂子好,我是南鵬,羅可哥的隊友。”南宮北鷗自然猜到這是羅可的妻子,問好道。
“啊!”女子一愣,連忙道:“請進請進!”
南宮北鷗點了點頭,走進了屋子。
屋里還有一年齡四十余歲的中年婦女,正照看著一個只有一歲多的小男孩。
只是無論年輕女子和中年婦女,她倆面容上都有揮之不去的悲慟,顯然她們還沒有從喪夫之痛與喪子之痛中走出。
“南先生坐?!蹦贻p女子指著沙發(fā)道,她很清楚南宮北鷗是位第二境的存在,根本不敢怠慢。
南宮北鷗點了點頭,不坐反而會讓年輕女子更緊張。
一旁中年婦女看見,作為禮貌,也迎了過來。
“阿可生前不喜喝茶,公公走的也早,沒有好茶,南先生見諒!”年輕女子端著一杯茶水,遞給了南宮北鷗,說道。
“嫂子,不用,我在這里待不了多長時間!”南宮北鷗連忙起身接過。
“孩子多大了?”南宮北鷗坐下,問道,他怕直接開始話題,年輕女子和中年婦女情緒過于激動。
“哦,小辰一歲半了,我和阿可剛結(jié)婚就有了他?!蹦贻p女子回答道,他知道南宮北鷗是打算先寒暄兩句。
“嗯?!蹦蠈m北鷗應(yīng)道,內(nèi)心卻長長一嘆,對這孩子也起了憐憫之心。
“我和羅可哥隊友一場,也是孩子的叔叔,來的匆忙,沒準備什么,便給孩子一枚劍符吧。”南宮北鷗取出一顆拇指大小的小劍模樣的東西,遞給了年輕女子。
這是一枚第二境的劍符,可以爆發(fā)一道堪比第二境六階攻擊威力的劍氣,并不貴,僅僅數(shù)千貢獻點,因為這最多傷到第二境下三階的異族。南宮北鷗買了不少,本來是打算以后給弟弟妹妹護身,現(xiàn)在贈出去一枚也沒事。
“不不不…”年輕女子推脫道,她也是達到第一境的人,明白這劍符的價值。
“嫂子,你也知道這對我來說并不貴重,拿著吧?!蹦蠈m北鷗把劍符放在了桌子上。
年輕女子也不再推脫,畢竟她也清楚推脫不了。
“好了,伯母,嫂子。”南宮北鷗看了眼中年婦女與年輕女子,終于打算進入正題了,“我也不說別的了,這次來,我目的是讓羅可哥尸首歸家?!?p> “?。 蹦贻p女子與中年婦女都是一驚,她們瞬間眼就紅了,之前,她們根本沒奢望羅可在野外戰(zhàn)死,還可以尋回尸首!
“嗯。”南宮北鷗點了點頭,把自己之前和胡思羽妻子、張嵐家人說的理由又說了一遍。
“羅可哥的遺體就在里面,嫂子是第一境的人,應(yīng)該可以開啟?!蹦蠈m北鷗把儲物法器放到桌子上。
“謝…謝你!小伙子…”中年婦女紅著眼,眼淚一顆顆落下,悲傷無比,但還是禮貌的回復(fù)南宮北鷗。
而年輕女子早已壓制不住眼淚,此時已經(jīng)泣不成聲。
“好了,嫂子、伯母,我走了,你們以后有事可以找我,聯(lián)系方式在儲物法器里,我會盡力幫忙的!”南宮北鷗知道自己留在這兒,只會讓兩人更加悲痛,所以他起身說道,走向了門口。
“嗯、嗯…”中年婦女起身打算相送,卻無論如何也提不起力氣。
“哇!”
孩子察覺到了什么,也大哭了起來。
南宮北鷗腳步一頓,搖了搖頭,走出了門口,合上了房門。
……
十二點,太陽高懸,點亮著蒼穹,撒下一片溫暖。路上行人來來往往,他們誰也不認識誰,擦肩而過。有些在這一處駐腳,有些又背起行囊走向遠方。
南宮北鷗也是其中的一員,他插著兜,踱步在街道兩旁,從一棵棵綠化樹下走過,時而肩頭落下一片樹葉,搖曳兩下后,又隨著風滑落,旋轉(zhuǎn)著落到地面,移向另一處。
南宮北鷗此刻心里百感交集,這三件事使他頗有感觸,尤其是最后一次,他對羅可一家更是起了憐憫之心。
他妻子與兒子,一個失去丈夫,在婚姻剛剛開始的時候就守了寡。一個僅僅一歲半,就失去了父親,恐怕以后根本不會記得羅可的樣子。
“這就是命運嗎?”南宮北鷗停下了腳步,抬頭看向被樹枝半掩住的太陽。
陽光透過樹葉落到了南宮北鷗身上,映出一片光點,緩緩的流轉(zhuǎn)著。
他搖了搖頭,走向路旁一家咖啡館,選擇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點了一杯普通的黑咖啡,默默地看著窗外或悠閑自在,或腳步匆忙的行人。
“啪!”
一聲杯子落地的聲音傳來,南宮北鷗扭頭看去,原來是一名年齡還小的服務(wù)員不小心摔碎了杯子。
她連忙對顧客道歉,蹲了下去,默默地收拾著碎渣。
收拾好了后,她又走向了柜臺,腳步同樣匆忙。
這時,店門口,一位年輕母親抱著一個孩子走了進來,她左手拿著電話,談?wù)撝?,右手摟著孩子,孩子已?jīng)睡去,在母親的懷里,睡得很香甜。
年輕母親腳步同樣匆匆。
窗外車流依舊,攜著一個個行人,奔馳著,不曾停歇。
行人們依舊是那樣,悠閑與急迫,兩種人融合在一起,構(gòu)成了這條街道,這座城市,這個世界!
南宮北鷗一笑,他不也是那些腳步匆忙的人中的一位嗎?而他為了什么?不正是為了家人們可以悠閑的外出嗎?
正是有了這些腳步匆忙的人,才會使另外一些人得以腳步悠閑。而腳步悠閑的人,也是腳步匆忙的人所要守護的,是他們的動力。這是一種平衡,不正是陰陽相生嗎?
羅可為何要出城冒險?是因為他有一個需要養(yǎng)育的孩子,一個剛剛起步的生活,所以他的腳步變得匆忙!與陰生陽是一個道理。
王柯會如此蠻橫,也是因為有一個第二境的老爸,這不就是陽生陰?
羅可、胡思羽一家由于那個匆忙的人離開了,所以她們不再悠閑,不正是陰陽失去平衡?
南宮北鷗低頭看著那杯黑咖啡,白色的牛奶與黑色的咖啡融合,相互抵制,相互促進,使這杯咖啡味道恰到好處,可口,香醇。
“平衡,陰陽,哈哈!”南宮北鷗舉起咖啡,很不優(yōu)雅的一口喝下,《陰陽道典》已經(jīng)突破第十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