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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何處覓丘生

這是李墨的俠

夫子何處覓丘生 欲界仙都老板 2685 2020-02-05 21:14:33

  李墨聽到門口的關(guān)門聲,知道是阿奇回來了。

  箱子被狠狠摔在地上。

  “你快逃吧!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逃,不過現(xiàn)在要殺你的人怕也沒準備好,被殺的危險要小許多?!?p>  “不急。這事我規(guī)劃了四五年了?!?p>  “你才六歲,別學(xué)南巷那個姓艾的老騙子!”

  “哈哈,不過我確實沒騙你。隨你這么想?!?p>  “這次我把全天下都得罪了,你可知我燒的那些倉庫里都是些什么?”

  “是他們賣的貨?”

  “對!這貨可不是普通的貨。

  而今,我碎葉城地處東西樞紐,交通發(fā)達,且不隸屬任何一方勢力。

  原本從南洋海路賣的絲織品,每次有四分之一的幾率被海盜截住,假設(shè)一匹布的成本是四兩,外貿(mào)不上稅,海路賣到南洋的一匹布是二十兩。

  再算上四分之一被海盜搶走的概率,一匹布的毛利在十六兩。

  這還沒有算上船只的錢。

  如果他來我碎葉城賣,我們只收兩分利,同樣成本四兩在我們這賣二十兩他們賺十六兩,我們抽五分之一便是三兩二分,他們每匹布還能多拿八分。

  這兩年情報是南唐一年是產(chǎn)六十萬匹,內(nèi)銷要用十五萬,來我們這便是四十五萬,比起南洋上賣,他們要多賺了三十六萬兩,三十六萬兩是什么概念?

  京城的一個七品官才賣三千兩!

  而我碎葉城一年光是收南唐這方面的稅就是一百四十四萬兩。

  多肥的的生意?。?p>  這還沒算其他那些大族的生意。

  就比如說王家,他們每年的絲也有四十多萬匹,他們家除了不賣他們皇帝的玉璽其他什么都賣!

  包括兵器盔甲。

  王與李共天下。

  這是金陵的民謠。

  這次我燒的倉庫里面就是這些大族們的絲。

  這幾家可都想大敲我家一筆或者借機會插手我家事務(wù)。

  那我能給他們機會嗎?

  不能啊!

  我們家之所以能獨立于這些勢力。

  一是我們能保這些商人的安全,在我們的地界,沒有人敢打架。

  二是環(huán)境好?。〕峭馔洵h(huán)繞,溪流縱橫。如此優(yōu)美之環(huán)境,誰敢破壞呢?”

  阿奇翻了個白眼,“環(huán)境好也能算理由?”

  “這次我已經(jīng)將我隨身的玉佩扔下去了,相信那些人已經(jīng)找到了。不過他們是不會相信的,畢竟沒有尸體。他們更愿意相信的是我假死,爸媽把我送出去,然后他們再把我押到主城府,這時候叔叔李竹和那個蠢女人出現(xiàn)逼我爸退位,把我們趕出去。以后碎葉城的生意由各大家族瓜分。

  不過可惜了。

  我猜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城外被我媽藏在伙房的那批死侍打的死去活來。

  唉。每年花一兩百萬兩,買戰(zhàn)俘,買靈液,買丹藥。養(yǎng)了這么幾百個尊境。

  花在這些人身上的錢,現(xiàn)在也要收點本回來了!

  這些年我爸什么都沒說,任由他們把什么高手眼線的安插進來。

  這回雖然不會殺光他們,但他們應(yīng)該有自知之明,能安心做生意了。

  至于我。

  為什么不逃?

  我為什么要逃?

  我是想出去玩玩。但你覺得“逃”這個字用在本少爺身上合適嗎?

  我出城,只不過是想去送送那些世家大族們灰溜溜回家的暗探們。

  并且,你知道的我喜歡比較熱鬧的歡送方式。

  比如全城放個煙花,我螺旋上天那種酷炫的方式。”

  “話說你地下室的是什么?藝術(shù)雕塑?還沒有性別。”

  “你準備什么時候出城?”

  “過兩天吧,我再看看,怎么了?”

  “上次你不是說要搞個載人航天全身盔甲嘛。我試試,可能比較難,紅紅黃黃的上色也不簡單?!?p>  “行吧,我出去走走?!?p>  王家的主事現(xiàn)在內(nèi)心既憤恨又害怕。

  恨的是他現(xiàn)在被人背著狠狠壓在底下,從小在金陵王家的他何嘗受過此等屈辱。其實他也姓王,不過一直是偏支,最近幾年他小時候服侍的少爺成了書圣,像他這樣的雞狗自然也是一同升天。

  “夫人這個殺嗎?”

  “殺?!?p>  王家主事激動了起來,在地上瘋狂的蠕動。嘴巴一張一合像是要說些什么,細沙像潮水般涌入他的嘴里。他身上紫色的華服此刻浸滿了灰塵,原先閃的人刺眼的管事腰牌被沙子掩埋。

  望著地上著條快被淹死的肥鯰魚,尚居淑的眼里突然有了笑意。

  這個三十來歲血氣方剛的主管,在王家的地位必然不低,又有如此強大的表演欲望,一定能把今天在碎葉城的故事好好的講給那些自詡高貴的名仕們聽。

  “放他起來。”

  死侍一松開腿,主事連忙在地上爬起來,撿起地上的腰牌,指著尚居淑的鼻子破口大罵。

  “我告訴你!我出自金陵王氏,我自小便服侍我家的小王大人,現(xiàn)在王大人他官拜廷尉,字寫的又是天下第一,你讓我回去我必叫他殺你!還有你記住我叫王朗,你死的那一刻,我希望你能想起來這個名字,你要為你今天做出這般無禮的行為付出代價!”

  這王主事越講越激動,腳步愈發(fā)虛浮,指著尚居淑鼻子的手不停的顫抖,潮紅的脖子上青筋突出,鼻涕,眼淚,口水,一起迸發(fā),大口的喘著粗氣。

  “快快快,把他打暈吧,好不容易留下來的演講天才,別把自己氣死了,打暈送回他王家的館子,放在門前的臺階上。”

  月色將近,街燈暗黃。下起了雨,李墨站在街上。

  碎葉城說大是大,全天下最大的城。便是那南唐的金陵古都,北趙的新建的天京,妖族的千年古都鳴陽,這三座城加起來也沒它大。

  東南西北各百巷,巷巷不同。

  其內(nèi)匯集千百勢力,盤根錯節(jié)。

  你永遠不會知道,這扇門背后會不會有一個能飛上天的人造鳥;一個能炸掉一大片房子的迷你炸彈;門里面會不會跑出來一個被捉奸在床,赤身裸體的老年人;

  但更多的,是等待在外賣貨丈夫的妻子;陪著娘老子打牌的兒子;為爺爺捶腿的孫子;

  李墨在這生活了六年。

  他知道這里不大。右手邊東十四巷的阿叔在為明天早上要賣的燒餅做餡料,他的妻子難產(chǎn)死了,女兒在西三巷的私塾上學(xué)。

  女兒喜歡的小男孩是東十五巷的,小男孩很漂亮,阿叔很喜歡。

  小男孩的爸爸是南市上賣香料的,生意比阿叔大得多,可沒人會說他們不配。

  因為,這里是碎葉城。

  沒人娶妻生子,還要用金陵的九品中正法。

  或許他們婚后會有很多矛盾等著他們?nèi)ソ鉀Q,可人民知道,再天差地別的兩個人相愛了,我們就應(yīng)該祝福他們。

  碎葉城的路很長,很寬。

  李墨花了兩年才走遍。

  沒人會覺得城主的兒子就有多高貴。

  所以,他只花了一年就和這些人打成一片,學(xué)會他們的種種戲謔。

  他很珍惜這種氛圍。

  若要把人生比作一輪月,上輩子的他更像是皎皎空中孤月輪,明亮,卻也充滿了孤獨與冷清。

  他特別希望,特別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像現(xiàn)在一樣,眾星環(huán)繞。

  無論走到哪,都能坦誠的與人相交,無羈大笑。

  李墨知道這個世界和他生前的那個世界一樣,還是那些世家大族把控著大多的力量。這些所謂的修行者只不過是多出來的一股被世家大族掌握的力量。

  南唐,北趙,妖族。

  無論他李墨走到哪,別人對他的第一印象都是碎葉城的世子,以這個身份出去總有大批的人想追隨他,要恭維他。

  這些他上輩子受夠了。

  所以他扔下那塊玉佩,讓人家以為他死掉讓爸媽以為他走掉。

  他就是想有一天他是一個普通人,像今天這樣走在街上,最好左手牽著姑娘右手握著劍,再左拐右拐吃碗面。

  做面的攤主不會受人欺負,一家人不會因為吃不飽飯而擔(dān)心,家中的兒女可以平平安安的長大,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找到自己的方向。

  自己手中的這把劍,能一直收在鞘里,這是李墨的行俠仗義。

  月色出上,李墨走到了南五十一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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