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時堯背著姑娘來到了一處客棧后門,他使勁敲了幾下門,沒一會兒一個小二模樣的男人給他開了門。
那人只見白時堯白衣上滿身是血,卻沒有注意到他背上的姑娘,關(guān)心的問道:“公子,你受傷了...”?
還未等他問完,白時堯便直接走了進去,并交代要給他準備一間客房。
白時堯進了房間后,小二走到柜臺在掌柜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又用手指了指白時堯住的客房。
掌柜的似乎明白了什么,吩咐小二準備了些傷用之物。
流了一路的血,此時姑娘的身體已經(jīng)虛弱不堪了,若再不補血,恐怕會危及生命,白時堯讓姑娘趴在了床上,往日他也救過不少重傷之人,只是那些被救之人都是男子,就算有點肌膚接觸也是常情,可這次救了個姑娘,白時堯有些無從下手。
但看到姑娘后背鮮血直流,他還是決定拋開倫理常規(guī),救人要緊!
“姑娘,對不住了,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我是為了救人才迫不得已的,望見諒!”
白時堯開始撕開姑娘的衣裳,由于流血過多,后背的薄紗內(nèi)衣已經(jīng)跟傷口粘合在一起了,他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慢慢撩起,生怕自己的莽撞弄疼了姑娘。
衣服終于撥弄開了,白時堯怔了一下,這么瘦弱的姑娘,卻受了這么重的傷,就算武功再高也經(jīng)不起這么折騰,本來光潔如玉的美背卻被鮮血染紅了大半,白時堯看的是滿眼的心疼。
他運足真氣,雙手在姑娘美背兩側(cè)輕輕一震,三支“赤水鏢”在體內(nèi)來回晃動了兩下后,便自動彈了出來,沒有帶出一丁點的血肉。姑娘也一直在昏迷中,竟沒有覺察出一絲的痛楚。
果然,令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赤水鏢”,也只有他能輕易取出。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
白時堯給姑娘蓋好被子,起身開門。
掌柜的正端著一盆清水,手里還拿著一些包扎傷口的用品站在門口。
白時堯一看笑道:“知我者,謝兄也?!?p> 掌柜的似乎沒理會他說什么,先是在他身上掃了一圈,見他的衣服上全是血,擔心道;“恩人,你是哪里受傷了?我給你包扎一下吧?”
白時堯也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明白了他的擔憂,笑道:“不是我受傷,是一位姑娘受傷了,正好我也需要這些物品,就留在這里吧!”
說著他順手把東西從掌柜的手里接了過來,順便交代:“再給我找一些補氣血的藥丸來,我要用?!?p> “是,恩人”。
白時堯進了屋,看到姑娘還在昏迷中,便拿起面巾小心的給她擦拭背上的血跡,擦凈了,又給她上了他秘制的特效藥,處理好了傷口,白時堯覺得姑娘老是趴著睡應該不是很舒服,又幫她翻了個身,背部朝下,并把補氣藥丸喂給了她,說來也奇怪,這么大的傷口就這樣平躺著,姑娘竟也沒覺出什么不適,看來這特效藥確實好用不僅治傷還止疼。
白時堯此時就像完成了一副巨作,心里很有成就感,他轉(zhuǎn)身看向窗外,天色早已黑透,雖是夏日,空氣中卻帶有一絲涼意,白時堯怕姑娘受涼,把屋內(nèi)窗戶都給合上了,一切安置妥當后,白時堯才起身離開,住在了隔壁的一間客房。
次日清晨,白時堯心里擔憂那姑娘的傷勢,就早早的起了床,手里拿了幾件姑娘家的換洗衣裳,到臨屋查看情況,進屋時姑娘已經(jīng)坐在了床上,白時堯連忙走過去急切的問道:“姑娘,怎么坐起來了?你感覺如何?傷口還疼嗎?”
姑娘用手往起撐了撐身體,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微弱的問道:“是你救了我嗎?”
白時堯雖不希望姑娘把他當成恩人來看待,但他救人是事實,也沒有否認,只是回道:“見人不救有違人道,姑娘不必介懷!只需在此安心養(yǎng)傷即可,你那些仇家不會追到這里來的?!?p> 姑娘怔了一下,仿佛自己的身份被人看穿了,瞬間警惕起來,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仇家?你認識我?”
白時堯看著姑娘警覺的樣子,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話多了,忙解釋道:“你不必擔心,我只知道你身受重傷,又躲在那種地方,就胡亂猜測你可能是有仇家追殺,你放心,我就是一介書生,不會對你怎么樣的!”
姑娘聽他說是一介書生,就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白凈柔弱,一看就是平日不見風吹日曬的公子哥,說是書生應該也沒錯。隨即懸起的心又放了下來,道:“昨日多謝你了,不過我現(xiàn)在也無以回報,等到我養(yǎng)好傷,你要什么我絕對不會推辭!”
這姑娘看似柔弱,說話卻敢說敢當,自有一股俠氣在身。白時堯聞言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種敬佩之意,玩笑道:“姑娘可不要這么說,我救人不圖回報,而且我也不缺別的什么,就是缺一個功名而已,這種東西姑娘身為江湖中人恐怕很難做到吧?”
姑娘:“......”
白時堯又道:“姑娘你姓甚名誰?我覺得現(xiàn)在我們之間最大的隔閡就是,我一直姑娘姑娘的叫你,怪別扭的!”
這姑娘就是青月,只不過人心險惡,就算在自己救命恩人面前也不能輕易暴露真名,畢竟他們才認識了一日,她仔細想了一下,只記得腦海中不知道是誰喊過一個白姓之人,便脫口而出:“白月”
白時堯一聽,又驚又喜,這姑娘居然跟他是同姓,看來他們之間緣分匪淺呀!白時堯笑道:“真是太巧了,我也姓白,名時堯,家住臨安白府。不知姑娘的白姓源于何處,說不定我們還是本家呢?”
青月很是尷尬,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的姓氏居然會跟白時堯同姓,方才想起她腦中的白姓可能就是她在昏迷之時別人叫的白時堯的名字,還真是鬧笑話了,好像自己上桿子想跟人家攀爬點關(guān)系似的,而且白時堯口中的白家,只有當朝宰相白鶴住的白府,別無他家,難道這白時堯竟是白相之子?再看看眼前這個書生,穿衣打扮并不起眼,沒想到居然是個高官子弟,真是有點深藏不露!忽而才又想起白時堯問她的白姓起源,本以為只是個簡單的姓氏,以為隨便編一個就行了,經(jīng)此一問,這下真是不知道怎么圓了!
“我......”,她剛要說話,就被白時堯給打斷了。
“姑娘還是少說話為好,養(yǎng)傷最重要,這是一些換洗的衣服,客棧沒有相熟的女人,我一個大男人也不能給你換,就只能等你醒來自己換了,你換上之后就先休息吧!”
剛才一直迷迷糊糊的竟沒發(fā)現(xiàn)自己還穿著那身帶血的衣裳,方才想起自己是背部受傷,后又覺的背后涼颼颼的,似乎沒穿衣,她伸手一摸,確實沒了衣裳,難道......
“我的衣裳怎么會成這樣?”
白時堯進來后一直坐在一邊的木椅上,聽聞青月問衣裳的事,才想起昨夜不得已給人撕了衣裳。連忙起身道歉:“我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不過當時為了救人,也是迫不得已,小生絕對沒有對姑娘做出不敬之事!”
江湖中人確實不應拘泥小節(jié),何況白時堯是為了救自己,而且自己身上其他部位的衣裳還是完整的,證明白時堯不是個見色起意之徒,這倒令她對白時堯有些刮目相看。道了句:“無事,我知你是好心,我不會介意的!”
白時堯如釋重負的深吸了一口氣,幸好小月沒把他當做好色之徒,他也不知自己心里為何要有此想法,只是不想第一次就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過此時青月心里最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擔心這書生根本不是書生,或許還有其他身份,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赤水鏢,所中之人,拔出時都會帶出血肉,疼痛至極,而白時堯卻能給她輕易拔出,且傷口觸手可及處也十分平整,不像是生生拔出,所以她懷疑白時堯可能是個隱藏的高人。
青月警惕的問道:“你怎么能輕易拔出這赤水鏢?莫非你會武功?”
白時堯剛才還是一陣竊喜,聽了青月的問話,就更顯得意了,道:“小月姑娘還是小瞧我們讀書之人了,我讀書不會只讀詩文,一些江湖秘籍我也有所涉獵,能拔出赤水鏢當然是跟書上學的了!”
青月想了想,也確有可能,素聞白相喜好收集武林秘籍,白時堯身為當朝宰相之子,弄幾本武林秘籍還不是手到擒來,若天資聰穎的話,就算不會武功,也能拔出赤水鏢。
青月自覺心中有愧,又不知怎樣迂回,便托辭說自己要換衣裳才把白時堯打發(fā)了去。
白時堯出了房間,謝掌柜早已在樓下等候。
“恩人,那姑娘沒事了吧?”
“并無大礙了,不過她可能被赤水盟的人追殺,這幾日就住在這里,要切記不要暴露了她的行蹤,以免招致禍害!”
謝掌柜忙回:“知道知道,我心里有數(shù)。”,又接著道:“恩人,您真是菩薩心腸!”
白時堯聽人夸他已經(jīng)有些麻木了,不過他聽謝掌柜一直叫他“恩人”,就覺得有些別扭,自己就是救了人家一命,總不能讓人喊一輩子的“恩人”吧!
白時堯玩笑道:“謝兄以后稱我時堯就行,可不能再叫我恩人了,這樣恐怕要折我陽壽了!”
雖是玩笑,謝掌柜也聽出了白時堯之意,他卻不以為然,既然白時堯救了他,那就是他的恩人,覺得自己沒有叫錯,便拒絕改叫。